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你看福妞,开着个车,一会儿在前,一会儿在后,高速公路上呢,还开着窗子,也不怕风吹的慌,这不故意想让三炮看看吗?
    三炮呢,在超生和陈月牙俩的眼里,绝对属于傻白甜,特别傻,特别白,特别甜的那种。
    而福妞呢,气势汹汹而来,开着车,打扮的也很漂亮,这一路上,一会儿在后面追,一会儿又在前面押着屁股,总之,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她可没放过小炮。
    这不,转眼就到清水县,家门口了。
    果不其然,等三炮打把方向盘的时候,福妞的车也刚好停了下来。
    “跟了咱们一路,这是张虎家那个福妞?”三炮下了车,来了这么一句。
    超生和陈月牙都觉得,三炮这怕是看上福妞了,谁知道三炮居然来了一句:“一个小时的路程,她别了我的车四次,有一段时间还超速,驾驶风格如人品,这姑娘要遇上的是别人,得给人打死。”
    超生深刻的认同这一点,因为她开车的时候,就从来不别车,也不超速,跟不跟人比谁的快。
    那边,福妞下车了,当然,今天肯定特意打扮过。
    毕竟在她梦里,贺译民没到北京当局长,陈月牙也只是清水县的首富,三炮考的,也是警察学校,面没有当兵,俩人可谓青梅竹马。
    现实跟梦里不一样,贺译民在北京当大官,陈月牙现在几欲成全国驰名的首富,而三炮,小小年级两杠一星,可是一个少校军官。
    是的,她现在终于想通了,毕竟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她爸也不支持她出国留学,她想还是回头,把握住梦里的缘份和机会,重新和三炮谈上恋爱,并且最终在一起。
    所以,今天打扮的贼漂亮。
    “嘿,贺炮,好几年没见过你啦!”福妞下了车,笑着说。
    这种相遇,在她想来,比梦里那种更梦幻,更理想,毕竟现在的她,比梦里又时髦,又洋气,漂亮好多倍。
    但是,三炮看了福妞一会,回头,悄悄跟超生说:“这姑娘变的厉害啊,不止喜欢别人车,喜欢超速,大冬天的穿个肉色袜子,不怕冷吗她?这怕是脑子有问题吧?”
    所以,费劲心机使劲儿打扮了一回自己,想要来个浪漫邂逅的福妞,在三炮眼里,只是脑子有问题?
    超生和陈月牙俩都惊呆了好吗?
    但同时,超生有点小小的怕哦,毕竟觉得脑子有问题,至少证明,福妞成功的,要吸引了三炮的注意力了呀。
    福妞要做她的三嫂了吗?
    第194章 194
    “贺炮现在就是连级干部啦, 这才多大呀, 就两杠一星啦?”说着,福妞伸手, 就准备要拂贺炮的肩膀。
    几乎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三炮说:“对不起同志, 不要碰我。”
    福妞觉得有点怪异啊,现在的三炮, 跟他小时候, 以及自己梦里的样子, 怎么完全不一样呢。
    三炮回头, 还得拿自家的行李呢。
    就这进胡同的一段路上, 街坊邻居们都在,秦三多早就退休了, 远远看见陈月牙就竖起了大拇指来:“虎父无犬子啊, 你家贺帅可真是出了名了,北京火车站, 我还是三十多年前去过一回,人多,挤,乱, 我听说上头就按小帅的方法来引导人流量, 一天发送的旅客,比原来多一大半。你说那孩子,咋就啥都能干, 还啥都能干好呢?”
    “我也觉得我家小帅能干,要不进航天所,就到铁道部上班,他也绝对是铁道部最能干的职工。”陈月牙笑着说。
    秦三多可不知道闺女悄悄儿的,私底下跟二斌俩暗渡陈仓的事儿,拉过陈月牙,悄声说:“咱们原来那么好的关系,你就没想过,我家七妹也大学毕业,咱们做个亲家?”
    二斌和三炮还小,陈月牙没考虑过他们的婚事,而小帅呢,虽然说也眼看24了,但是吧,虽然小帅一直没表示,但她觉得薛云芳家教好,工作对口,跟小帅更合适啊,这可咋办呢?
    这不,陈月牙正为难着呢,秦七妹从后面喊了她爸一声:“爸,我妈喊你去帮忙炸油果子呢,快一点!”
    秦三多转头,还在说:“月牙,有时间咱们聊聊啊。”
    锅里炖的肉,蜂窝煤炉子上蒸的大包子,平底锅上还烙着黍面馍,外婆是比妈妈还了解自己的人啊,张芳给超生倒了半罐儿自家养的蜜蜂在自家的果园子里采来的蜂蜜,这边把刚烙好的,外面焦黄,里面软粑粑的黍面馍递给她,一面又端过来一盘子油炸过的蜂蜜小排骨来,就放在炉盘上,押着超生和三炮俩一起吃。
    也是奇了,曾经在老家的时候,何向阳和张芳可不是好邻居,天天头对头,脚对脚的吵。
    但是现在,俩人居然成了挺好的邻居。
    毕竟老了,吵不动了,身边有个老相识偶尔聊聊天,这不挺好的。
    当然,现在整个燕支胡同里,谁不知道贺译民一家子在北京城里都富的流油,又还家里有个大官,几个儿子全成材的事儿?
    就福妞跟三炮,她自己有那么点苗头,当然,全家上下,谁不努力撮合。
    这不,超生捧着块黍面馍,想起自己曾经在这儿养过的小松鼠,养过的小兔子,蘸了点白糖就上天台了。
    这一上天台,正好就看见何向阳在跟福妞俩聊天儿。
    “来,福妞,把这盘子炸丸子端隔壁去,给贺炮兄弟吃,哎呀想想你们小时候,几个孩子围一块儿,玩儿的多好啊”何向阳端着盘炸肉丸子说。
    事实上,现在何向阳的好日子,全有赖于她原来最瞧不上的程睡莲,一应吃穿并零花钱,全是程睡莲给的。
    当然,程睡莲能嫁老炮儿,那是因为人陈月牙一家子,能在锅都揭不开的时候上北京,也是因为陈月牙。
    何向阳心里感恩着呢,而她儿子大宝呢,前些年偶尔还回家,这都好几年没回过家了,生死不明,谁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这时候,把福妞作主嫁给贺家看起来最傻的三炮,在老太太想来,这不挺好的?
    超生再回对看三炮,精神小伙儿啊,还是小时候的习惯,一进门就忙碌了上,打扫燕子窝下面的粪便,收拾水槽子,提煤,倒煤渣,扫院子,简直勤快的不要不要的。
    何向阳说小时候几个孩子玩儿的多好,这句话超生一点都不认同,她始终记得,她在隔壁的树屋里过穷日子的时候,福生和福运趴在墙上笑话她们家的事儿呢。
    是,现在福生和福运是挺乖,挺好的,但那不能抹消了曾经他们兄妹几个的所作所为啊。
    不知她人苦,莫劝她人善,超生现在,其实很不希望三炮和福妞之间有什么发展。
    不过,在她想来,这事儿估计还有得缠。
    三炮对于福妞,肯定也会像小时候一样,总还是,带着深深的自卑,至于发展感情,超生都说不准啊。
    但是,事情的发展,可超出了超生的预料哦。
    “贺炮在搞卫生啊?”福妞端着一盘肉丸子就进来了。
    贺炮正要端着煤灰出门呢,怕那煤灰要扬到福妞的盘子里头,一手遮着,一边说:“我外婆在屋子里呢,你端进去吧。”
    “哎,要不我陪你一块儿去倒煤灰吧,这么些年没咋见过,你在部队上过的怎么样啊?”福妞说着,跟三炮拐了个弯儿,就准备要出门。
    三炮这种,在特种部队的孩子,别的不那个,最谨慎的就是有人问他们部队上的事儿。
    “张福妞同志,我无可奉告,你让一让行吗?”说着,三炮刷的一下就出去了。
    福妞把肉丸子端厨房里,这边张芳的包子正好出锅,又回了福妞一盘包子。
    大家邻居一场,你来我往,这不挺好的?
    王大妈和秦婶婶因为陈月牙来了,有端油果子的,也有端炸鱼段儿的,都得进来聊会儿,因为只来了贺炮一个儿子嘛,大家的焦点也全在三炮身上。
    “两杠一星,厉害呐,这么年青就是个正连级干部啦,别人到你这个位置,怕不得三十多岁?”秦婶婶因为秦七宝去当了兵的原因,懂一点,特羡慕的说。
    “我真不算厉害的,婶婶,屋里会吧?”三炮笑着说。
    贺炮不是谦虚,而是在他们这种特种部队,确实有些孩子七八岁就进去了,甭看还是小屁孩儿,两杠一星遍地跑。
    但是,福妞呢,因为有她梦的加持,总喜欢对三炮指手画脚,而且呢,那种虚荣心是根植在她的骨子里的。
    她不知道像三炮这样的孩子,部队纪律就是不能在外面多说里面的事儿,那种总喜欢指教三炮该如何做人的瘾就又犯了。
    扯了三炮一把,她说:“阿姨婶婶们都在问你,你就不能好好跟她们说话?你在哪儿上班,干的是啥工作,啥时候休假,咱们老街坊邻居的,为什么就不能跟大家说说,贺三炮,你这是觉得当了个干部,拿大了呀这是?”
    其实是她自己也想打听一下,三炮一年到头,是怎么上班的,在哪儿上班,又是怎么休假的,什么时候休假。
    她想多给自己制造一些偶遇的机会嘛。
    三炮看了会儿福妞,突然扬起头,喊起了超生来:“妹儿,你下来!”
    “哥,怎么啦?”超生蹬蹬蹬的从楼上下来了。
    三炮扬手指了指福妞,摆手说:“你们在这儿过年吧,我还是回北京了,张福妞这丫头,让我混身不舒服。”
    “为什么呀哥哥,你甭跟她说话不就完了,快进厨房,我给你好吃的。”超生笑着说。
    三炮还是觉得别扭,顿了半天,摸了摸超生的脑袋说:“还是我妹好,该问的问,不该问的一句不问,真够体贴人的。我真没有瞧不起人的意思,那福妞干嘛老针对啊,真是让人头疼。”
    像三炮他们这种职业,有些事情是真不能跟人说,一般人体谅不了,还老觉得他当干部了,拿大了,这可真是冤枉。
    “那就跟我一起吃蜂蜜炸排骨吧,要是吃一块你还烦,咱就吃两块,你要吃了两块还觉得烦,咱就吃三块,你要多吃几块,就不觉得烦啦。”超生说着,就把三炮给拉进厨房了。
    今儿大年三十,不一会儿,辟哩啪啦的鞭炮声响起来,再过会儿春晚就要开始了,过大年了呀。
    程春花是坐着班车回的清水县,赶回来的晚,本来吧,福妞眼看大学毕业,肯定能找个好工作,而在贺家呢,二斌神龙见首不见尾,小帅肯定瞧不上福妞,就在程春花想来,三炮从小就对福妞怯乎乎的,真要说嫁到贺家,那必须是三炮啊。
    她坐的,还是钢厂的班车,在钢厂下车之后,没有往燕支胡同来,而是跑到了胡进步家,想搬动胡进步替自己说个媒,让福妞嫁给三炮。
    在她想来,现在的陈月牙家大业大,但是,三炮在部队上,那里面全是男兵蛋子,他上哪儿找到对象去?
    而福妞呢,外国语学院毕业的高材生,现在正在审请考验,将来留校任教,那可是大学老师,这么好的俩孩子,强强结合呀。
    当然,现在的陈月牙,可不是当年她还能仰望一下的。
    sc一座百货商店,一座大超市,每天,钱就跟水一样哗哗的,往陈月牙的口袋里流着呢,等福妞和三炮结婚了,到时候,她得到sc商场去任个职,别的部门就算了,她不屑于干,只要干财务就行了。
    说实话,当初钢厂没破产的时候,她也在里面做过财务,别的她不会,管钱她还不会吗?
    但是,她刚跟胡进步张了个嘴巴,一头白发的胡婶婶直接就撇嘴巴了:“程春花,不是我说你,三炮和福妞合不合适,让人孩子谈去,新时代了,我们这么老的人,也不可能给孩子们说这种媒,让人家自由恋爱吧。”
    胡俊给判了二十年,减刑到十年,但是要出来还得一段时间呢。
    胡婶和胡进步俩心态好,倒没把这当太大的事儿,毕竟儿子不是因为杀人放火进去的,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在他们看来就都不是重罪,他们得锻炼好身体,等儿子出来啊。
    至于做媒的闲心,她们才不操呢。
    “胡婶婶,是这么个事儿,陈月牙那俩妯娌都是乡里人,这几年还整天拿着陈月牙的钱四处花销,又是旅游又是上这学那学的,那不都是钱?陈月牙的钱是谁的,是那几个孩子的,但是,她要再跟那俩妯娌分不开,她的钱,岂不得一大半,叫那俩妯娌给弄走?那小帅,二斌和三炮不是白白这些年看着他妈赚了钱,啥也落不着,他们自己可能觉得没啥,但等将来他们结婚了,儿媳妇不怪怨老婆婆?她陈月牙将来能好做人?”程春花操心的是这个。
    胡进步于这方面懂得多一点,笑了笑说:“一个人唱戏那叫独角戏,一根筷子吃饭你怎么也吃不到嘴里,陈月牙能走到今天,离不开一家人的支持,反而是你,春花,自己有多大能力就赚多大钱,福妞才刚长大,你没必要为了她,又把熟人惹的猪嫌狗憎的,没必要。”
    “我不是为了福妞,我是为了陈月牙,她年龄也大了吧,那商场开着,不得找一个贴心的人搞财务?”程春花虽然还在强辞夺理,但声音已经变小了。
    在胡进步这儿没搬到媒人,本来还想再找找宋清明的,可惜宋清明自打退休后就回北京了。
    这不,回到燕支胡同,她又试探着,想让老妈何向阳替她说个媒去。
    何向阳和程睡莲俩也摩拳豁豁,准备去说媒的啊。
    但是呢,就在她们一家人商量好了口径,想行动的时候,人三炮把他妈的切诺基一开,转身,直接回北京了。
    这种小伙子,从小在部队上淬炼出来的,思维敏锐,自我保护意识强,行动迅速,他可能天真,不通人情,但是,他在他的专业领域是无敌的,他的生活也特别的简单,可不喜欢这种勾勾扯扯。
    究其原因,还是从小,因为福妞改变了他整个生活的发展,而把他整个人也给改变了。
    福妞还在重复上辈子的轨迹,可三炮的见识,视野,整个人的格局,已经不是梦里那个三炮了。
    他比上辈子变的更加坚强,也比上辈子更有主见,更重要的是,部队上的那份工作,比公安工作,更加适合单纯,但是意志力强的三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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