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地下实验室为芙洛特备药的斯内普,听见楼上响起玻璃炸碎的声音时,赶忙关掉了坩埚然后疯狂的迈着大步向楼上赶去。等他刚到自己的卧室门口时,就被里面的景象惊住了两秒。
    只见屋里的窗户已经破碎出了一地的玻璃渣,墙上挂着的所有东西都已经砸碎在地,而更稀奇的其实还是墙面,一道道裂纹如同一棵疯狂生长的大树树枝,已经从一面墙裂到了另一面墙上了。
    斯内普毫不犹豫的抽出袖口里的魔杖,他也顾不上恢复整个残破的屋子,只能腾出空先为自己施了一个保护魔咒,然后跨步来到床边想要控制住此时正捂着脑袋痛苦到卷曲在床上的芙洛特,斯内普并不知道芙洛特这是因为什么引起的头痛与魔力暴动,所以不敢擅自施加什么咒语,只能将芙洛特扯到自己身边,抚这她的头往里面灌输一点魔力,减轻她的头痛也防止她会因为魔力暴动而反噬。
    “芙洛特,芙洛特!”斯内普焦急的轻唤芙洛特,想看看能不能拉回一些芙洛特的意识。
    芙洛特没有回应他,只是仍捂着脑袋痛苦的尖声叫着,她将自己努力的卷成一个虾米,好像这样便能减轻痛苦了一样。
    斯内普额头上的冷汗已经开始往外冒,一向冷静自持的他,现今竟然慌到大脑里一片空白,他不知道伏地魔到底在他收到纳西莎的通知之前是如何折磨的芙洛特,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还能通过什么方法来减轻芙洛特的痛苦,他只知道芙洛特此时每一次的尖叫都是在他的心上狠狠的锤了一拳。
    “芙洛特,没事的,等一会儿吃了药就没事了。”这句安慰在芙洛特的痛苦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但不知道是斯内普的呼唤起了作用,还是芙洛特自己靠着意志走了出来,墙面上疯狂向四面八方散开的裂纹竟然奇迹般的停了下来,可是床上人的嘶喊却更加能撕碎人心。
    斯内普这才明白,不是芙洛特清醒能控制了,而是她的暴动已经被疼痛活生生的耗干了。
    芙洛特此时痛苦到扭曲的脸庞已经占满了流出来的泪水,这不是悲伤而来的泪水,而是痛到极致想要解脱的泪水。她现今浑身上下好像所的血液都凝聚在了她的脑袋上,那膨胀的痛感好像一颗完整的西瓜里面放上了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炸弹一样,而作为西瓜的芙洛特,她现在已经痛到巴不得脑袋就这么炸开来的痛快。耳边的细细碎碎嘈杂的声音,如同一万只蚂蚁在她的耳边啃咬,毫不犹豫的侵入进她脑袋里的每一颗神经元,并与膨胀的痛感一起在她的脑袋里造作。
    虽然芙洛特除了痛和耳边的杂音外,听不到任何人的呼喊,但是鼻尖却能闻到一股熟悉到令她心安的魔药味。
    不知道过了多久,芙洛特已经没了声响与动作,仅剩下的便是安静的卷曲在斯内普身边,紧紧的抓着他的袍子,不知道这是已经痛到没了力气昏了过去,还是折磨真的停止了,反正安静到让人害怕。斯内普此时不敢在呼唤她的名字,虽然早在芙洛特受尽折磨时已经把她的名字喊了千百遍,但是如今他真的怕自己再喊一下会吵醒平静下来的芙洛特。
    芙洛特如今的脸上已经一点血色都没有了,额头上出的汗已经连带着把发丝都染湿了,眼睛紧紧的闭着,若不是还有气息,真的就跟死人无二了。
    随着芙洛特的鼻息趋于平稳,斯内普这才确认芙洛特应该已经睡着了,便停止继续给芙洛特输送魔力。刚抬起手的斯内普脑袋也是一晕,输送魔力的时间过长他的身体也有点吃不消。但是现在可不是他应该休息的时候,他得弄清楚这头痛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其实在他将芙洛特带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喂给她一瓶缓和剂了,可看刚刚那副情景似乎没有起到一点作用。
    说起他给芙洛特喂缓和剂,其实就是缓和芙洛特受到的钻心挖骨,而现今头疼的原因也很有可能是黑魔王用摄魂取念在芙洛特脑袋里造成的效果,可是……摄魂取念……
    这揪心的想法其实很早就被斯内普想到了,芙洛特不会大脑封闭术,所以很有可能有些东西已经被黑魔王知道了,可是黑魔王却说芙洛特是个没有用的废物,而且也没有发现自己是个叛徒,这是为什么,难道黑魔王的摄魂取念失败了?可这也说不过去。
    斯内普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仍卷曲在他身边似是已经睡安稳了的芙洛特,可是他自己的心现在仍然揪的难受。他抬起手轻轻的将芙洛特脸上粘着的发丝拨到芙洛特的耳后,本想让芙洛特躺平,躺到床中央,可他刚要挪动芙洛特的时候,却发现芙洛特的手仍旧紧紧的抓着他的袍子不松手……
    怎么从小到大这抓他袍子的破毛病就是死活改不了了,斯内普的心里无奈的想道,但是脸上紧皱的眉头却因为芙洛特的这个小动作而松开了些。斯内普轻轻叹了口气,想先把袍子从芙洛特的手里揪出来,然后再把芙洛特挪到床中央,可是他揪袍子的动作还没怎么使劲,芙洛特这边好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反而越攥越紧了。
    这该不会是装睡呢吧?
    不过看着芙洛特此时惨白的脸色,斯内普还是否定了刚刚想法,不过这儿还有跟他抢袍子的精力,甭管是下意识的还是故意的,看来这疼八成是过去了。
    芙洛特这边不愿意松手,斯内普也就不硬揪了,他原本想把芙洛特安置好后继续给芙洛特备魔力稳定剂的,不过看现在的这样子,他还真不敢突然离开,所以只得继续坐在床边陪着。
    看着平时天天在那儿张牙舞爪,一刻都不放过喜欢惹事的惹事精,如今却跟只受伤的小猫似得安安静静地蜷在他身边,斯内普原本以为自己应该是很庆幸惹事精终有一天能安静下来,可这一天好不容易到了,他反而倒是心里不对劲起来。
    望着床上的人,很多思绪也便越飘越远,斯内普不禁又想起了那会儿自己跪在书房门外的场景:
    伏地魔慢悠悠的转过身,打量着抢他前面施咒的斯内普。
    “她吵到您了主人,钻心挖骨是她应得的惩罚。”斯内普低着头,丝滑的说道。
    伏地魔好像并没有吃斯内普的这一套,他缓缓的微蹲下身,用杖尖戳着斯内普迫使他看向自己,然后嘶嘶的说到:“可我讨厌别人抢我的猎物,西弗勒斯。”
    “对不起主人,是我僭越了,恳请您惩罚。”
    斯内普这话音刚落,就看见伏地魔狠狠的抽动了一下抵在斯内普脸上的魔杖,等杖尖彻底离开斯内普的脸部时,白色的尖头已经沾染上了一丝血红。
    火辣辣的疼此时在斯内普的脸上绽开,他知道这是他要救芙洛特所要付出的代价,只不过跟芙洛特的命相比,一个不是用黑魔法划出来的简单伤口真的不值一提。
    这狠狠的一划确实是在警告着什么,但是在好消息面前,伏地魔尚且还不想暴躁把送达好消息的人折磨一番。
    “我不希望有下次,西弗勒斯。”
    “不可能会有下次了,我的主人。”
    “继续说你的消息。”
    “6月30号下个学期末,我的主人,这天邓布利多会有一个十分重要的面谈,他必走无疑,但是当晚也一定会回来,因为他要将面谈的结果告诉给驻扎在霍格沃茨的凤凰社成员。”这套说辞是斯内普很早便跟邓布利多商量好的了,只不过原定计划中透露给黑魔王的时间,不应该是今天的。
    斯内普看起来是毕恭毕敬的低着头不敢看黑魔王,但其实他只是低着头在做自己内心的挣扎罢了。
    “什么面谈?”
    “据我所知,一种愚蠢的拉帮结派。”斯内普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平常从未有过的讨好,但是真正了解他的人一定知道,这份讨好有多么虚假,“邓布利多似乎仍然不放弃的想要找到一个强有力的同盟,可是没有人,甚至没有任何生物会愿意跟穷困潦倒弱小无力的凤凰社合作。”
    斯内普不用抬头,他就能知道,此时站在他面前的“主人”,那猩红的眼睛里一定闪着志在必得的喜悦。
    伏地魔在斯内普的面前踱了两步,然后扭过头来重新俯视着仍跪在地上的斯内普:“我听贝拉说,你跟纳西莎立了牢不可破咒?”
    斯内普一向不怎么喜欢贝拉特里克斯,不过今天,他还得谢谢这女人愚蠢的忠诚,给了他机会。
    斯内普并没有立刻开口回答,反而是将动作从单膝跪地变成了双膝跪地,整个人好像是请罪一般的附身爬在地板上,但是他的语气可没有多少请求原谅的意思:“我知道主人您一向痛恨我们这些仆人为了在您面前立功而所做出的那些不上台面的争抢和表现,所以插手您派给德拉科的这件事情是我的不对,还请主人责罚。但是……”
    斯内普的故意顿了一下,然后又故意说道:“我所做的一切也绝对是想尽快帮助主人您扫清障碍,能让我重回主人您的身边。”
    “回到我的身边?”伏地魔的语气有些意味不明,“你很讨厌待在霍格沃茨吗?待在我为你安排的位置上吗?”
    “不,主人,我是讨厌待在邓布利多的身边,他的伪善让我厌恶。”斯内普面无表情。
    听见斯内普的这份说词,伏地魔竟然也随之冷笑道:“他那虚伪的善良是让人恶心……不过,西弗勒斯……”
    斯内普没有接茬,因为他知道,他要等的时刻到了。他微微抬起眼皮,看向躺在不远处的芙洛特。
    “等霍格沃茨彻底被我拿到手上后,我需要一个人来看管这个大玩具。”
    “我敢肯定,能被主人选中的新校长,一定会倍感荣誉的。”斯内普故作没听懂伏地魔的暗示。
    伏地魔再次踱步来到斯内普的面前,他不信斯内普这么聪明的人没有听懂他的含义:“我的意思是想让你替我管理这所学校,按我的想法管理,西弗勒斯。”
    “我将无比荣幸我的主人。”很好,他的目的马上就要达到了,“但是,主人,我想我没有能力接下这份工作。”
    “你说什么?”
    斯内普又再一次重重的扣在地上:“请恕我无能主人,其实我本可以信心满满的接待这份工作,但是现在我却少了一个重要的工具。”
    “工具?”
    “那些平时看着文雅有学识有追求的教授们,其实都是两面三刀的小人,他们一向跟邓布利多那个伪善人交好,而我为了取得他们的信任,便培养了一个有利的工具。”斯内普缓缓的说道,“那个工具可让我得到了不少有利的情报,我的主人。”
    “听你这么一说,我都开始好奇,你的那个工具到底是什么了,怎么就没了。”
    “那个工具没了也是应该的,是她没有眼力见惹到了您,我的主人,所以被您处置也是她活该。”
    “她?”伏地魔不可能听不出来斯内普指的是谁,他的目光缓缓的移动到躺在地板上已经昏迷不醒的芙洛特,“她?勒斯特夫人?就是你的工具?”
    “是的,我的主人。”
    “你为什么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伏地魔猩红的眼睛重新望向斯内普,但没过个几秒,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笑的逐渐变态起来,“你……跟她什么关系?”
    跟了伏地魔这么多年了,这副表情是个什么意思,斯内普心里当然明白,他要顺着伏地魔的变态心思说,给芙洛特安一个伏地魔所期许的那般身份:“情人关系,我的主人。”
    “西弗勒斯啊,西弗勒斯,你真是让我没想到啊。”伏地魔此时笑的格外的兴奋,“原来你以前跟迪兹莱尔那么交好,主要是因为他的夫人啊!诶嘿嘿,看来你替迪兹莱尔照顾人家照顾的确实不错,都照顾到床上去了。”
    斯内普表面扯出一个假笑,但内心已经快被伏地魔肮脏的说辞恶心到疯了。他为着芙洛特的命忍耐着,抬起头继续顺着伏地魔说道:“迪兹莱尔一直喜欢外面的野花,我不过是顺了份他不珍惜的东西罢了。”
    “嗯,一个女人,一个有夫之妇,西弗勒斯,这让我不禁想起十几年前你求我的,想让我放过的波特夫人,那个是……”猩红色的眼睛充满着期许。
    斯内普不着痕迹的咬了咬后槽牙说道:“跟您想的不差。”
    “原来你好这口啊,真是让我想不到,西弗勒斯。”伏地魔边说着话,边踱步来到躺在地上已经昏迷了的芙洛特的身边,他抬起脚踩在芙洛特惨白的脸上,迫使着芙洛特的脸面向自己。
    斯内普见到这个场景,捶在身侧的拳头不禁紧了紧,但是面部表情却依旧保持着漠不关心的冷漠。
    伏地魔不屑的端详着躺在地面上的芙洛特,语调出奇的轻蔑:“这长得也就算是个清秀,再多说说是有点韵味,可是这也算不得什么尤物,怎么勒斯特夫人能与这么多男人有染,又是你,又是福吉那废物的。”
    “福吉……是我让她去接触的。”
    伏地魔听见这话,猩红的眼睛立刻转向了斯内普。
    斯内普表情没什么变化,但他心里清楚,这句话已经引得了伏地魔的不满了:“主人,您还记得我跟您汇报的有关于邓布利多想要跟魔法部合作的事情吗?您让我看住他们的一举一动,而监视他们的信息,很多都是从她身上得来的,因为她跟福吉正合作着买卖。”
    这句话汇报让伏地魔的火气消下去不少,他眯起眼睛重新看向芙洛特:“没想到一个没了法力的废物倒还有不少的用处。既然这个工具对你来说用的这么趁手,那我怎么可能不还给我最称心如意的仆人呢,带走吧。”
    看着伏地魔已经背着手不再关注芙洛特,斯内普忙起身走过去将躺在地上的芙洛特抱起,见怀里的人仍安然无恙的沉睡着,斯内普那颗快要窒息的心,也算是缓过来一口气。
    但当他正要抱着芙洛特出书房门的时候,伏地魔的一句话有瞬间让斯内普的心停了片刻:“等等,西弗勒斯,怎么我刚刚对勒斯特夫人摄魂取念的时候,一点没看见到你的存在啊。”
    背对着伏地魔的斯内普,看着怀里睡着的芙洛特,紧了紧胳膊,故意冷笑了一声说道:“我想勒斯特夫人应该跟我一样,逢场作戏,各取所需罢了,没必要留在脑中,更不必留在心里。”
    “说的好,西弗勒斯,工具就是工具,得分清。”
    伏地魔说完这句话,也不再阻拦什么……
    ……
    看着乖乖躺在自己身边的芙洛特,斯内普的神绪很早便收了回来,但是伏地魔最后的那句有关于摄魂取念的质问,却依旧留在了斯内普的脑中。
    他知道他最后的那句回答是糊弄过去了,也清楚自己能完好无损的从那个书房出来是应证着芙洛特并没有泄露一丝一毫的秘密,虽然斯内普不知道芙洛特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人能被他完好无损的带出来,他就已经感谢梅林了。这好像是他这么多年来头一次感谢梅林……
    斯内普这次为把芙洛特从伏地魔手中带出来,也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一个是提前将计划时间透出,一个则是用出任霍格沃茨校长做筹码,呵,若是邓布利多知道他这么做的话,也不用他阿瓦达邓布利多了,邓布利多铁打的得先阿瓦达他。
    其实他的心里虽说确实有愧疚,但是绝对不存在后悔。是的,他一点也不后悔冒着这种风险把芙洛特救出来。斯内普其实从头到尾一直都觉得自己已经将有关战争的一切放到了首位,但是在今天,当纳西莎告诉他芙洛特被伏地魔抓了的时候,斯内普承认自己是这么多年以来头一次变得那么慌乱,那么恐惧的。
    他在乎芙洛特的,这点他一直都知道。二十六年了,兜兜转转,他身边的人死的死,走的走,一直不变的,永远愿意陪在他身边的至始至终本就只有芙洛特一人,他怎么可能会不去在乎。
    感情这种东西真的会随着时间越变越牢,甚至越变越离不开、越变越贪婪,他在享受着芙洛特这么多年的紧随与陪伴时,自己早就已经陷进去出不来了,他依赖这份陪伴,也希望这份陪伴能永永远远的在他的身边,陪着他一直走下去。可是这是不对的,他不应该这么自私……
    斯内普虽然对感情这方面的事情跟一块木头有的一拼,可这绝对不代表他傻,不代表他看不出来什么,再加上阿不思那个老蜜蜂天天有事没事的敲打,他其实很早就看出来芙洛特对他的感情,只是他不应该同样回报与她。一个马上要成为全民公敌的人,怎么可以自私的去拖累对于自己这么重要的人呢?
    他有罪,他在赎罪,他要为莉莉的死负责,要为莉莉的孩子负责,这才应该是居于心尖尖上的事情,而不是个人的情感。他这一辈子第一后悔的就是因为自己的自私葬送了那抹阳光,第二则又是因为他的自私而将对他一生来说最重要的人一起拖入了深渊。斯内普不能再继续这份错误了,他要阻止这份错误。
    就在刚才把芙洛特抱回他的住处后,他已经跟人联系好了,只要芙洛特身体稳定下来,他就能立刻把她送往美国,然后在他安排好的地方能让芙洛特衣食无忧的继续本该有的富足生活……
    斯内普将目光从芙洛特的脸上转移到那紧紧抓住他袍子的右手,他清楚这位惹事精知道这没有通知的作为后会是怎样的愤怒,不过他也管不得了,因为绝不能再让今天的事发生第二回。
    随着一声无奈的叹息,斯内普抬起手犹豫了片刻,才轻轻的将手覆盖在了芙洛特那拉着袍子的右手上,这覆盖的动作真的很轻很轻,好似怕吵醒了身旁的人一般,可只有他一人知道,在心里他落下保护芙洛特的决心,却与这轻柔完全不同,那是坚如磐石绝对不可更改的。
    若不是斯内普此时心里有事,那他一定能感觉到,在他的手覆上芙洛特的手时的一瞬间,某位惹事精的身体也随着变得僵硬紧张起来……
    没错,芙洛特没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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