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公主殿下叫属下来所谓何事?”
    “也没有什么事,只是早上用膳的时候见大人脸色不大好,所以想问问你是哪里不舒服。”
    “多谢殿下的记挂,微臣一切都好。”
    “知道吗?不是因为本宫昨天对你说的话,让你陷入这种两难的境地。也不是昨晚唐老爷对你说的话让你觉得有些屈辱吗?”
    秦逸唐放在桌子上的手握紧又松开,半晌之后才开口。
    “殿下既然已经知道了,为何还要问微臣?”
    云意笑而不语。
    一大早就有暗卫给她递了张字条,那是昨晚唐云川和秦逸唐的谈话记录。
    昨晚,唐云川的书房。
    看着自己面前的男人,唐云川心中又是喜又是怕,喜的是这么优秀的少年郎是他唐云川的儿子,怕的是这些年秦逸唐自从去了经常之后连书信都很少往家寄,更别说回家来看看。
    不知道为什么,唐云川每天都在害怕着,害怕秦逸唐想起了过去的种种,想起了三娘。
    “你坐吧。”
    “不必,老爷有什么事直说便好。”
    秦逸唐不是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世,只是他到唐家的时候年岁还小,很多事的记忆都很模糊,而且在到唐家之前他确实吃了很多的苦头,导致他会那么快的就把自己当成了唐家的大少爷。
    只是后来,真正的少爷出生了,让他这个鸠占鹊巢的人明白了什么叫真!什么叫假。
    后来,一个武夫出现在他的世界里,教给他功夫,鼓励他离开通河去外面寻找一个不一样的自己。
    那阵子他过的确实和普通的下人无意,平时对他卑躬屈膝的下人,在知道夫人生下了一个小公子后,都开始对他冷嘲热讽。
    也是在那个时候养成了他沉默寡言的性格。
    “你现在真的是翅膀长硬了?在外用秦做姓氏,回家后连一句父亲也不叫。”
    秦逸唐并没有被唐老爷的气势所推到,对于他来说,昨晚云意的一席话就是为他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门,那个门中跑出了很多的恶鬼,而他就是他们的目标。
    “父亲。”
    这一声父亲,秦逸唐说的极为辛苦,如果唐云川只是他的义父,他大概也就不会这么排斥他了。可是,他偏偏还是还得他失去了家的亲生父亲。
    “恩,坐。”
    “不必,孩儿还有很多的事没有处理好,您若是有什么着急的事可以现在就说。”
    “我叫你来是想和你谈一谈公主殿下的事?”
    一听到公主殿下几个字,秦逸唐看唐云川的眼神马上就犀利起来,他不知道是不是公主和自己的谈话被人听了去告诉了唐云川。
    “还请您明说。”
    “你也老大不小了,这些年你一人在京城、在天子脚下做事,出门在外打拼也不容易,所以我想着你也该到娶妻的年龄了。”
    “这和公主有什么关系?”
    秦逸唐知道自己年岁不小了,在宫里就偶尔大家也都有说,这种在刀尖上舔血的生活确实不是寻常人可以做的,等到哪天挣够了银子就回家种田去,再选一个门当户对的姑娘来做夫人。
    被秦逸唐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唐云川手握成筒壮,低头有些不敢看秦逸唐的眼睛。
    “我的意思啊,就是让你在这些年里,好好培养和公主殿下的感情,我可是知道的,八公主和七皇子乃是双生子,那感情自然非比寻常。这京城吧,没有一两年也是回不去的,你不如在这个时间里,用这个机会得到公主的芳心,将来你若是成了驸马爷,咱们一家可就都是皇亲国戚了。”
    作者有话要说:求魏颐言的心理阴影面积,刚离场几章就有人来想挖他的墙角。
    小天使们今天不好意思,实在是太累了,明天我多补一章,本来想更六千的,但是实在是做不到了,现在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打字的时候眼睛也就一个没注意就闭上了,所以可能会也错别字,大家如果发现了可以在评论区指出,明天我起床后修改。
    真的很抱歉了,大家。
    第100章
    “怎么,秦大人这是想起些什么了?”
    见秦逸唐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表情却凝重的很。云意就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
    回过神来的秦逸唐根本不敢去正视云意的眼睛,他知道她是有婚约的人,而那个人还是大学士魏延的嫡长子。
    “秦大人考虑的如何了?”
    秦家留给她的时间不多,她明天毕竟离开这里,所以这唐家…也必须在今天就被解决。
    云意的问题让秦逸唐不知如何作答,他是厌恶唐家,可平心而论这些年他在秦家的生活也不差。
    “看来秦大人还是舍弃不掉唐家的一切,那你又为何要记着秦这个姓氏,我想你对三娘也该还是有一点影响的,她是你的母亲,一个人含辛茹苦的想要扶养你成人,只是唐云川却不给她这样的机会。”
    “我也不逼迫你,反正这件事就只是我与秦家的一笔交易,你会不会和我站在同一个立场上真的不重要。”
    云意话语里越是表现出对秦逸唐的无所谓,就越是让他受煎熬。
    直到离开,秦逸唐也没有给云意一个明确的答案,云意把玩着茶杯坐了一会儿,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起身往外走。
    她们二人住在西厢房,离唐云川的院子是最远的,所以这一路上等她慢慢的走到唐云川的房门外时,感觉自己的力气已经耗尽了。
    逐兰上前去敲门,她们有些讶异的是:这个院子里安静的可怕,没有一个侍卫、也没有一个小厮丫鬟。
    木制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扶着门的唐云川看见站在院子里赏花的云意时,一时间忘记了反应,直到云意听见声音先转了过来和他问好。
    “唐老爷好。”
    “好…好,殿下好。”
    见唐云川就要跪下去行礼了,云意抬手虚扶了一把。
    “唐老爷不必客气,本宫来此处是有些事想和唐老爷商谈。”
    “哦,殿下请说。”
    云意看着乱了神的唐云川,笑而不语。
    唐云川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让开路,请云意和逐兰进去。
    进屋后,云意挑了个光线不错的位子坐下,见唐云川要给自己倒茶忙阻止了他。
    “这些事让逐兰来坐吧,唐老爷请坐。”
    唐云川有些不明所以的坐下,他的脸上写满了疑问。
    “不知殿下来找草民何事?”
    “也没什么事,只是出京前,有人嘱托本宫如果路过此地一定要来贵府一叙,将一件多年前没有还给唐老爷的东西,双手奉还。”
    云意越说,唐云川就越迷糊,尤其是看着她脸上浅浅的笑,他的背后突然升起了惧怕。
    “不知殿下说的这个人…是何人?”
    唐云川在京中没有好朋友,更无宗亲,只是有几个利益关系的“知己”罢了。
    云意看向了逐兰,逐兰从自己那宽大的衣袖里拿出一个狭长的盒子双手交给了云意。
    云意看着这个有些年头的盒子,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把盒子打开后推到了唐云川的面前,好让他看清里面的东西。
    “不知,唐老爷是不是还记得这个发簪?”
    看见那个银发簪后,唐云川的眼睛剧烈的收缩,一直放在膝盖上的手慢慢的抬起来,结果没有完全抬起来就彻底得放了回去,压下自己心中负责的情绪,平静的摇头。
    “恕草民愚钝,不知这是何物?”
    把唐云川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的云意,无奈的勾了勾唇角,这个男人还真的是挺无耻的,不过既然他都这样无情无义了,她也不好意思再优柔寡断。
    “既然唐老爷忘了,本宫就来帮唐老爷梳理一下。二十多年前……”
    云意每多说一个字,唐云川的脸色就白上一分。
    “这个,就是秦家三娘嘱托本宫交还给唐老爷的,她与你此生,碧落黄泉永不相见。”
    看唐云川连白得像是被面粉扑过一样,云意的心里头总算是出了口恶气。
    唐云川看着那枚被时光打磨过的发簪,内心深处嫌弃了惊涛骇浪,面上却始终没有什么表情。
    就在屋子里的氛围陷入死寂时,外面传来了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站在云意身后的逐兰在听见那越来越焦躁的脚步声时,匕首滑落到手里,已经做好了防御的姿势。
    外面的人没有敲门请示,直接推开了门,看见外面那个急得快要哭出来的小厮,云意下意识的看向了唐云川。
    “老爷,大事不好了老爷?”
    看见站在屋子里腿在打颤、话也说不清楚的小厮,唐云川的眉头皱了起来。
    “何事慌慌张张?”
    小厮似是现在才注意到屋子里还有别的人,看了一眼稳如泰山的云意,犹犹豫豫的行了个礼,云意到也没有和他计较。
    “回老爷,少爷出事了?”
    “哪个少爷?”
    经唐云川这么一问,小厮倒是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是二少爷。”
    这个府里的老人大多都离开了,新来的大多也都只知道夫人所生的唐天远。
    “他又怎么了?”
    唐天远属于唐云川中年得子,且多年后唐夫人都再无所出,唐家上下所有的好东西都优先给了他,在一家人有意的宠爱下也养成了一个飞扬跋扈的性格,而且从小不爱念书,成天混迹于烟花柳巷。
    “少爷…少爷他在赌场欠了人家的钱!”
    “欠了多少你去账房上支。”
    听着这回答云意就知道这一家人对嗜赌成性的唐天远似乎已经心知肚明,欠了钱直接去账房上支。
    “账房…账房上拿不出来那么多的银子。”
    小厮记得都要坐地上了,这次唐天远去了赌|场,却遇到了高手,一次性输掉了十万两。
    “他这次输了多少?”
    “十…十万多两!”
    一听这个数字唐云川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你说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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