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宋雨说:“是他救我,绑架我的人是那辆白色的保姆车上的人,是天赐救了我。”
    沈隽和何晓诺松了一口气,脸上都幸福了,可警察却说:“是吗宋小姐?一辆普通的卡宴,能将保姆车上的你救下来?你说说是怎么救的?据我们的警员刚才追查的结果来看,里面的是黑势力,他们有枪,而且是一等一的杀手,”
    警察说着看了一眼沈天赐,“这位沈公子,虽然高大,可有高强的武力?”
    另一个警察看着沈天赐毫发无损的车身,又接着上一个警察的话说:“一辆卡宴,怎么对抗一辆保姆车?是怎么逼停那辆保姆车的?而且这车一点儿划痕也没有?”
    警察一人一句,已经非常明确了,就是沈天赐刚才在车里对宋雨说的那些话,他们是故意让沈天赐把她救走的,这样看来,沈天赐和那些绑匪还真的是“一家人。”
    “回去说吧。”夜落寒冷声,然后对警察说:“给我个面子,让天赐坐我是车。”
    何晓诺抱着沈天赐的胳膊,将沈天赐连拉带推往夜落寒的车上走。她经过宋雨和宋衍的身边时,对宋衍说:“宋先生,事情会查清楚的。”
    何晓诺又看了一眼宋雨,她说:“小鱼,你也别怕,你说实话就行,若真是天赐要绑架你,阿姨会给你做主的。”
    话后,何晓诺将沈天赐抱着拉着走到夜落寒的车前,推着沈天赐上车,可宋衍却一脸冷漠,明明护子护的要命,却说要替他的女儿做主!
    “宋衍,带小鱼走吧。”夏荞在上车前说了一句。
    宋衍并没有带着宋雨去警局,他对宋雨说:“小鱼,这事儿我们忍了,也认了,好吗?”
    “爸爸,”宋雨说:“真的不是天赐绑架我的。”
    “你也不确定吧?”宋衍说。
    宋衍的一句话让宋雨僵住哑口了,的确,她也不能确定。
    宋衍带着宋雨回家了,警察打来电话要当事人过去,宋衍说他们认了,就算是绑架,他们也认了。
    宋衍开始极力的托人托关系办理快速出国的手续,宋雨每天在家里,不知道沈天赐怎么样了。
    三天后,夜落寒打来电话给宋衍,说是抓到了欧阳鹏,欧阳鹏已经交代了一切。
    宋雨努力回想这夜落寒告诉他的这个名叫欧阳鹏的人。
    警局。
    宋衍见到了欧阳鹏!
    “龚三的人。”宋衍对欧阳鹏说。
    欧阳鹏冷漠的看着宋衍,语气极为讽刺,“你还真的是活了下来!”
    宋衍顿了顿,“也许我做的坏事不够多,上帝想给我个机会,让我重新做人。”
    欧阳鹏眸子变得阴历,他说:“怪不得冉玥要杀了你!”
    宋衍一下子因为欧阳鹏的话更沉下眼眸,如今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关于她的好的,坏的,他竟然都不想听了。当然,冉玥似乎想要从别人的嘴里说出一句她的好话来,那也似乎不可能。
    “听说你是恨我,当年太软弱,害死了龚三。”宋衍说:“你的藏得够深的,我记得你在我身边就待了三年之久。”
    欧阳鹏侧过脸,骄傲的如同一只野兽。
    宋衍又说:“其实龚三死后,你是想干掉我的,坐上我那把交椅的,可没想到冉玥在我身边,她得了我的宠,把我的人,我的事儿,做的够狠够毒,你查不到手,”
    说到这里,宋衍嘴角扯出一抹讽刺,“你没想到,一个被人人看不起的女人,做起黑帮老大来,却像模像样,让你下不了手!”
    欧阳鹏蠕动了一下嘴角。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宋衍看着欧阳鹏,又说道:“你还想替龚三报仇,龚三是杨树林和夜落寒枪毙的。”
    说到这里,宋衍眸子沉了阴了,他又说:“你不止想让我死,你还想害死那个孩子!你制造假象,让警察以为是那个孩子挟持了我的女儿,你想借警察的手杀了那个孩子!可是欧阳鹏,你打错算盘了,警察没那么傻!那个孩子……”
    宋衍顿了一下,又说道:“古人都说虎父无犬子,杨树林那样的英雄又怎么会生出笨蛋的儿子来?”
    欧阳鹏垂在大腿两侧的手圈了起来。
    宋衍的目光放远,他叹息了一口气,站了起来,他说:“欧阳鹏,你知道你为什么总是失败吗?”
    宋衍问了,但却没有等欧阳鹏回答,他说:“因为你和我一样,心不够狠。但是,”宋衍看了看这间审讯室,又看向欧阳鹏,“你以后再没有心狠的机会了!好好这里待着吧。”
    话后,宋衍走出了警局,欧阳鹏拧紧眉。
    ——
    宋雨和父亲宋衍出国的这天,京都温家都来了。
    乔慕晴第一次在宋雨面前抹了眼泪,她说:“奶奶多想看见你在奶奶的身边啊。”
    机场。
    宋雨过安检时回头看去,宋衍问她,“在等天赐吗?”
    “不是。”宋雨低下头。
    “小鱼,”宋衍搂着宋雨的肩膀,“忘了他吧,重新开始一个全新的生活吧。”
    宋雨点点头,她说:“爸爸,我知道了。”
    转身往里走时,宋雨的眼眶红了。
    去往英国的飞机起飞了。
    公路上,沈天赐的车速很快,当看见头顶蓝天上那架飞机时,他踩下了刹车,他的车停在路边,他抱着方向盘,仰头看着那架天空中飞的飞机越来越小,最后直至看不见,也再听不见声音了,那是他和宋雨的距离。
    沈天赐在公路上一直待到黄昏才驾车返回,夕阳把整个西边的天空染成了金黄色,一路往西,眼底是那个金色的大火球。
    沈天赐并没有直接回城,而是去了父母的墓地,平日里冷清死寂的墓地,此时因为那轮金黄色的火球的照耀,显得有些暖意了。沈天赐坐在墓碑前,用手轻轻擦拭着墓碑上父母的照片,他的眼眶里都是莹莹闪烁的泪水。
    “爸妈,我把她逼走了,”沈天赐的手从父母的照片上拿下来,手指插进她细碎的短发里,他用力揪住自己的短发,手掌按压着他的发胀发痛的头,他说:“她才十九岁,还没有念完大学,我不止毁了她的前途,还毁了她的声誉……还有身体……”
    原本眼底是被那轮火球照耀的金光灿灿的大地,可沈天赐却总是挥不去宋雨流产时那张惨白惊恐的小脸,还有宋雨求他的那句:“天赐,救我。”
    他最终没有救她。
    ——
    沈天赐回了沈家,虽然安稳的住了下来,可比起在沈家之前那十几年里,他更加少言寡语了,基本到了不说话的地步,除了问候养父和养母,他几乎是不开口的。
    沈玉不知从哪弄来一只猫,抱着那只猫欢乐的来到沈天赐的身边,她将猫在沈天赐的身上蹭,“哥,你看这只小猫可爱吗?”
    沈天赐连忙蹙眉躲开,冷声对沈玉说:“离我远点儿!”
    沈玉僵住,“沈天赐,你是嫌弃这只猫,还是嫌弃我?!”
    沈隽和何晓诺刚好回来,看见两人僵在那里,何晓诺连忙过去打圆场,“玉儿,你哥有洁癖,你干嘛弄一只猫回来啊!快,扔了去。”
    沈玉嘟嘴,眼眶溢着眼泪,她说:“听说宋小鱼送他一只狗,那只狗天天掉毛,他的身上到处沾了那只狗的狗毛,他都没有嫌弃过!这只小猫我洗的干干净净,连半根毛都不会掉……”
    “玉儿。”沈隽搂住沈玉,哄慰道:“爸爸在家里这么多古董,养一只猫不小心给爸爸打碎了怎么办?”
    沈天赐看着可怜巴巴的沈玉,他心也疼了,对于沈玉,他是真的将她当亲妹妹看待的,他是爱沈玉的,但是和爱宋雨是完全不一样的,他爱沈玉就像爱戴养父和养母一样,是纯粹的亲情,而对宋雨,就是想和时时刻刻睡在一起的感觉。
    “玉儿,”沈天赐说:“我不是嫌你养猫,你想养就养着吧,我不嫌弃它。”
    因为沈天赐一句话,沈玉转哭为笑,莹莹闪烁的泪眼看着沈天赐。
    沈天赐对养父说:“爸,妈,我想转学去念军校,以后想进部队。”
    刚才还在笑的沈玉听见沈天赐的话顿时又睁大眼睛,她瞪着沈天赐,“你还是要离开这个家!我就知道!宋小鱼走了,你也不会留下来!沈天赐!那个宋小鱼到底哪里好!你借着恨她的理由天天想睡在她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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