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了阵脚的方卓只好听管瑶清的话,放了子阿时。
    当阿时回到医馆,出现在大家的面前时,所有人都惊讶极了,意外极了,有一肚子的话想问他。
    “阿时,你去哪儿了?知不知道我们大家有多担心你,知不知道,为了你,世子让公主已经把整个云城翻了个底儿朝天?你到底去哪儿了?快说呀。”阿海第一个冲了过去,抓着他的肩头,拼命地问着他,心里头有高兴,有意外,有疑惑,有兄弟情,有着急,有埋怨,“你说呀,”
    阿时面露难色,看了看阿海,又看了看所有人,他只是紧紧地拧着眉心,只是微微翕动着双唇,似想说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很想把自己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给大家听,很想把方卓的事情说出来,很想告诉南宫青时,管瑶清在方卓的手上,可是,他不能说。
    临离开之前,管瑶清千叮万嘱让他不要说,他不能失信于她,毕竟,她有恩于她,毕竟,他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一诺千金,
    “我,我救了一个姑娘,然后送她出了城,在她家住了一段时间,”他只好依计撒了个谎道,“对不起,因为事情紧急特殊,我让大家担心,对不起大家。”
    听了这个答案,所有人都讶异极了,意外极了,
    “你小子,一句对不起就了事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世子有多担心你,你见色忘义是吧?”阿海气不打一处来道。
    “算了,阿海,阿时能够安全回来就好,我们大家不能再有任何有有闪失了,以后大家出门都小心点儿,知道吗?”南宫青时看得出来,阿时自己也很内疚自责,便走出来拉开了阿海,“阿时,你所说的都是真的吗?”但其实,他对阿时所说的话抱着很大的怀疑。
    其一,他在解释的时候不敢直视大家,不敢看阿海的眼睛。其二,他这个理由似乎是太过牵强,其三,他根本就不是那种没交待就擅自做其他事的人。可是既然他不想说,那么凭他们再问下去,他也是不倒说的。倒不如随了他,等到适机的时候,事情总会浮出来的。
    大家都正在为阿时的平安归来,而感到高兴之时,慕容芷则悄悄的离开了人群,独自一个人落寞地往房间走去。就连环儿也没有发现她的失落,她离开也没发现。可是南宫青时却瞧见了,从今天一早见到她起,他就觉得她怪怪的,整个人沉默多了,郁郁寡欢而又少言少语的。所以,他一直在关注着她,想找个机会跟她聊聊,看看她是否有什么心事。
    这还没来得及跟单独跟她聊,阿时就回来了。
    “世子,对不起,让您担心了。”阿时低垂着头跟他认着错。
    “没事了,你回来就好了。”他拍了拍他的肩头,便径直往慕容芷的房间走去。
    推开门,慕容芷呆呆地坐在床边,心事重重的样子。看他走进来,她有些意外,但什么也没说,只是微蹙着眉心,看他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你有心事?”他坐在了她身侧。
    “我,我很害怕。”慕容芷吞吞吐吐,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你怕什么?”南宫青时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她才会这样,而且一定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因为她是个从来不知道害怕的人。“你在担心什么?”这此,他感到很好奇,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害怕。
    “你不要问了,不要问了好吗?”慕容芷突然有些情绪失控道,“我,我求你了,你不要问了好吗?”
    看到她突然这么痛苦,南宫青时心里头也跟着难受起来,如果真要他如她所说的,什么都不要问了,他是怎么也做不到的,
    “阿芷,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起身,蹲在她的身前,紧紧地握着她的双手,想要给予她一些安慰,“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你还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呢?有什么困难,让我们一起承担,好吗?”
    慕容芷微怔,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真的吗?”他很肯定地点了点头,“青时,你知道吗?我真的好怕,好怕我会永远地失去你,好怕,好怕我父王母后还有我好那幼小的弟弟会惨死……”后半句话她终究是没有说出来,“青时,帮帮我,帮帮我好吗?”
    南宫青时愕然,
    “到底怎么了阿芷,你怎么会突然说这些话?”
    慕容芷忽然起身跪倒在他身前,
    “昨晚,我回宫中,忽然听到一个消息,说是靳国大军不日将兵临城下,我知道我父王不该听你信谗言,不该对你们靳国大举进攻,可是我父王真的是逼不得已才这么做的,要怪就怪那方卓,其实,我父王一直都不知道他对你犯下的罪行,当日我父王也责问过他,可是他却矢口否认了,青时,求求你了,如果将来城破了,我随国亡了,你能不能放过我父王母后还有我弟弟,好吗?”
    “当真如此吗?你得到的消息准确吗?”听到这个消息,南宫青时意外极了,“我靳国大军真的要打来了吗?”
    “不会有错的,我亲耳听到父王跟母说的。”慕容芷沉沉道,“原本,我想着,如果哪天随国跟靳国真的势同水火了,我就离开王宫,不再做公主,可是现在想来,是我太天太自信了。”
    “阿芷,你放心,我一定会让我父王放你父王母后还有弟弟一马的,你帮了我这么多,就算是你不开这个口,我也会替你求这个情的。”南宫青时轻轻揽过她的肩头,“你不必太过担心了。”
    “可是你会不会离开我,不要我了?”慕容芷轻轻依在他的肩头喃喃道,“你知道吗?当我知道我父王听信了那方卓的话,要攻打你们靳国的时候,当我知道我们随国跟你们靳国要变成仇敌的时候,我是准备放弃做随国公主,断绝跟我父王的父女关系的,这样我就可以跟你在一起了。没想到世事多变,事情会是这么个结果。”
    “不要想太多了,一切有我在。”此时此刻,他只想成为她的依靠,让她不再担心害怕……
    自从回来后,阿时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阿海觉得奇怪,按里说,他们兄弟俩经历了生死,又重新相聚,应该是有说不完的话才是。可是阿时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曾去找过他,甚至他主动来找他,他亦是话少得可怜。
    大多数时候,他都表现得很沉默,总是他问一句,他回一句,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阿时,你怎么了?我们能再次相聚,能再次跟世子在一起,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吗?你怎么还一副沮丧的样子?”阿海终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阿时眸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我,我没事,只是觉得这些日子以来,我们都经历了太多,都太累了,再加上随国大军压境,也不知道我们靳国能否度过这一劫。如果我们输了,不知道我们是否还有机会回到靳国,也不知道那方卓是否还会对世子,对我们下毒手……”
    听了阿时的这些话,阿海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许多事我们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阿时,世子说得对,眼下只要我们大家都能够好好,都齐整整的在一起,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你就不要再想那么多了。”
    但其实,阿时心里在想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安慰好了慕容芷,南宫青时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突然想起,昨天霁华冲冲而来,说是瑶清不见了,之后,离开,便再也没有来过。也不知道现在相国府里是个什么情况,瑶清有没有回去。他真的好担心好担心……正想着,阿海就走了进来,
    “你来得正好,”还未等阿海开口,南宫青时就先说道,“你能不能帮我去相国府里走一趟,眼下,只有你的身份是不明的,毕竟,姓方的没料到你会活下来,所以我们之中,只有你是自由的,阿海,就劳烦你走一趟了。”
    “世子,何故这么客气,为你做任何事应该的,若是没其他事的话,我这就去了。”
    “嗯。”……
    尽管管瑶清的信上已经说明了不让任何人去找他,可是霁华仍然疯了似的满城找着管瑶清的身影。一天,无果,再找,两天未果,他还会接着找……城里找不到,就到城外,城外没有,他会去更远的地方,他一定要找到她。
    相国府里,霁华从外面回来,就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喝着闷酒。他不明白管瑶清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因为南宫青时?因为他身边多了一个女人?就算如此,她也没必要离开,她的身边不是还有他吗?就算所有人都抛弃了她,他也是不会丢下她不管的。
    瑶清,你在哪儿?瑶清,瑶清……烈酒灼喉,却不及他心里的痛。
    他不求她嫁给他,做他的女人,但求能守着她,看着她开心快乐幸福就好。
    咚咚咚……他正心如刀绞,忽然就听到了叩门声,霁华整个人顿时为之一振,难道是瑶清回来了?心里想着,他便忙不迭地往大门口走去,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门,
    “瑶清……”可没想到终究还是让他失望了,“是你?”
    看到他这副样子,阿海意外极了,
    “霁华公子,你怎么喝成了这样子?你刚才叫瑶清,难道瑶清姑娘还没有回来吗?”他边说边走了进去,“如此说来,瑶清姑娘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回来了,她没有说去哪儿吗?真是怪了,阿时回来了,瑶清姑娘却又失踪了,我们这群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总是接二两连三地出事呢?”霁华仍然走到石桌边,提起他的酒壶,拼了命的灌着酒,阿海不解,瑶清姑娘不见了,不是应该出去找吗?他还有闲心在这里喝闷酒,这不是他霁华公子的行事作风。“你能不能不要喝了,喝酒能解决事情吗?”在他的眼里,霁华是个遇事沉着冷静,最有韧性的人,可是现在却……“告诉我,瑶清姑娘是不是被方卓抓去了?”阿海突然心头一紧,猜测着。
    听他这么一说,霁华蓦地看了他一眼,
    “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难道就不会去找,去查吗?”阿海恨铁不成钢道。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去找,没有去查?可是瑶清她说了不让我去找,也不让我去查,还有……”他忽然揪起他的衣领道,“我警告你,回去以后,千万不要告诉南宫青时,瑶清没有回来,听到没!”
    “霁华,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说话颠三倒四,语无伦次的,瑶清姑娘没回来,我为什么不能告诉世子,你要知道,瑶清姑娘是世子最关的人,而瑶清姑娘最爱的人也是世子,你没有权利要求我这么做!”听他说这些话,他真的很想狠狠地给他一拳。
    “是,我是没有权利,可是这是瑶清说的,这是瑶清让我这么做的!”霁华痛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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