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希望,江蝉永远也不要知道那个赌。
    ……
    “白桐笙,你还记得我们那时候打的赌吗?”
    “记得,你想到要什么了?”
    “嗯,我要你把这个赌忘掉,我们之间,从来没有打过赌,可以吗?”
    “你喜欢上了?”
    “嗯,很喜欢,所以,很后悔。”
    “有意义吗?”
    她知道她在说什么,笑了笑。
    “有啊。”
    ——这样,她就能告诉自己,是因为喜欢她所以追求她,而不是因为其他的任何原因才喜欢她。
    ……
    白双双从梦中惊醒,一下子坐直了身。
    她不想再去回忆梦里那个真实又遥远的画面。
    白桐笙也醒了,抱住她,温声问:“做噩梦了?”
    白双双紧紧回抱住她:“阿笙,我怕,我怕。”
    她心疼地在她耳边温柔地说:“梦里的都是假的,别怕,我在,我在……”
    白双双在她怀里埋了许久,终于抬起头,哑着声问:“今天几号了?”
    “三号,怎么了?”
    她摇摇头,慢慢推开她躺回被窝里:“没事,睡觉吧。”
    三号,就是那一天。
    ——于希池和白炳阳上辈子意外死亡的日子。
    白桐笙没有再问,也跟着躺下,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一下又一下地温柔拍在她的后背上。
    白双双却是再也睡不着了。
    ……
    “那我们就走啦,晚上回来给你们带喜糖噢!”
    于希池跟白双双说完,转身就要走。
    她猛地抱住她,很紧,似乎对方就要永远离开一样。
    于希池摸摸她的脑袋:“双双今天怎么啦?好久都没抱婶婶了,不过婶婶快迟到了,等晚上回来,婶婶再和双双抱抱好不好?”
    说着,她面露得意地朝白桐笙使了个眼神,双双主动抱我的噢。
    白桐笙把人捞回自己怀里,冷着脸赶人:“不是没时间了,还不走?”
    “走了走了,真小气。双双,婶婶走了哦!”
    白双双紧咬住唇,强撑起笑:“婶婶,我等你们回来。”
    她做不了什么,多年前没能阻止白炳寒的离开,所以她很清楚,这一次,她也还是什么都没法做。
    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等一个轨迹是否能够改变的结果。
    “好的,婶婶会早点回来的噢。”
    白桐笙把怀里的人松开,伸出指腹擦了擦她无声淌落的泪:“到底是做了什么噩梦,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吗?”
    白双双摇摇头,又埋进她怀里:“阿笙,抱抱我。”
    她难得这般脆弱,白桐笙不敢再问,只能等着她主动坦白。
    ……
    三点五十六分。
    白双双永远都忘不了这个时间。
    她直直地盯着手机锁屏上的数字。
    就快变了。
    五。
    四。
    三。
    二。
    “嘟——”
    它还是来了。
    她的神情变得麻木,颤抖着手接起电话,听见电话那头的人,说着和上辈子一样的话。
    “请问是白双双小姐吗?这里是为民医院,刚才红向路口发生了一起意外车祸,于希池女士和白炳阳先生在其中一辆车里,伤势不重,只是腿部受了点伤,如果你方便的话,现在可以过来吗?”
    她一怔,自己听见了什么?
    不等她从悲伤中转变过来,那头拿电话的人已经换了一个。
    “双双啊!我是婶婶,不好意思啊,半路出了点意外,你不用担心,婶婶和叔叔都没事。你如果忙的话,等空了再过来也没事——”
    “我不忙!我、我现在就过去!”
    她慌忙擦了把泪,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焦急道:“婶婶你们没事是吗?你们真的没事是吗!”
    于希池被她如此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很快明白过来:“傻双双,婶婶和叔叔两人命一向很大,老天爷不会这么早就收了我们的,别哭了哈,就腿受了点伤,静养几天就好了,你把电话给笙笙,婶婶跟她说几句。”
    她又哭又笑地把电话递给正端着果盘过来的人,白桐笙看见她的样子,神情顿时一变,刚要问,白双双已经用力抱住了她。
    “阿笙,太好了,太好了,他们没事,他们没事。”
    她只能先抱住情绪不太稳定的人,看见显示正在通话的手机,拿了过来。
    挂完电话,怀里的人已经自己冷静了下来。
    “现在,可以告诉我,梦到什么了?”
    白双双抽噎:“我梦到婶婶和叔叔出车祸,没有抢救回来。”
    她捏了捏她红红的小鼻子:“所以你才一整天都这么心不在焉?梦和现实是相反的,知道吗?”
    白双双点点头:“嗯。”
    “就算如此,还有我。”
    “不管发生什么,都还有我。”
    ……
    “白双双,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了。”
    白桐笙说完,替她戴上对戒,拉住她的手,温柔在上面印下一吻。
    白双双低头,同正好抬头的白桐笙对视上,她轻轻勾起嘴角,把脸凑到她面前,在她的眼睛上,盖下一枚专属于自己的印记。
    “白桐笙,你这辈子,也只能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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