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琅到了流放之地,就深受当地瘴气之毒害,加上平时懒散纵.欲,身体早就垮了。伙食又极其简单,他吃不了这些苦,心情苦闷至极,最后郁郁而亡。
    “骗人!琅儿一定好好的!”她捂着脸,埋头痛哭不已,史琅死了,那她做这些又为的是什么!
    这时一道轻轻的声音从床畔传来,“祖母……”
    护国公夫人抬头,满脸泪痕,看到了自己的孙女,“灵儿?!你怎么在这里?”
    史姜灵坐在床榻边上,把自己的遭遇一一说了。然后指了指外头,“小蔻在外面,我们已经有孩子了。”
    所以说,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奇妙,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护国公夫人看到那个小小男婴,心情也就没有之前那么糟糕了。琅儿去了,却还是留了后,生命的火苗仍在延续。
    更重要的是,这个孩子的父亲竟然是这些人的小主子,身份高贵,将来……若是复国成功,那不就是一代君王了……
    护国公夫人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柳暗花明又一村。
    她清醒之后,便开始极力劝说他们举办拜堂之类,正式结为夫妻。史姜灵听到祖母接受了小蔻,心里欢喜,脸已经红了,看向旁边的寇英。
    寇英最近有史姜灵这个小美人儿陪伴,大大满足了自己少年虚荣心,当然是满心赞同,毕竟是自己情窦初开,爱上的第一个女人,他不娶她,又娶谁呢。
    反对的是老嬷嬷,她觉得大事将近,现在不是考虑儿女情长的时候,也劝说自己的小主子。
    最后寇英只能向史姜灵许诺,等他完成大事,就迎娶灵儿。他没敢说这件大事是什么,但心里已经打算封灵儿为后,心想到时会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吧!
    史姜灵倒是觉得无所谓,只要他陪伴自己身边就满足了,也不关心寇英最近到底在忙些什么,一心想经营好自己的小家。
    于是抱着各自的梦想,倒也过了一段甜蜜的时光。
    ……
    史箫容立在长廊下,面无表情地看着死在院子里的小白猫。
    这是最近几天出现的第三只死猫了。
    她吩咐灵锦守在院子里,抓出了偷偷放死猫的宫人。宫人不肯回答,关在下房里,史箫容决定亲自审问。
    那是一个样貌不起眼的宫女,弱不禁风,躲在一堆杂物后面哆哆嗦嗦,眼神闪烁。
    史箫容坐在椅子上,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太后娘娘,奴婢叫诗怜,是浣衣局的宫人。”
    “这些猫是哪里来的?”
    “以前有个娘娘养了只猫,后来走丢了,其实在冷宫里和野猫生了好多小猫,所以要找到死掉的猫不难。”
    史箫容点点头,“那你找这么多猫,丢在我这里,是为了什么?示威还是吓唬?”
    “太后娘娘,不是我要丢到这里,是受人吩咐才这样做的。听说死猫身上有邪气,可以坏了人的运气,还能招来厄运。”诗怜跪在地上,口齿清晰,但始终不敢抬头看史箫容。
    “还有这样的说法。”史箫容冷笑了一下,“那个人吩咐你这么做,你就做了,不怕死在我手里吗?”
    “奴婢当然怕,是存了侥幸之心,若没有被抓到,万事大吉。若是抓到了,死的也只是奴婢一人,也足够了。”
    “看来那个人威胁了你。你不说,我理解,但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住严刑拷打。”
    诗怜抖了一下,“奴婢也不知道。只求太后娘娘,别让奴婢死得太惨了,死后可以抬出宫,奴婢不想家人看到我在宫里过得不好。”
    史箫容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少女,看来她已经接受了死亡的结果。“你应该知道,即使你说了这些话,让我心软了,我也不能把你放回去。”
    “为什么……”诗怜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她心底深处还是要求生的。
    史箫容慢慢地说道:“道理很简单,你平安无事地回去,你那个主子反而会怀疑你,你不死在我的手上,也只能死在对方的手上。”
    诗怜叩头,她明白了,不管如何,自己都是死路一条。
    作者有话要说:  又忍不住点题了,我果然深受多年命题作文之苦,写网文也不敢离题/(ㄒoㄒ)/~~
    ☆、扫清后宫(1)
    卫斐云立在一家武馆面前,常年练武的馆长出门迎他进来。
    老嬷嬷和寇英已经候在屋子里, 看到卫斐云如约而来, 起身,带着他到了后院。
    这是一个不小的武馆,兼营运镖, 专门走边关路。因此里面除了正式运镖人之外,还有不少的练武学徒,算起来,也有几百号人了。
    卫斐云听着他们的介绍, 心中很是震动, 因为这家武馆在同行里不算是赫赫有名, 因为非常低调,但它的名气也不算小,每支运镖一旦接活, 必定成功运到。即使那路途中有不少马匪与绿林盗贼, 也照运不误。十几年来已经开了不少分馆。
    老嬷嬷显然很得意,因为这个瞒天过海的计策是她想出来的。
    卫斐云算了算人数, 还少了一半,似乎看出他面有困惑,老嬷嬷转头吩咐馆长准备马车,然后对卫斐云说道:“我这就带你去见我们的大将军。”
    ……
    边关紧急军情不断,镇守边疆的钱镇将军已经开始动作了。史轩在旁随机应对,稍稍牵制住了局面。
    一触即发的感觉越来越迫近,就等着敌国军队的出现。
    京都却是一派祥和,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危机迫在眉睫。皇帝甚至准备大开宫宴,宴赏众大臣。
    不过这原本也是惯例,入夏之后,要祭天祈福,所以京都上下也是习以为常。
    这也是老嬷嬷他们一开始就准备好动手的日子。
    虽然朝堂上一派祥和的样子,后宫却风起云涌,身为钱氏家族的女儿,丽妃的日子开始不好过了。
    丽妃最近得到父兄的书信,虽然信里没有明说,但她也察觉到了自己家族正处于风尖浪口上,危机重重。
    她心中本来不喜,又多年遭遇皇帝冷落,最近那永宁宫的宫女巧绢偏偏还跑到自己面前,偷偷告状太后娘娘和皇帝那些破事儿。事无巨细,一一道来,巧绢也是个能编派的人,在别的事情上笨拙愚劣,在这种风闻之事上却是巧舌如簧,说得绘声绘色。
    丽妃的怒气值就这样不断上升,终于有一天,彻底爆发了。
    事情出在司衣坊里。最近有盛大的宫宴,按例要为后宫主子们做新衣裳。花色、佩饰样样都是按照各宫要求准备的。因为入夏了,天气变得热起来,蝉翼薄纱的料子最是受欢迎,但不知为何,青碧色纱绸只留得一匹,贤妃是早就指定了颜色,自然全拿去给她做了一袭长裙。
    好巧不巧,平日里不喜欢碧色的丽妃今年偏偏也看上了这款颜色,仓促间要准备,也已经来不及。
    丽妃憋着一股气,亲自开口,非要不可,若不行,她与贤妃身量差不多,把那青碧色宫裙给她。
    两宫妃子平起平坐,谁也不能得罪,司衣坊的人很为难,只好请太后娘娘出面做主。
    史箫容听了司衣坊尚宫的陈述后,不想管这件事。“区区一匹布,也能让她们吵成这个样子?宁尚宫,不用理会,若她们再闹,把事情宣扬到皇帝前头去。”
    “太后娘娘,这恐怕不好吧……”
    史箫容说道:“事情总要解决的,皇帝说的话才最有用。”
    宁尚宫想了想,也是,遂也不劝阻了。
    若是以往,丽妃要了,贤妃也顺水推舟,给她便是,没有必要像姑娘时跟姐妹抢好东西。但最近贤妃也听说了一些传闻,有心压一压丽妃近些年嚣张的气焰,也就跟她杠上了。贤妃是在赌,皇帝对丽妃是不是还如以往那样纵容不管。
    丽妃觉得所有人都在逼自己!她一贯骄气心傲,何曾像今天这般吃过亏,那巧绢又来,说皇帝又赏赐永宁宫云云之类,对史箫容百般殷切照顾,置伦理礼仪不顾,越来越肆无忌惮。丽妃大火,把自己屋子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巧绢见她怒火冲天的样子,唯恐招惹上自己,匆匆逃走了。心想下次再也不来激怒丽妃了。但一有机会,又忍不住跑到丽妃这边煽风点火。
    史箫容冷眼看着这个宫人上跳下蹿的,也纵着她去搬弄口舌,不作不死,最好弄个两败俱伤的,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诗怜被关了几天,天天过得胆战心惊,以为等着自己的不是严刑拷打就是白绫毒.药,等来的却不是这些,而是那些被她扔在永宁宫的死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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