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差看他磨磨唧唧,小声说:“我们阎君有秦始皇、唐太宗,还有二十八画生哦。”
    张川屁股下面似乎也有个刺猬,他直接平地蹦起来,好像身体机能还不错似得:“啊啊啊啊!!”
    全书店的人都瞪了过来,书店里不许喧哗!
    匆匆忙忙到了阎君殿前,但见奇花异草搭配的精心、果树上硕果累累,coser成群。
    在鬼差的引领下,进了阎君殿中。
    如今国泰民安,又有墨翟的审判机器代劳,轮班的阎君仅需两人即可。
    以前那种累到呆滞的日子,说出来都没有人信。
    一位非常面熟,以前有钱包时每天见面的老爷爷穿了一件半新不旧的衣服,正在伏案看书,手里拿着一支笔,陷入深思。
    张川呜的一声哭了起来,过于激动,这两天看的书都忘了。
    嬴政正在另一张桌子上看书:“呵,谁见了你都哭。”
    老爷爷笑了笑:“是啊。你不要哭了,坐下来和我谈一谈,生活状况还好吗?”
    张川:“等等等一下,这不是什么幻术吧?你真的是吗?”
    “我是。这位老兄是秦始皇。”
    “哇哇哇秦始皇!!你女粉超多的!!你们没有打起来吗?没有什么理念上的冲突?”
    二人对视一眼,冲突还挺强的,每次探讨到历史问题,和现在的政治问题,都能争论起来。高压管制和颠覆阶级压迫都能暂时性的缓解当前问题,但终究会因为人的贪欲回到原点——充满阶级压迫——或者是有一个蠢货昏君毁了一切。
    听他们讲课的感觉,就像大学时误入《政治哲学=4》的讲座。
    只能听懂里面一半,还是熟悉的老爷爷,试图把所有的话都讲的普通人都能听懂。
    张川本来想说点什么,譬如人们都很怀念您,好多人都明白您有多伟大了。
    但看他的眼睛,老爷爷好像什么都知道,温柔睿智又无奈。想来已经有很多人说过这些话。
    听完之后又去游乐场,一进门有‘海鲜城’,散发着一阵阵鱿鱼香,还有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拿着两片烤大章鱼走出来,其中一个递给在外等候的男子:“哥哥给你。”
    闻着就够香的!
    真英雄坚持一百秒——立刻买票入内。
    张嫣回头看了他一眼:“这是个生魂?”
    扶苏:“你不仅骗了章鱼,还骗人去送死啊。”这章鱼开店那天切了一只脚,说切片给人当奖励,到现在能吃到的人不超过五十个,一只触角吃了一半还不到。
    从长长的滑梯处入场,出滑下去才看见,在铺满了海带的地面上,十几个人滑的啪叽啪叽摔倒。一只巨大的章鱼挥舞着触手打地鼠一样砸着摔倒的人,人就旱地游泳一样扒拉着海带到处出溜滑,直到到了另一边滚进渔网里,才算成功,上去可以拿一片烤章鱼。
    张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克总!!”
    连滚带爬进了网子里,自己都没想到能活着出去。
    抓着串了大片鱿鱼的竹签,抖若筛糠。
    下一个娱乐项目也很刺激,有几张狗皮猫皮搭在旁边,他刚要骂这种虐狗的行为,就看见上面写着,披上狗皮可以尝试做狗,被漂亮小姐姐抱住撸毛。
    整点人间的东西吧!!
    张川都没敢玩,虽然挺想试试变成猫之后自己口自己的感觉。
    下一个是十大酷刑体验版。
    整个游乐场看下来,最正常的两个项目竟然是站在靶子前顶着个苹果,百发百中神箭手射苹果,想追求刺激的可以让朋友来。还有钻进酒桶里,被人从山坡上一脚踢下去。
    这里也有温柔的适合小孩的游戏,套圈算不上项目。水池里有几条美人鱼,真是纤弱无骨。
    夜里的花灯灵动鲜活,壮汉捧着金盘,金盘上站着美人,举着烛台起舞。
    唐朝的胖舞娘胖的嚣张自在。
    张川该回去了,睡了三天,多亏是单独租房子没有人管:“明年我还能再来吗?”
    鬼差翻白眼:“你早晚会来的。”
    第417章 番外 北齐高家死后(上)
    高欢病逝之后, 本来对于重获健康很满意,但接下来的局面就有些尴尬。
    他小时候倒是个落魄贵族家的浪荡子弟,懂得放牧,奈何现在属于农耕环境。妻儿都不在身边, 忠臣和妾侍也都不在,孤身一人在强敌环伺的敌镇里, 一边和尔朱荣等人打架, 一遍保护自己的祭品,能吃喝的都吃掉, 坚决不浪费。
    三年后, 儿子来了。
    高欢皱眉:“你怎么死了??”
    高澄:“……遇刺身亡。”是个厨子!是一个厨子杀了我!
    我都没有搞到漂亮弟媳, 怎么就死了。糟糕糟糕,马上就可以称帝了!接下来的事情要让傻子二弟把便宜都占全了。
    他哪里知道, 高洋是因为怕死才故意装的傻乎乎, 聪明的部分只让高欢知道。
    父子二人面面相觑了一段时间,也没什么可说的, 生前关系就还算可以,虽然高澄和老爹的宠妾私通, 还差点导致母子二人都被废,但后来关系缓和下来之后还挺好——那是有共同的夺取天下的目标。
    现在闲下来, 无事可做, 一开始从无话不谈,到后来逐渐冷战。
    高澄当了两年多无冕之王,稳住了大局, 心态自然不比往日。
    也不肯再如往日般谦逊,以父亲为首。现在只想以自己为首,发号施令,谈吐间俨然自己才是北齐做主的人。
    父子二人没过两个月,就开始回忆起自己平生经历,不远处有项羽故居,依然为此愤懑不已。项羽乃是一败军之将不足言勇,自己父子俩已经接近于实际的皇帝,只差一点。生平回忆了一会,就开始产生矛盾。
    高欢闲的没事干,又有点怀疑他和郑大车之间的关系。只是想起娄昭君,不好再问。
    等到高洋称帝后,给俩人追封了神武、文襄的帝号,迎来了一拨搬家。
    小帝镇中,北魏的皇帝们终于见到了这些玩弄、勒逼东魏的乱臣贼子。看到高欢高澄父子长得还真不错,是大丈夫的相貌,但二人毫不愧疚,连句客气话都没有。
    当即叮了光当的打起来了。
    一有敌人,突然就达成共识,一致对外。
    闲来没事,嘲笑一下萧衍和侯景,指天画地的骂一骂阎君——一开始只是试探,后来则是因为长夜漫漫,没有胡姬美妾而开始骂人。
    在整个小帝镇的鄙视链底端,是梁武帝。别的什么半壁江山没守住啊、突然变得昏聩啊、活的糊涂死的搞笑啊,乱臣贼子奸佞小人啊,别人好话说尽了就是不听啊,都不如他可笑。
    可是制霸小帝镇迷信链的顶端的人,还是梁武帝。
    背地里虽然嘲笑他不是个好皇帝,却又都觉得他是个好和尚,又虔诚,学识又渊博,对各色经文谈的头头是道,要说听人讲经说法,还得请萧衍来给我们叨叨一会,平心静气。
    只有北齐高家对梁武帝不屑一顾,还因为这厮曾经接纳侯景的原因多有仇视。
    父子二人的又次争执,源自于对高洋有没有智慧的争议——高澄坚称那是个幸运的傻子,高欢则认定大儿子对他同母的弟弟怀有偏见。
    高洋前期真是个明君样子,知道北齐超越了另外两个国家,而他也开始放松的酗酒。酗酒成瘾。
    朝代更迭,周和陈取代了魏和梁,高洋也开始制作人骨琵琶,广揽美色。
    十年之后,高洋的皇位留给幼子,他来到地府,见到父兄。
    汉文帝和汉宣帝本来就很厌恶高洋的为人,原先是不屑于替高欢收集情报,听说高洋的儿子给他谥文宣帝,深感受辱,感觉自己的谥号都脏了。
    刘病已愤愤的丢出一吊钱,命刚死的书生把高洋都干了什么都写下来。
    书生:“罄竹难书,罄竹难书,这一吊钱还不够买笔纸墨的,但我宁愿贴钱。”
    汉宣帝本来不信,直到三天后看到超厚的一摞资料,检查了一遍,竟然没有凑字数和长篇大论的废话,但主要是抢掠各种妇女,从小姨子到父亲的爱妾应有尽有,还有把亲娘举起来摔、以及殴打岳母等诸事。就又掏了几片金叶子给他:“这么多?都是真的?”
    书生指天画地:“若有半句假话,叫我死于你剑下。”
    这是文人的表达方式,翻译成普通人的话:我要是撒谎了你砍死我。
    高欢一辈子喜欢的女人不是特别多,尔朱英娥是很特别的一个,这个美人也算是命途多舛,第一任丈夫北魏孝明帝,被胡太后干掉了,无子,第二任丈夫借她生子的机会,把老丈人尔朱荣骗进宫给杀了,随后自己的被杀,尔朱英娥的儿子也被族人摔死。第三任就是高欢,高欢对她的经历颇为怜爱,结果死后没几年,高洋因其不从,把人给杀了。
    死了都没来见高欢。
    刘恒把这一箱子资料丢进去:“看吧,这是高洋的所作所为。”
    高洋到这儿一个月,可没说什么实话。
    听他这么一说,当即明白这是在针对自己,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针对自己。可他到这里之后一直满是怨愤,没有酒喝,不被人敬畏,浑身难受。当即伸手要去抢夺箱子:“一派胡言。”
    高欢可不是白给的,直接拔出刀来:“退下!”
    高洋见状大怒,现在可不怕父兄二人的势力,俩人啥势力也没有,仨人就是三条光棍相依为命,怕个屁,也拔出刀来:“外人挑拨我们父子关系,你就要信吗?”
    高欢本来不是很信,但看他这副模样,一眼就瞧出来了,其中必有诡诈之处,不知道这厮藏了什么机密。
    热心群众如北魏、宋、梁皇帝等人远远的问:“我们可以帮你拦截高洋。”
    得问,要不然父子三人会放下矛盾一致对外。
    高欢权衡了一下:“不必。高澄,拦住你弟弟。”
    高澄确实很悍勇,但高洋也不是白给的,也曾在战场上亲自冲锋在前。兄弟俩人就打的像泥坑里的老虎一样,互相报以老拳,打的尘土飞扬,原地旋转。
    高欢就抓紧时间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看到他把元氏斩尽杀绝时,只觉得自己体内有一股前所未有强大且年轻的气势,在血脉中澎湃,在筋骨中激昂,耳朵里似乎都听见了战鼓。比看见美女更觉得热血上涌,当即冲过去换下长子,和高洋激烈的缠斗在一起。
    高洋大叫:“我贵为天子,自当肆意!”
    别的皇帝们:“呸。”
    “活该你死得早。”
    “贵为天子?有多贵?谁不是啊。”
    从战场中下来之后,高澄左手拎着弩以防不测,右手开始翻阅这些纸张。有一点关心自己的六个儿子死没死,皇位是回不来了,活着就行呗。“你居然要将母亲嫁给鲜卑奴隶?”
    高洋的脑袋正被老爹按在泥坑里,一个野驴打滚把人掀下去,跳起来叫到:“吓她一吓又如何?”
    高澄和娄昭君感情更好一点,他一开始认为自己和母亲能不能当太后是绑定的,没想到最终得利的是一向鄙视的弟弟。拍着箱子骂道:“无耻之尤,禽兽行径莫若你也!”
    高洋一边和老爹搏斗一边啐他:“呸!你垂涎李祖娥多年,也敢骂我禽兽!”
    父子三人这可不是打打闹闹,真是拿刀就捅。
    高洋身上被捅了一刀,也浑不在意,举起高欢扔到旁边去,又从肋骨处把刀□□。
    高欢的陪葬品中有几只镶金的马鞭,藏得很好,不舍得乱用。马鞭本算不上兵器,但闲来无事制作的套马杆却能在甩出去时准确无误的套住高洋的脖子,用力拉扯。
    围观的皇帝们本来还商量着,要不要招揽一个过来,以便打击另外两个。看他们下手太凶狠,怕了怕了,恐怕招揽过来,住在毗邻的堡垒里,夜里会被他摸到床边一刀一个都给杀了。
    就暗暗的熄灭了念头,专一看热闹,也不敢趁机做什么。高欢看起来只是反覆无常,高澄还算聪明,高洋真是又聪明又有点疯魔癔病,谁也不知道他能干什么,先保护好自己家的女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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