施茂却不在意,"谁说诗诗不爱吃了,上回我给她买,都吃光了呢。"说完又把糖包在女儿面前摇了摇。
    女孩有些犹豫,终是给他爹露出了一个笑,随后伸出了手。
    施茂把糖放到了女儿的手心,回头冲着媳妇打了个'你看闺女喜欢的吧'的眼色。
    纪氏懒得理他,走到女儿跟前,摸摸她的脸叮嘱道:"你爱吃也不能多吃,吃过了还得用水漱漱嘴,你才换了牙呢,吃多了坏了牙以后可就再长不出新的了。"
    听了母亲的话,施诗很是认真严肃地点了点头:"娘,我去把糖放好。"说完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你呀,别老吓她,孩子都叫你管得不爱笑了。"施茂心疼女儿。
    纪氏给了个白眼儿懒得多同他纠缠这个问题,"清哥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说不准呢,我瞧夫子挺喜欢他的,指不定放了学会留人,"施茂想到考教时的情景脸上的笑也多了几分:"回头我早些过去接他回来,你晚上多添几个菜。"
    "我晓得,"纪氏笑推了丈夫一把。
    周晓晨在书院里读了一天的书,学堂的孩子并不算多,总共也就十来个,年纪有大有小,上课时有全不在意专业听讲的,也有好奇偷看的,到了放学她又被夫子叫去单独说了会儿话,额外布置了一篇作业。
    出了门就看到了在外头等候的施茂,周晓晨忙笑着打招呼:"施叔。"叫的同时又朝四下看了看。
    "你爹已经回去了。"施茂哪会看不明白这小动作:"明儿就会和你娘一块过来的。"
    听到这话周晓晨收回了目光,其实阿爹赶着回去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总还是希望出来时能看到他,心里有些小失落却没摆在脸上,强扯了个微笑:"那,施叔咱们现在就回去吗?"
    施茂点了点头,大掌在孩子的肩上轻轻一拍:"走,咱们这就回去,你婶子在家给你做了好吃的,你施诗妹妹也在家里头等呢,来和施叔说说学堂里的事儿,可还能适应?夫子教的能听懂不?"
    一长串的询问让周晓晨感受到了关心,脸上的笑又添了些:"嗯,还行呢。"她慢慢将这半日的感受向长者说出,一大一小就这么边说边走,没多久便到了家。
    才进院子纪氏已经迎了上来,"可算是回来了,累不累?快把书包放下,去洗洗手,婶子给你倒糖水喝,好好歇歇,再过一会儿就能吃晚饭了。"身后的女孩依旧半躲地跟在后头静静看。
    这说词与每日下田归来后娘亲所说的几乎无差,周晓晨心中微暖,"不累呢,谢谢婶婶。"她有礼应答不忘道谢。
    "这哪用得着你这么客气道谢了。"纪氏朝他朝朝手:"来,跟婶子去屋里。"
    是真情还是假意周晓晨心里清楚得很,便不再客套跟上前去时还朝着小女孩笑了笑,惹得小丫头红了脸。
    "往后呀你就在这里住了。"纪氏把人带到了小院西侧的厢房,房间算不得大窗口朝东很是亮堂,里头家俱也不算多,一张床一个衣柜窗前摆放着一张长长的书案,除此之外就只有墙角的一个水盆架子,看着简单却不会让人有简陋的感觉,床上的被褥一看就知道是新的,实打实是读书人的房间"你才来大抵晚上睡觉会有些择床,久了就会慢慢习惯的,要是觉得被子不够暖你可一定得和我说,千万不要忍着,婶子不把你当外人,你也别和我们外道,来把包放下洗洗脸。"
    周晓晨自是依言而行,将书包放到了边上,走到水盆边伸手试了试里头的水竟是温的,拿了边上挂着的新巾子仔细洗了起来。耳边又传来了纪氏的声音:"你先洗,我给你倒糖水去。"洗好后抬头时,果然就只有小妹妹在边上。
    女孩见他抬了头一贯是带着腼腆的微笑,"月清哥哥。"她小声叫人。
    虽是个不爱说话的性子,可周晓晨同她在一块时却从不会觉得无趣不自在,回应了她一声,又重新环顾了一下四周冲着她眨眨眼:"以后,我可就要住在这里啦。"
    "嗯。"施诗应得不大声,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那,月清哥哥会想家吗?"
    周晓晨不想她有此一问,对上那双黑亮的眼她诚实地点了点头:"会想的。"
    这话让女孩的眉拧了一下,随后从袖袋里取出了个小纸包,将它打开后拿了一块糖递送到了男孩面前。
    诧异于她的行为,却明白她的心意,周晓晨接了过去将糖含入嘴里,熟悉的滋味叫她眼睛亮了亮,记得上回施诗到她家时也曾带了一样的糖过去,因口味与前世的有些相近她便多要了几粒:"这糖和你上回到我家时带的那个是同一家的?"她吃着糖含糊地问道。
    施诗笑着点了点头,见他喜欢双手捧起整包糖全都递了过去,"月清哥哥都给你。"说到此又顿了顿:"不过娘说了,不能一下吃太多要烂牙的,吃完了还得漱漱嘴。"
    突然而至的认真叫周晓晨的心情越发的愉悦了起来,"你都给我了,那你呢?"
    "我,有的。"最后两字说得气弱,施诗却依旧固执地将手里的糖递着。
    这个时候,纪氏走了进来,见到女儿捧着糖先是惊讶随后了然,跟着一块进来的施茂和妻子的反应差不多,他嘴快存着几分逗弄闺女的心思道:"诗诗,你把阿爹送你的糖全给人了呀,你这是不喜欢阿爹给你买的糖呀。"
    这话说出来,小女孩的表情一下变了,睫毛垂下小脸通红嘴抿紧了起来。
    纪氏一瞧女儿变了脸,没好气地瞪了丈夫一眼,将手中糖水放下后走到孩子们的身边:"清哥,快收下吧这是你诗诗妹妹的一片心意呢。"
    这时候周晓晨哪还会推辞,忙伸了双手把整包糖全数接过:"诗诗妹妹,这糖我很喜欢呢。"还特意又拿了一块送入嘴里。
    女孩抬眼看了看他慢慢收回了手,却再不肯说话了。
    施茂误以为刚才的话伤了闺女的心,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是爹爹说错话啦,来咱们让你月清哥哥歇歇,阿爹带你到外头玩。"
    施诗脸上带着些许不愿意,眼朝着小哥哥看了一眼后,乖乖地由阿爹抱了出去。
    纪氏笑看着两人离开,转头对着桂月清道:"诗诗她……"
    "我晓得的婶子。"周晓晨将她的话打断将手中的糖拿紧抬头笑道:"诗诗妹妹是怕我难过呢。"
    纪氏听他这么说又见他笑得真心,不由得对这个准女婿再添了一分喜欢,于是慈爱道:"你是个重情义的好孩子,初到婶子这儿必是会有一段时日不自在,要是想家了就和婶子说,别憋在心里。"
    "嗯,我知道。"周晓晨重重点头。
    纪氏不再多说,"快把这糖水喝了吧,我听你娘说你爱吃肉,我给你做红烧肉去。"她终归还是把眼前少年当作孩子一般,说完走了出去。
    周晓晨走到书案前,木制的窗户敞开小院的动静一目了然,施茂已经把女儿放了下来,抬手指着一处,施诗仰着小脸往上边看,顺着他们的方向望去,屋檐下头似有鸟巢应该是燕子,路过的纪婶似早已习惯也不理会这犯傻的父女两,进入小灶后不一会儿烟囱生起了袅袅青烟,接着她又出来朝着丈夫叫了一声要他帮忙,施茂摸了摸女儿的发顶,示意她自己玩后走向了小灶。
    施诗在父亲走后回过了头,目光最后落到了厢房的窗口,视线刚好与男孩的相对,见他朝着自己笑,小脸猛地红了起来,眼儿有些发虚的向下闪躲,眉心轻皱之后她忽又抬起来头,直直向着小窗走去,待靠近时她一反平日腼腆作风对着小哥哥认真道:"糖,不是不爱吃才送的。"说完她盯盯的看向窗中少年。
    "我晓得。"周晓晨没有犹疑同样认真的回应:"诗诗妹妹,谢谢你。"
    这一声谢叫女孩的脸更红了,之前的勇气像是被泄了一般,她垂了眼小声道:"不用谢的。"说完转身跑向了小灶。
    周晓晨目送着她,直到看不到人才收回了眼,低头看到了摆放在桌案上的那一碗糖水,一手将它端起,一手摸向挂着的锦囊,浅浅喝了一口,很甜。
    第85章
    作者有话要说:  新妇出阁,三朝回门。
    虽说同在一个村子,嫁得也近,但按习俗那嫁出去的闺女是要三日后才能够回门的。
    碍于世俗规矩,就算三房所有人心里都惦记着桂月梅的生活,可还是都忍住没往秦家跑。好在,虽然世俗规矩如此,还有一些别样的法子,好比说,施诗在月梅姐成亲后第二日,就礼节性的拜访了一下,回来后头一件事就是到桂家报信。总之这三天,桂家人是在等待与欣慰中渡过的。
    到了回门的那一天,秦阳早早就带着媳妇回来,桂月梅看样子是过得极好,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散发着一股子喜气,被母亲拉到房子里时,还是因为对母亲的不舍而落了泪,出来时眼睛还带着红,家里人看得出来那不是因为过得不好而哭,每个嫁出去的姑娘回门都要这样,也就没有谁会多说什么。
    秦阳见媳妇落了泪,趁人不住意时拉着她的手小声安慰了几句,终是把她哄得有了笑,这小两口处得倒是极好。
    在娘家过了一整天,晚上桂月梅跟着夫婿离去,秦氏送到门前,等人走远了拿帕子按了按眼角,回过头时见大儿子站在边上看着自己,不免有些不好意思。
    周晓晨虽明白母亲这样是人之常情,可既然看到了总归还是要劝上几句:“娘,别难过,姐姐也嫁得不远,你想她就让她开开回来呗,再说了,姐姐嫁出去了,不还有我和源哥孝顺您嘛,别哭了,该为姐姐高兴才是嘛。”
    秦氏哪会不懂这道理,她想着儿子刚才说话,也不晓得是怎么想的就回道:“你们两个小子,哪能比得上女儿家贴心,你呀,真要有孝心,早点把施诗给娶回家,娘才是真高兴。”
    “娘,您说这个做啥。”怎么说得好好的话题转到了这里,即便周晓晨已经认下了施诗,可毕竟这会儿说这个,还是会让她有些尴尬,“娘,咱们还是先进屋吧。”再看看站在边上呵呵笑着的阿爹,“阿爹,娘交给您了。”她说完,便快步走回了屋。
    桂月梅的婚事完成之后,接下来就是过年,过完了年顶顶重要的就是桂月清的科考。
    桂月梅出嫁之后,她的房间就空了下来,秦氏去了一回秦家,在征得女儿的同意后,把她房里的东西一一收拾起来锁入了库房,再一起把房间腾出来,让儿子暂时入住好安心读书。
    对此,周晓晨倒并没有反对,一来房间说好了是让她暂住,也是经过姐姐允许,二来,她确实需要一个安静的读书环境,这一次的科考关系着她未来人生的走向,她必须全力以赴。
    到了快过年时,叶诚之叫人送来了一个包袱,里头装着历年考题还有他当年科考时所写的答卷副本,里面还装了一封信,信上的功课无外是让他把这些考题全都在一个月里做了,随后他会派人来取。
    周晓晨晓得他的意思,心里对他很是感激,会试并不是年年都有,一个月里把这些题做了,比起前世高考前那海量的题库,那根本就是小菜一碟,按时完成倒也不算难事,不过要答得好也并不轻松。
    就这么,周晓晨全心全意为考试做准备,直到过完了年,她都没有一刻放松。
    做完了试题,在约定的时间果然又有人过来取功课,同时又带来了叶诚之的一封信,这回信上的内容比之先前更让周晓晨吃惊,信里写着这一次考试主考官的资料,几位考官对于文章的偏好,以及考官们的性格。
    叶诚之送来这些的用意,周晓晨是再清楚不过,对于叶诚之的身份她倒是真的好奇了起来,能够提前知道科考的官员,又得够得到这些资料可见这身份背景绝不一般,要不是她已经知道当今天子并不姓叶,她都要以为这其实是哪位微服私房的皇室中人。
    周晓晨这样的忙碌,难免也就会冷落到了另一个人,不过,施诗却是极为贴心,即便每日少了月清哥哥的来访,她心里有些失落,却也没有去主动打扰,反倒是亲自为月清哥哥做了一身新衣,盘算着等他赴考时可以穿。
    就这么着,过完了新年,在周晓晨收到叶诚之的第三封信地,她就要准备动身,重回书院准备考试。
    临行的那天,天还没有回暖,秦阳帮忙弄了一辆马车,陪同桂老三一起送大舅爷去书院,行礼全都装上车时,陪同一道来送行的桂月梅忽然吐了起来。她这一吐把其他人都给吓坏了,一众人手忙脚乱的,周晓晨虽然通晓医理却也没到精通的时候,先以为她吃坏了东西,后来还是秦氏心思微动,拉着女儿问了一些细节,心里隐隐有了一些猜测。找了秦母两人私下一说,叫秦阳驾了马车去镇子上请大夫。
    这一来一去的,周晓晨是走不了了,不过,姐姐这样她也没心思,老大夫请了过来,略问了一下后,拿了脉枕把了一会儿的脉后,就和电视里放的那样,道了一声:“恭喜,恭喜,这是喜脉,府上要添人口了。”
    桂月梅怀孕了,这个消息来得突然,打得众人一个措手不及,那秦阳高兴得连话都说不清楚,那么一个精明能干的人竟和傻子一样,秦氏也是松了口气,女儿年纪已大,这才成亲就能够怀上,是一件极好的事儿,又觉得儿子写的那生子秘方实在是管用,至于周晓晨,她也很是为姐姐高兴,等大夫送走后,她把乐疯了的秦阳拉到了一边:“我姐姐怀了你的孩子,女人家怀孕不易,十月怀胎更是不容易,孕妇不易行房,你们又是新婚,你可别在我姐怀孕时乱来。”她所指的乱来还包含着管住下半身的意思,只是说得含蓄也不晓得那秦阳懂不懂。
    秦阳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晓得分寸的。”他说话时,眼睛粘在妻子的身上,就像看着那价值连城的宝贝一般。
    桂月梅能这么快有孕实在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大夫走后,她便众星拱月一般被一众人护送着回了秦家,这会儿谁还有心思管桂月清。
    周晓晨这会儿的心思也全都在姐姐身上,她今天是走不成了,正要跟着去时,恰看到前来相送,已经被大家忽视的小丫头,她便没跟着大伙一道走,“诗诗。”
    施诗总算等到了他的注意,此时便对着人笑:“月清哥,恭喜你了。”
    “恭喜我?”周晓晨不明所以地抓了抓脸:“应该被恭喜的是秦阳,哪儿是我。”
    “月清哥你要当舅舅了,自然是要恭喜的。”施诗眼儿弯弯。
    说到这个,周晓晨是真的高兴,她前世没有亲人独苗一根,连自己的孩子也没能见上一面,这世,虽然大房已经添了丁,但那毕竟是隔了一层,这会儿亲姐姐有了孩子,她就要当舅舅了,自然是感觉完全不同,她一笑说话也就没太经大脑:“同喜同喜。”
    这本是无心的话,可听在少女的耳里便不是那么回事,小脸一下涨得通红,“月清哥。”
    还没意思到自己说错了话,周晓晨傻乎乎问道:“怎么?”
    吃不准这人是真傻还是在那里装傻,施诗先是抿紧了嘴,随后开口道:“都说侄儿像舅舅,月梅姐肚子里的小家伙可不能像你。”说完,她快步跟上了前面的队伍。
    周晓晨被她这没头没脑的一说,还有些纳闷,抓抓头:“说什么呢,像我有什么不好的。”人都走了,那还能继续站着,没多想也跟着走了过去。
    把人送到了地方,大伙儿接着为桂月梅高兴,周晓晨趁着这会儿的时候,走到隔间,拿了纸笔开始写单子,这会儿桂月梅怀孕日子尚且算早,她便把从这个月开始,会遇上会发生的事,以及遇上后要如何处理,要怎么应对,在起居饮食上都要注意些什么,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她写得专注连施诗刚时候站到她身边的都不知道。
    等写完了最后的,把纸拿起吹吹要重新再读,看看是否还有遗漏时。小丫头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道:“月清哥,这些都是生娃娃要注意的事吗?”她已经看了有一会儿了,边问边伸手拿出了其中一张,低头细看了起来。
    周晓晨也没多想,点头道:“嗯,这些都是要注意的事项,我一会儿拿给秦阳看,让他照着做,”转过头看女孩看得仔细,像是极有兴趣的模样便说道:“这些你要有兴趣,就再抄录一份,你可别小看这些,这女儿家生产就似过鬼门关一般,里头是很有讲究的。”
    施诗已经把那一张看完,伸手又拿另一张,上面一桩桩的事写得很是仔细,“月清哥,这些也是医书上看来的吗?是哪本,我怎都没看过。这女儿家生娃的事,医书上也写得这么清楚吗?”
    周晓晨微微一怔,她这会儿还想起,在这个时代,大夫多为男子,但接生却都是要由稳婆来做的,至于医书上是不是会写得这很多,她哪里会知道,想了想也只能胡扯道:“我也是那会儿,在叶夫子家的杂书上看到的,不过,这些事大夫也应该是要懂的。”
    施诗听完点了点头,重又把注意力放到了那纸上,一页一页认真地细读。
    周晓晨也不再多话吵她,她盯着小丫头的侧脸,这专注的神情让她有些移不开眼。
    救人对于周晓晨而言,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是以,当认出来人后,除去同家人介绍了对方是自己在书院的夫子外,便也没有再多讲什么。
    那叶夫子也是一个妙人,叫店小二上了水酒郑重道谢之后,带着人扬长而去。
    这也就是一个小小插曲,谁都没有太过放在心上,吃饱之后打道回村。
    那马车来时还算宽敞,回去就显挤了,这一趟买了不少东西,堆堆放放中间就算要坐人也够受的,周晓晨想着来时那缩手缩脚的滋味,想了想还是决定步行回去。桂月源见哥哥要走,他也不坐了,两人结伴正好。
    秦氏只对小儿子叮嘱了几句,把水囊递给大儿子,倒是施诗脸上露出几分担心,不过,终究没有多说什么。
    两兄弟目送马车离去,这才一块沿着路往回。
    这会儿已是秋季,天气很是凉爽舒服,走路倒也不觉得太累,两人边走边说说话。
    “哥,那个叶夫子学问大吗?厉害吗?”桂月源对先前见到的那位很有些好奇。
    “厉不厉害我不晓得。”周晓晨如实道:“不过,他的学问还是很好的,咱们那儿有两种夫子,一种是专门只教一门课业的,还有夫子是专门解答各种问题的,叶夫子就是后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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