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没准睡梦中会从床榻滚到地上去。
    山林的夜格外宁静,仿佛呼啸而过的山风都能清晰入耳,更别提旁的什么动静了。那对猎人夫妻新婚燕尔,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夜里少不得耳鬓厮磨云雨一番。起初那大嫂似乎还有所克制,可情到浓时,竟忘我地呻/吟起来。
    崔妙晗精通医术,在男女情/事上比一般女子懂得多,听到那声音立即明白是何缘故,霎时间两颊臊红,羞得半张脸埋入被子里。刘济年过二十早不是懵懂的少年,那销魂的娇吟声传入耳中,让他莫名有点燥热。两人一动不动地躺着装睡,平静的表象下,各自经历着一场难言的煎熬。
    同样煎熬的还有寻梦。
    因时辰太晚,宫门已经上锁,寻梦便与江玄之同回安置所。江玄之体贴周到地陪她用了晚膳,他的唇角一直噙着温柔的笑意,仿佛真的回到了毫无芥蒂的从前,但寻梦很清醒,他的身世始终是夹在他们中间的一根刺。
    她不想破坏与他在一起的安宁气氛,却也无法怀揣着那根刺继续下去。入夜她在屋内徘徊良久,终是鼓足勇气打开了门,诧异地看到江玄之站在那里。
    江玄之的脸上也滑过一丝惊诧。他准备宽衣入睡时,发现她那根木簪还在他身上,便过来归还,谁知还没敲门,那扇门却从里面打开了。他微微一笑,戏谑道:“我们心有灵犀吗?”
    突然见到他,寻梦憋足的勇气莫名其妙泄了一半,心道:为何要事事求个清楚明白呢?假装那根刺不存在不就行了吗?可心中藏事的感觉实在憋得难受。
    天人jiāo战之际,忽觉发髻一紧,她木然抬手摸了摸,依稀是那支木棉树所制的簪子。沣河水岸她遭邹楠掳劫,混乱中故意遗落木簪,以便提醒寻她之人,没想到yin差阳错落到了江玄之手中。
    江玄之定定地看着她,长睫微动,温和道:“早些安睡。”
    他转身的时候,寻梦终是没忍住,脱口唤道:“江玄之。”
    江玄之身形一顿,默默转过身来,只见她紧紧抿着唇,眼珠左右移动,似乎陷入了某种权衡挣扎中。他早就发现她怀揣心事,几度yu言又止,她是个藏不住事的,向来有话直说,没想到有朝一日竟因他之故不得不学会斟酌考虑、谨言慎行了。
    他忽然满怀歉疚,其实,她的心事他心知肚明,但他有自己的考量。她今日受了不少刺激,才刚脱离虎口,他不想再拿那些事烦扰她,可看她这架势,显然不说清楚今夜无法入眠了。
    他唇角一弯:“我进去坐坐?”
    寻梦正暗自酝酿情绪,闻言微愣,偏身一让,江玄之抬脚走了进去。
    她紧紧捏着木门,良久闭目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似的掩上了门,转身的瞬间却撞上江玄之那双深如幽潭、柔情脉脉的眼,只听他温言平缓道:“梦儿,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
    “前几日是我的不是,让你陷入伤心之地,如今我既然决定回头,你就无需再担心,所有事我都会处理妥当。其实,我父亲向来通达,不希望我背负仇恨,我母亲温婉谦恭,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子,至于萧氏族人或许根本不会在意我所为,这些日子以来让我深陷痛苦的,只是我自己罢了。”
    寻梦抿了抿唇,迟疑地问道:“你……要如何面对我父皇?”
    他若真的与她在一起,便不得不面对她的生父,那个迫害萧家、造成他悲惨身世的罪魁祸首。
    江玄之沉默片刻,仿佛进行了一番深思熟虑,缓缓走过去握住她的手:“梦儿,我不想骗你,我对陛下仍然心存芥蒂,但为了你总能与他平静相处。过去的事谁也无力改变,未来也不知道会发生何事,但我想执你之手,与你共赏春花秋月,坐听鸟叫蝉鸣,待到漫天飞雪时,再为你折一枝梨花。”
    他描绘的场景太美,寻梦心心向往,动容地喃喃:“江玄之……”
    如他所言,所有事情他都会处理妥当,而她只需要相信他,与他携手前行,未来既彷徨且期待。
    室内柔情缱绻,仿佛一室寒冬破冰。
    隔日,萧青与邹楠启程回东瓯国。萧青是东瓯国丞相,肩上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江玄之心中不舍却没有出言挽留,父子俩在安置所门口好一阵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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