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厅最不起眼的角落,有几个围成四边形的小沙发,白幽蔓记挂着喝酒这茬,直奔目的地。
    短短十几步路,走的是格外漫长,不断的有人迎上来与她打招呼聊天,她皆以身体不适回绝。
    白幽蔓坐在了背对宴厅的位置。将空酒杯递给一直伴随她身后的服务生,递过去后,便没了动静。
    本就有些心烦,好不容易能舒会儿心,这服务生怎么也这么不上道?
    白幽蔓语气很是不善:“M.S的入职门槛什么时候这样低了?今晚能进入宴厅的服务生就是这种水平吗?”
    服务生知道这大小姐说的是,自己收走她酒杯的事儿,他态度恭敬:“白总吩咐过了,不让您喝酒,刚刚的那一杯算是他对您的纵容,但他的纵容也是有限度的,您——”
    现在的服务生,嘴皮子都这么溜耍吗!
    “打住!”
    白幽蔓起身,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红酒瓶,威胁他:“我喝多了撒个娇就能过去,但你不给我,你今晚就可以卷铺盖走人。”
    见服务生面色纠结,她也不是要为难人家:“名字,我会跟哥哥说清楚,你放心吧。”
    “冯,冯陨,谢谢白小姐!”
    白幽蔓点点头,把酒瓶塞回他手里:“倒酒。”
    她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支着脑袋给耿新回语音。
    “没什么感觉,就是高跟鞋有点累。”
    耿新在那边冷笑一声,她白幽蔓穿高跟鞋蹦两小时迪都不带半句累的,这会儿跟他喊累?
    但他有更八卦的问题,还是那俩字:“顺利?”
    白幽蔓知道他说的什么:“拜托你看看时间,才十点不到好吗。”
    “行行行,你少喝点酒,特别是一个人的时候,女生呢要懂得保护自己,无论什么场合。”
    “安全到家,给我发消息报备。”
    白幽蔓一个电话打过去,对面刚接她就噼里啪啦:“你是在我周围按了监控吗你,死变态。再说了,我跟我哥哥在一起,需要向你报备吗!你算老几啊你!”
    他是点了炸药桶吗?
    耿新表示他很委屈:“不是我这么关心你你不感动就算了,还骂我变态,你个小白眼狼!”
    “跟你哥在一起怎么了?跟你哥在一起就绝对安全了吗?你哥在你身边吗?我估计他现在忙着呢吧。”
    白幽蔓烦被他一言戳破:“呵,管好你自己吧,你干嘛呢。”
    “做爱咯。”说着他还亲了曹烟祺一大口,亲的老大声了。
    做爱还能秒回消息秒接电话?还能有功夫关心她?听他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欠揍的声音就知道闲的,还亲亲!成心刺激她这是!
    “滚!”
    白幽蔓直接挂了电话,调成静音收进包里。
    一杯接一杯的酒涌入肠胃,她盯着桌上永不枯萎的蓝色妖姬发呆。
    在这场不被世俗所认可的感情中,白幽蔓事事主动,却被迫处于被动。
    她用尽全力去爱白斯佑,白斯佑能给她多少回应呢?是否同等于她的付出呢?大家都很累了,她不能强求。
    她不敢。
    这份爱太过来之不易,地基还未建稳,酸甜苦辣还未尝尽,他还未能执手带她环游这世上的繁华与悲凉。
    能被风吹倒的爱情,经不起她肆意挥霍。
    白幽蔓不是一个能自给安全感的人,将自己包装的再坚强,当爱情撞上她时,她也会慌神。
    她不甘愿将就,但她对许多东西不挑剔,对许多事情很纵容,可她也曾对许多人不留一点情。
    如今,她栽在自己哥哥身上了,她可以明明白白的认栽,可同时,她也想要他全部的爱,可偏偏她在乎的,迟迟不来。
    什么才是爱情本该有的样子?她现在还不能领悟透彻,但她向来敢爱敢恨,她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
    这世上,许多人与事皆是灰灰浅浅,她希望她的爱情是非黑即白的,她渴望纯粹的爱情,她盼望给她带来这一切的人,是白斯佑。
    已经两个月过去,每一个被白斯佑抱在怀里的夜晚,她都似困兽犹斗一般。
    哥哥还要她等多久?
    她和哥哥难道要以现在这种状态走下去吗?
    哥哥到底爱不爱她?若爱的话,这爱的分量足够支撑她走下去吗?若不爱......不,他说过他爱的。
    可当她打破那层蒙蒙薄雾,她也会钻进去。
    她望着镜子里双目猩红的女孩,她扪心自问,真的爱吗?爱她,就这样难吗?
    她的大脑会因负荷超重,不自觉的让爱为彼此添上滤镜,模糊一点就能糊涂一点,糊涂一点就能走到底了,不是吗?
    可现在,她独自清醒,她太过清醒,这种滋味,不好过。
    这场黑不见底的漩涡,说不准是帮了她多,还是害了她多。
    她固化的认了死理:白斯佑一天不碰她,便是一天没有放下心结。
    这心结,是无法磨灭的,是无法改变的,是他们的血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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