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太好了。”
    阿宁道:
    “是啊,这真是太好了。”
    简简单单,干干净净。
    因着方才起过一阵大风的缘故,一路上满是青黄不接的竹叶飘落在地,双脚踩在上面,亦发出吱吱呀呀的清凉的声音。伴随着腰间玉佩叮呤。
    阿宁于半路中停了下来,将那稍显陈旧的玉佩取了下来握在手中,她细细的打量着它,半响后又小心翼翼的放入了怀中,她继续走着,风未停。
    一路顺畅的入了宫,入了苑,大老远处就瞧见元禄站在得闲殿门口吱吱呀呀的踱着步见她来了,恨不得立马叫一声姑奶奶:
    “哎哟喂,我的好阿宁呀,你可终于回来了!”
    “怎么?”
    元禄又道:“事情是这样的,今晨一早呢十公主便入了宫照常拜访陛下,可也不知他们兄妹俩说了些什么自公主走后陛下脸色就不大好看。
    哎哟喂我的个乖乖,咱家这些日子好久没见过陛下这般神情了,到底给吓了个够呛,思来想去,此事啊,还得你来解决。”
    “哦?”  阿宁佯作惊讶,她虽不知道韫仪和萧怀雪说了些什么,可依照萧怀雪的反应来说,这话定然激怒了他,亦或让他苦恼。
    她这般想着脚步,便有些不受控制地入了得闲殿,却不想迎接他的是殿内空空如也无一人。
    四周静悄悄的,桌上摆放着批阅到一半的奏折,显示了来人刚走不久的痕迹。
    元禄追上来,小声的在她耳边说:
    “哎呀,瞧我这记性忘了告诉你,陛下方才本在批阅奏折批得好好的,却突然心气不顺头晕目眩,便径直回了寝宫,休息片刻。照咱家看来啊,陛下,这是怨气攻心心中不顺,哎,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他说了这么长一串,阿宁瞬间揪住了重点:
    “你说陛下回了寝宫?”
    元禄点点头:“是回了寝宫没错,咱家亲眼所见这可做不得假。”
    他复又八卦地道:“如何?很是惊喜吧?咱家伺候陛下三年有余,见他回寝宫的次数可寥寥不足五次,上次见他回寝宫歇息,还是去年冬天的事儿了。”
    皇帝自然是有自己的寝宫的,所谓得闲殿只是他办公和批阅奏折所用之地,但不知为何萧怀雪却不爱回自己的寝宫吃喝拉撒都放在了得闲殿,现如今却极为反常的回了一回。
    想来是十分困惑了。
    皇帝的寝宫位于得闲殿不远处,名曰广樾宫,离得闲殿约莫五里地。
    路上莺莺草草花花不断,同得闲殿一般是个环境清幽之地,纵使皇帝日日留宿得闲殿,广樾宫也每日派的专人打扫,清理,是个极为宽敞明亮奢华贵气之地。
    可惜萧怀雪一年入住寥寥几次,倒是可惜了这么个好地方,纵使明亮奢华,却也显得孤寂冷清。
    元禄跟在她后头不停的叨叨:
    “元禄猜测,陛下现如今竟回了广樾宫歇息,定是图一份安静不愿被他人打扰……”
    阿宁嗯了一声,充耳未闻,继续前行。
    元禄自觉力度不够,收拾了收拾语言,于是又道:
    “哎,刚才是我说的不清楚了,咱家的意思是,陛下不愿被他人打扰,这他人很明显的便是阿宁姑娘,您。”
    阿宁听此言,总算有了些反应:
    “公公,你这话可自相矛盾,刚才说只有我能解决这事,现在却又阻止我前去广樾宫,那您说我去还是不去,解决,还是不解决?”
    元禄答地机灵:
    “解决!自然要解决!可你偏要挑此时才行?陛下心中想来十分烦恼,你若贸然前去,恐怕……”
    剩下的话被淹没在口中,因着他们已经站在了广樾宫前,面前建筑的金碧辉煌仍掩不住四周人烟罕至的冷静。
    “ 我再最后劝你一句,陛下尤为讨厌他人随意……”
    好嘛,话也不用说了,因为阿宁已经准确无误的踏入了广樾宫。
    元禄此时能做的便是往后退了几步,心想自己可没牵扯到这件事中。
    一边阿弥陀佛,为阿宁姑娘祈祷再祈祷。
    阿宁也入了宫,径直的朝着他的寝宫而去,广樾宫较之得闲殿在清冷上有过之而无不及。皇帝也真是讨厌人多,弄得整个皇宫人烟稀少。
    自然也方便了阿宁的前行,因着这一路上竟没有一个宫女或公公出来阻拦她,想来是萧怀雪早已喝退了他们欲独处,竟让阿宁捡了这么个大便宜。
    复一路顺畅的走到了最里面的那间屋子,越往里面走,越是漆黑,沁人的地板散着股股凉意,散落满地的床帷相互缠绕,纠缠,拖落在地,发出一声声飒飒。
    这寝宫大的过分,也空的过分,好似整个偌大的寝宫里,只有中间那一张大到极致的龙床,其他的装饰物寥寥,稀少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
    大床上歇有一人,平躺着,双手交叉于胸前,睡得那样祥和安宁。
    床边一盏昏黄油灯泛着点点油蜡的味道,而另一边则放有一壶熏香,味道奇怪,但也好闻,想来是有安神宁心之作用。
    阿宁的脚步声极轻,但也并非是毫无声息,可床上的人也不知是睡得熟还是在暗暗蛰伏,直到安宁走到床前他也未曾有任何动静,阿宁也不慌不忙的于他床边坐下。
    昏黄的油灯下,他的皮肤显得细腻光滑,英挺的五官直展示于她的面前,紧实的身躯透着点点张力。好像下一刻,它就要扑上来,将扰人清梦的她给撕碎埋于身下。
    他的眼睫轻颤,好似在做一个美梦,亦或是噩梦,这时油灯突然啪地发出轻微爆破的声响,惊醒了他的美梦,张开了他的眼。
    他刚才也许是真的睡熟了,辅刚刚睁开眼 眼神不甚清明,眨了好几次眼才同阿宁装上,四目相接,于这昏黄灯下,别有一番韵味。
    “怀雪。” 阿宁照常地,在她耳边轻唤。
    他又缓慢地眨了眨眼,好像还没反应过来,他好像心中有无限的心事,而这些心事在他脑中盘旋环绕,可他又好像什么都没想,脑中空空,只是不知道该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来点肉渣23333
    第41章 被翻红浪
    她觉得这样的怀雪也是极其可爱的。
    可他却好似还没有反应过来似得, 一动不动地,可身子却并不僵直, 他的眼睛一眨一眨, 是他此刻唯一证明他尚且醒着的凭据, 他的状态更倾向于闲适与缓慢,而不是僵直与惧怕。
    阿宁便半俯下身子伸出手来, 摸了摸他柔软的鬓角。
    一双炽热如烧红了的铁般的双手擒住她的,带着不可反抗的力道, 阿宁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被他拥抱着旋转, 辅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居于他身下。
    奇怪的是, 他虽这样做了, 双眼却仍然是混沌的,她们的面颊离得极近, 彼此的呼吸相缠。阿宁望着近在咫尺的他的脸, 后者却有些迷糊似的看着她:
    “ 你是谁?”
    阿宁轻轻笑了出来,摸摸他脸颊:“你猜猜我是谁?”
    他立马眯了眼表示不悦:
    “寡人不喜欢同别人绕圈。”
    她当然是知道的。
    鼻息间一阵幽香袭来,既有她身上惯有的香,也有床边香烟袅袅中的沁人之味, 两种香味混合起来将满屋子营造出一种慵懒而清缓的氛围。
    这味道是好, 也是坏,譬如很容易生出身体内部无尽的燥热与欲望来,譬如让阿宁,少见的有些身体发热脸颊发红。
    她素来不愿委屈自己, 算得上一个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之人,眼下便跟随着自己身体最诚实的反应伸出了雪白的藕白自他胸前轻轻划过。
    来到他形状良好的下巴,指尖微挑,看他越来越浑浊的眼,而后是轻巧的鼻尖,阿宁一时情动凑上去吻了吻它,双手则不停歇地磨砂着他光滑的脸面,硬气的眉。
    像在他周身做了一次让人愉悦的旅行,落点在他温热的脖颈上,阿宁稍微用了力地将他脖颈拉下,蛇般双臂缠绕而上困住他。
    他离着自己更近,四片唇瓣相触,温于凉的相缠让人情迷,阿宁轻轻摩挲着他温热的唇,而她的唇凉而薄,却晶莹透亮,使人欲罢不能。
    身上的人身子僵了一下,阿宁睁开眼见他眼眸中的困惑,复在唇齿交缠间溢出一声轻笑,伸出软滑小蛇轻轻点了点他的唇——
    火焰在这一瞬间点燃,本能的欲望使得他条件反射地,饥渴地将她抱紧,他的双臂紧紧环绕着底下这幅薄瘦弱却散发着幽香的身子,越是接近她半分,方觉得难以抽身,恨不得将手臂一点点一点点,更多的收紧,将她困在自己怀中,最好是无法呼吸,最好是再也逃不掉。
    这是一个热烈至极的吻,不断传来的轻喘与低吟羞红了过往鸟兽的脸,引得他们扑闪着翅膀羞耻着躲了开来。
    阿宁手臂酸麻早就没了气力,索性软软地瘫了下来,轻轻抵在他坚实的胸膛前,似在欲拒还迎,那紧紧依附于他双唇上的火热两瓣依旧火热,舌与舌的交缠如擂台上旗鼓相当比着谁功夫更高的两位武士般,彼此挣扎着都不愿认输,甚至有晶莹津液顺着嘴角绵延而下,混乱中也不知是谁暗自发了力,也许是萧怀雪抱着她用力一转,变成他在下,阿宁扑在他胸前的姿势。
    阿宁方睁开了眼,手臂略微用了力将他推开些许,萧怀雪的气息浑浊,明显有些欲求不满,一双眼睛迷迷糊糊的,瞧着总不甚清明。
    阿宁这下终于可以确信地说出理由:
    “你喝酒了?怀雪,美酒虽美,万不可贪杯哦。”
    底下尝到了甜头的人哪里能罢休?略微扭动着身子紧皱着眉头,动着脖颈四处寻着她唇舌。
    阿宁遂将头一偏,不让他如愿,在他耳边打趣地问道:
    “猜到了吗?”
    “什么?” 他问,声音低沉,嘶哑。
    “猜到我是谁了吗?” 阿宁又问
    这让他努力地张大了眼,他似是用尽了全身仅剩的力气来分辨面前这人究竟是谁,他的眼睛忽大忽小,这般认真地看着她。
    阿宁唇角携一抹浅笑,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萧怀雪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清明,握住她的手也突然用了力,不算小声地吼了句:
    “是你!”
    阿宁出了神,仿佛能听见他在心底咬牙切齿地唤她一句‘妖女’那般气急了的模样定然十分有趣。
    “是我。” 阿宁捉弄他,覆到他耳边伸出香舌沿着耳郭的形状游走,感受他骤然急促的呼吸与渐而僵硬的身子,萧怀雪的确很气愤:
    “是你....”
    可话中清明又很少,想来是又再度陷入了迷茫。
    阿宁复抬起头来细细看他,果见那茫然再度钻进了他漆黑的眼珠子里,酒气迷茫迷醉于四周,萧怀雪微眯着眼,似是痛苦,又或是享受地轻哼了一声,受着这不受掌控的微醺感。
    他温润的唇瓣湿漉漉地微张着,似缺了空气的婴孩般急不可耐地促息着,因着方才一番战争脸颊也变得通红,相较于阿宁常年惨白的脸色,竟是要更加红润上几分。
    真是可怜可爱的紧。
    阿宁覆在他身上突然轻柔地笑,她覆在他宽广胸膛之上听着底下是何等的喧嚣,而这如鼓心跳无疑是为了她而来,这感觉实在太美妙了,纵使日后又何等麻烦与苦痛,仅今日之愉悦,怕也能让她熬上好一阵子了。
    一双热辣辣的手于她沉思间突然窜上她腰间,轻解衣带,这手的主子显然有些急切不可耐,撕扯她衣裳的动作把不住分寸有些粗暴,刺啦一声,她的内衫被撕下一个小口,换来阿宁越发得意的笑声。
    她非但不阻止他这番‘暴行’反而拔棋倒戈助纣为虐,好像嫌他身上的火气还不够似得,将那舌头持续深入,探到他耳内伸出细细舔舐,逗弄着那颤颤巍巍地细小绒毛。
    她复而退了出来,如饥渴的小孩般将唇舌映在了他光洁而形状优美的脖颈之上,顺着那凸起的青筋而上,香舌所到之地留下一条晶莹的细线,来到他脖颈上的凸起处,复张了唇舌轻轻咬住。
    萧怀雪从喉间溢出一声抵不住的呻、吟,猛地将她四处作祟的脑袋抬起来,眼神似火,熊熊燃烧且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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