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行为,林文修是知道的。
    早在几天之前的那个晚上,程清嵘就教过他这种行为,他知道这种特殊的行为可以使身心感觉到愉悦,也知道这是爱人之间无比亲密的表现。
    所以他才会用‘我的那里也想你’这句话来表达自己对程清嵘的亲密感。
    这是林文修学过的,最能表达亲密感的一种行为。
    电话那边忽然没有了声音,只能听见程清嵘急促的喘息声,中间夹杂着奇怪的沙沙声,像是什么布料在磨擦一样,林文修刚想说话,程清嵘就开口了。
    程清嵘的声音甚至有点发抖:“你还记得我那天是怎么教你的吗?”
    林文修点头,又想起对方看不到,于是说:“记得。”
    “好。”程清嵘咽了咽唾液,“我们现在来复习一遍。”
    林文修问:“我也要摸自己的吗?”
    “当……当然要……”程清嵘几乎要发不出声音。他慌乱的打开抽屉,从里面找出耳机插好塞进自己的耳朵里。
    “好。”林文修就这么坐在床边,拉下了拉链,冷静道,“首先把拉链拉下来。”
    冷清的声音在这种时候也无比的认真,可是说着这种话,却又凭空添了色情的味道。
    两种诡异的感觉糅合在一起,汇作一股迅速燃烧的情欲,将程清嵘的理智焚烧殆尽。
    “好、好了……接下来怎……怎么做……”
    ……
    d国十二月的天气冷的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缩成一团,晚上十点多了,校园里已经没有了什么人,昏黄的路灯也无法让窦淑雅感觉到半点暖意。她出门的时候身上穿的比较少,在路上被冻得不行,只能和常安在外面溜达了一圈,又回了宿舍。
    在门口转了几圈,不确定林文修到底有没有打完电话,窦淑雅只好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好一会,里面没有什么动静,这才拧开门走了进去。
    林文修已经洗过澡了,穿着睡衣窝在床上,被子上放了一台笔记本电脑,他正在全神贯注的敲击着键盘。
    窦淑雅凑过去看了一眼,被林文修毫不留情地推开:
    “冷。”
    窦淑雅伤心无比:“真是新人胜旧人,你有了程清嵘之后就不要我了,我再也不是你的小甜甜了。”
    林文修扫了她一眼,正打算说话,又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你身上穿着常安的外套。”
    窦淑雅愣了一下,下意识摸了摸身上厚厚的外套。
    “你好像跟常安很熟?”
    窦淑雅说:“跟在你身边的小博士生,我当然熟了。更何况还吃过几次饭。”
    林文修将被子上的电脑放到一旁,坐直了身体平静地看着窦淑雅:“我想听实话。”
    窦淑雅动了动嘴唇。
    “你担心我看不起你吗?”林文修说,“还是担心我反对异性恋?”
    窦淑雅有点苦涩的笑了:“你都知道了。”
    林文修点点头。
    窦淑雅脱下身上的外套,挂到衣架上,自己则是随意的躺到了床上。她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这次你倒是挺聪明的,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林文修说:“是你们表现的太明显了。”
    窦淑雅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想主动跟你说来着,但是异性恋这个圈子太乱,能走下去的实在是太少,指不定我们明天就分手了,说不说也不重要了。”
    林文修看她表情苦涩,起身给她倒了一杯热咖啡递到她手中:“想说就说,不说我也不勉强。”
    窦淑雅笑了笑:“果然是结了婚的人,会体贴了人了,以前你可不会说这些话。”
    林文修没说话,窦淑雅也没有打算听他回答的意思,她捧着杯子,喝了一大口。滚烫的咖啡涌入身体,烫的她眼眶泛出泪水,但是好像也给了她许多的勇气,让她能够出说口:“我很早以前就知道自己是异性恋了。那个时候我才高中吧,但是对那些女生从来都没有什么感觉,反而目光一直停留在男生的身上,我开始还没有意识到,等到后来,我就知道自己喜欢的是那些与自己不一样的身体。”
    林文修静静的听她说。
    窦淑雅说:“有时候我真的很不明白,就是因为异性恋与众不同所以才会遭人排斥吗?只不过是爱上了跟自己不同性别的人,就被当做毒瘤一样。”
    说完,窦淑雅又笑了笑:“还好我生在了一个好的年代,虽然现在异性恋仍旧没有合法,但是已经能够看到了希望。”
    林文修朋友并不多,实际上,若是论朋友的话,他恐怕只有两位,一位幼年的旧友已经断了联系,身边只有窦淑雅这么一位可以说得上话的朋友,他也很珍惜对方。但是遇到这种事情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对方。
    窦淑雅看着林文修严肃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你干嘛这副表情,我可不会对你下手的。”
    林文修瞥了她一眼:“我是弯男。”
    窦淑雅将手中的咖啡喝完:“其实和常安在一起我有点后悔。”
    林文修眉头一皱:“常安是个好孩子。”
    “你别激动。”窦淑雅说,“就是因为他是个好孩子,所以我才觉得后悔,我不应该把他掰直的。”
    “什么意思?”
    “我出差回来的那天,喝多了。”窦淑雅挠挠脑袋,挺不好意思的,“又在那种酒吧门口看见常安,就以为他跟我一样是异性恋,忍不住上去撩了几下,没想到他跟着我走了。后来我才知道他是第一次,以前也没有恋爱过,说不定他以前是弯的,我却把他掰直了。”
    林文修点头:“有道理,你这样十分的不道德。”
    窦淑雅瞪了他一眼:“你会不会劝人?”
    林文修耿直地摇头,又漫不经心的添了一句:“对了,我今天好像看见前来接机的一位女士给他塞纸条了。”
    窦淑雅:“……我出去转转。”
    门又被关上,林文修看着窦淑雅火急火燎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世界上有三样东西是无法掩藏的。
    咳嗽、贫穷与爱。
    作者有话要说:  这种自行车居然都开不下去
    第22章 22
    林文修从研究室出来的时候,外面飘起了雪花。
    相比起较少看到雪的林文修,这边的人已经对雪花见怪不怪了,宽大校园里,同学们来往穿梭,跟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窦淑雅早就从研究室里面出来了,她百无聊奈的靠在墙上,双手插在口袋里,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等着常安。
    “怎么才出来?”窦淑雅看见了林文修。
    由于这次林文修只是过来学习,并不是来做实验的,不用沾手各种试剂,所以身上也就懒得穿白大褂了,而是裹了一件厚厚的羽绒服,将整个人都包的无比的严实。听到窦淑雅的话后,他先是将下巴缩进围巾里面,这才慢吞吞地开口:“我是来学习的。”
    “那你的意思就是我是来玩的了?”窦淑雅似笑非笑。
    林文修瞥了她一眼:“难道不是?”
    窦淑雅倒是想反驳来着,但是想了半天还是说:“算你说的对,但是不准跟李教授说。”
    李教授全名李水生,是林文修和窦淑雅的同事,这次过来他带了两位女助手和一位男助手,算是他们这群人中的大部队了。
    虽然是一起共事的同事,但是在平时,林文修与这位李教授并不熟悉,话也没有说上几句。不过窦淑雅倒是与这位李教授的关系不错,她能够跟着一起出差,除了自愿放弃下一季度的研究资金外,李教授也从中说了不少的好话。
    两人站在门口说了会话,常安才整理好资料从里面走出来,一看见窦淑雅在外面等着他,本来就凑过去的,但是又看见林文修冷冷地脸,就乖乖的站在林文修的身后没有动。
    窦淑雅好笑地点了点他的脑袋,正打算说话,李水生和他的助手出来了。
    李水生身为三人里面最德高望重且还有经验的前辈,自然是起了一个主持场面的作用,跟这边学校的联络基本上都是李水生在负责。他从研究室里出来,一边笑着,一边流利的用英文与几位教授交流。
    窦淑雅不太感兴趣,靠着墙问他们:“等会想吃什么?”
    林文修说:“随意。”
    窦淑雅说:“你真是一点都没情趣。”
    林文修扫了她一眼:“情趣不是对着你展现的。”
    窦淑雅:……
    窦淑雅感觉自己受到了伤害,常安体贴地接上话说:“我听说学校附近有一家店的特色菜不错,我们等会去那儿尝尝吧。”
    林文修点头同意,没有什么意见,而听到几人对话的李水生笑着说:“不用那么麻烦了,西蒙教授说他带我们去一家比较有特色的餐厅,你们觉得呢?”
    窦淑雅看了一眼林文修,林文修开口道:“既然如此,就麻烦西蒙教授了。”
    西蒙教授是典型的欧洲人长相,深栗色的卷发,苍白的肤色,蓝色的双眼和深邃的眼眶带着异域风情,笑起来的时候总带着d国人特有的矜持与克制,再加上他高大的身躯,整个人显得异样的英俊迷人。
    李水生的那位唯一的男助手已经看得挪不开眼了。
    只不过这位西蒙教授对那位助手并没有丝毫的兴趣,反而是这几天频频想要跟林文修说话,总找一些借口想要和林文修单独相处。
    窦淑雅在餐桌上跟林文修咬耳朵:“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没等林文修说话,窦淑雅又说:“这么一会儿都向你抛几十个媚眼了。”
    林文修慢条斯理地切着自己面前的鹅肝,淡淡道:“他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
    窦淑雅忍不住笑出声。
    窦淑雅在旁边笑得欢:“要我说,这人跟你还挺配的,都是年轻有为,美貌与智慧并重,就这么拒绝了不是很可惜吗?”
    林文修放下手中的刀叉,似笑非笑地看着窦淑雅:“不然你去试试?我记得你之前好像对这种类型挺感兴趣的。”
    窦淑雅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僵硬了,她扭头看了看常安,对方安静地坐在那里,脸上挂着笑容。
    在心里将林文修翻来覆去地臭骂一顿,窦淑雅又不禁感叹,以前那个‘不可亵玩焉’的林教授现在是越走越远,已经拉不回来了。
    玩笑话归玩笑话,实际上除了西蒙教授这个身份,对方其他的举动两人并没有放在心上。
    不仅仅只是林文修,窦淑雅也没有挂在心上。两人从来不缺乏追求者,无论是漂亮的还是有才华的,亦或是两者兼备的,都已经看过不少了,也谈不上审美疲劳,也谈不上见识多,只不过是真的没什么兴趣,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林文修是这样,窦淑雅也是这样。
    他们都是相当理智的人,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
    对于林文修来说,婚姻与责任,义务与爱情,都是一体的,是不可分割的。
    程清嵘是他的夫人,他是程清嵘的丈夫。
    这是命题人生,且必须紧扣主题。
    吃完饭,林文修和窦淑雅婉辞对方想要送他们回去的念头,三个人沿着马路上慢慢地走着。
    异国他乡的广场上,随处可见的雕像,大概是因为圣诞节快要来临的原因,在这种下雪的天气里音乐喷泉也打开了,喷薄而出的水柱融化了落在上面的雪花,轻柔的音乐跃入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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