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汀一下子咬住他嘴唇,嘬了两口,一边亲他,一边两手并用往上爬。
    光上手还不满意,接着连脚都用上了,直往他腰上圈,整个人都要挂在他身上,嘴上还委委屈屈地:“你怎么不抱我呀?你不爱我了!”
    应辞许:“……”
    万万没想到灵魂拷问是这样的突如其来。
    他被她弄的心头燥火升腾,揽着她腰稳住她,谢汀一被抱稳,圈在他脖子上的手就捧上了他的脸,对着他嘴唇脸颊额头mua mua mua一通狂亲,亲的他一脸口水,热情的让人无法招架。
    应辞许真是被气笑了,任她捏着他的脸胡乱盖章,强行驾着她坐进了后座。
    一旁的周平深深松了口气,坐上驾驶位第一件事,迅速将挡板升了上去。
    谢汀被按在应辞许怀里,她太不乖,扭来扭去的不愿意,推开他的手臂,直接kua坐在了应辞许腿上。
    应辞许一滞。
    谢汀已经不管不顾地滑下来,紧紧地贴着他,扯着他的下巴继续亲。
    总归进了车里,应辞许随她□□了,可这会儿她有了着力点,两只手腾了出来,立刻开始作乱,顺着他脖颈一寸寸绵软的揉捏,脊椎一寸寸窜起麻。
    接着,她柔弱无骨的手,水蛇般缠上了他的腰。
    应辞许眸底暗火烧起来,他手受伤不方便,没法推开她,额角薄汗沁出来,声音都哑了了,只能紧紧箍住她的腰,低声在她耳边缠绵地唤。
    “汀汀,崽崽,你乖一点,好不好?”
    谢汀嘴巴一翘,眼底水意都沁出来:“我不乖。”
    她亲他脖颈,那里皮肤脆薄,她温热的呼吸一下下撩在他泛着青的血管上。
    缓缓向下。
    应辞许后槽牙紧紧咬着,呼吸渐渐重起来。
    她一双沁着水的眸子迷蒙地望着他,声音娇软:“应辞许,我要。”
    不等他回应,她着急地软着嗓子求他:“应辞许,我喜欢你呀。”
    应辞许眼里的暗火点燃整个车厢,他眸子紧闭,敲窗哑着嗓子,喊周平:“停车,你先下去。”
    ……
    谢汀睁眼时,第一眼望见的是月光。
    澄澈明亮的月光,透过车窗,温柔地在她眼皮上跳跃。
    车窗……
    等等,为什么是车窗??
    她愣了几秒,男人含着半分笑的声音在她耳边沙哑回荡:“醒了?”
    谢汀酒意多少已经散了几分,但仍迷糊着,偏头小声问:“应辞许,这是在哪里呀?”
    “在车上。”他答。
    “哦,”她含含糊糊地,脑子不太清醒,“车上……我、我不是在医院么?”
    应辞许借着月光轻轻亲了下她头发,顺着她答:“嗯,在医院,然后你早上去墓地了。”
    谢汀一下子愣住了。
    月光忽然被镀上一层哀伤,谢汀仍醉意熏然的脸上,渐渐露出难过的表情。
    “今天是温雪的忌日……我喝多了。我们都喝多了。”她捏着他的衣襟,小声说着,忽然又着急起来,“赵伊绚和庄晴呢?”
    “我让人送她们回去了。”他抱着她,很温柔,循循善诱,“崽崽今天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呢?我会担心的。”
    谢汀出神了片刻。
    “因为难受,”她说,“因为难受到心脏要炸掉了。”
    应辞许眸光描摹在她微微下垂着的眉眼上,声音很轻:“跟我讲一讲好不好?你们和……温雪的故事。”
    ……
    那是两年前的小长假。
    四个刚入大学的女孩子,一见如故,好的令人嫉妒。
    宿舍夜谈会里,年轻女孩的梦想在夜空里飞舞,温雪比庄晴还要小几个月,总是笑得很柔和,小声却坚定地:“我可是要拿影后的人呀。”
    假期学校里空荡荡,温雪要和青梅竹马的男友苏绍去约会,被庄晴截胡,提议一起出去玩。
    去了一个边陲小镇,碧石般的湖泊,连绵雪山,少数民族淳朴的笑脸。
    那之前一切都是开心的。
    直到那天。
    民宿主人给她们介绍了一个偏僻的景点,人少又漂亮。她们心动了。
    临出发时庄晴不舒服,留在民宿,剩下三个人租了辆车,谢汀和赵伊绚都刚拿过驾照,年少轻狂,决定自行开车前往。
    中途,她们停车去路边村子里的小卖铺买水,村民看她们是外地人,热情的给她们介绍离村子不远的一个小景点,吹得天花乱坠。
    那时三个涉世不深的小姑娘哪知道,他推荐人过去,都是要拿回扣的。
    三个人觉得总归是随便散散心,没有目的地,去哪里都好,便决定临时过去那个小景点看看。
    这个决定是毁灭的起点。
    道路偏僻,未开化的小村子,道路上都是泥。两边的树林参天而立,鸟鸣高亢,阒静的午后时光,路上连辆车子都难看到。
    因此有车子驶过时,坐在副驾的温雪百无聊赖地看了过去。
    一辆破旧的面包车,车速不慢,摇摇晃晃地开到了她们前头。
    温雪扫一眼后车窗上厚厚的灰尘,心里琢磨着这车子有多久没有洗过了,下一秒,后窗上忽然出现了一只小手,“啪”地一声打在车窗右下角。
    温雪定睛扫过去,忽然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那是个血手印。
    小小的手掌,脏兮兮的,浸满了鲜血,重重扣在车窗上,一动不动。
    她嗓子干涩:“你们看——”
    谢汀和赵伊绚看过去的前一秒,那只手无力地垂了下去,徒留一个残缺不全的印记。
    谢汀有些不明白:“什么东西?”
    赵伊绚也凑过来,没看出来什么名堂:“看什么?看前面这车好脏?”
    温雪眉心皱着,把血手印的事情和她们说了。
    谢汀和赵伊绚惊讶极了,又觉得她是不是看错了。
    最终三个人一致决定,先跟着这辆车看看情况,总归他们目前的路线是一致的。
    路况不太好,前面的车开的也不太快,她们远远缀在那车后面,跟到了一个废弃的学校。
    远远地望见面包车停了下来,她们不敢再往前,接着树木的掩盖,小心地瞧着那一边。
    车门打开了,副驾上跳下来一个高瘦的男人,紧接着,驾驶座的男人也下了车,这个男人矮小阴鸷,下车先警惕地向四周望了一遍,才将车门拉开。
    甩手扯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出来,接着是一个男孩……
    孩子们浑身脏污,手被绑在身后,垂着脑袋一动不敢动,一个小孩下车时腿软了一下,矮小的男人一巴掌甩了上去,孩子当场鼻血喷了出来。
    第一次目睹这样的事情,三个女孩子吓破了胆,蜷缩在车上,一动都不敢动。
    谢汀抖着手摸出了手机,手忙脚乱地拨了110。
    人生地不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所在地,只能给出两个有用的信息点,河边、废弃的学校。
    警察让她们三个不要轻举妄动,他们马上赶过去。
    一个小小的面包车上,载了将近20个孩子。
    最后一个孩子被拽出来时,温雪捂住嘴叫出了声:“她、她的手……”
    她左手手掌上,满是脏污干涸的血,正是温雪看到的那一个。
    小女孩走路时踉跄了几步,高瘦的男人打了两下粗糙的手语,她们才看懂,这女孩儿是个聋哑小孩。
    清点完毕,两个男人带着一群孩子进了学校,面包车静静地停在校门外。
    趁这个时候,谢汀咬着唇发动车子,抖着手转动了方向盘。
    车子顺利地调了头,三个人屏住呼吸,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刚要从小路穿出去,后面忽然传来一声爆喝。
    赵伊绚扭头一看,心脏几乎炸裂,两个男人飞速地跑出来检查了一遍面包车,看到后挡风上的手印,迅速而又警觉地开始在四周搜寻。
    赵伊绚的声音都颤抖到尖锐:“谢汀,快走!他们发现了!”
    谢汀一脚踩上油门,车子猛地窜出去,对方迅速有了目标,跳上面包车,疯狂地朝他们冲了过来。
    谢汀手抖到握不紧方向盘,车子一歪,从一棵树上重重撞过去,斜冲上了土路。
    她急转方向,车子横冲直撞地往前走,而对方的车子已经追了上来,毫不犹豫地、直直撞向了她们的车子。
    “嘭”地一声巨响,车里三人浑身一震,慌不择路间谢汀误打误撞找到了正确的方向,她死死将油门踩到底,目光紧紧盯着前方——
    走出去,她要带她们走出去。
    可亡命之徒没有理智可言,刀尖舔血的勾当下,被发现后面临的后果令他们疯狂,面包车与她们并排而行,疯狂想要超车。
    生死时速,两辆车你追我赶的轰鸣声响彻天际,泥土在空中动荡飞扬,谢汀嘴唇都咬出了血,拼命地、拼命地向前冲。
    可还是晚了。
    面包车超过了她们一个车头的距离,而后车身一歪,直直撞了上来。
    谢汀瞬间把方向盘打死,可老天都要和她们作对,路边树木参天,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们被夹在了中间。
    谢汀咬牙扭头,对上赵伊绚和温雪的眼睛:“跑!!”
    三个人同时打开车门,飞跃而下,两个男人在身后穷追不舍,一边怒喝:“站住!!”
    高瘦的男人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扬手扔了出去。
    温雪跑在最后面,一击即中,捂住后脑一声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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