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程砚南搂着景熙还在酣然大梦,大门却突然被人推开了。
    来的人面带怒气,站在安静的客厅环视几秒后,目光投向开着门的卧室,紧接着风驰电掣地冲进程砚南卧室,且目标坚定地往床的方向迈,一腔怒火地骂他:“程砚南,你个混蛋,居然敢把人家姑娘晾在餐厅,钱也不付就走了,你要不要脸?还是嫌你妈命太长了?”
    南茵声如洪钟的骂声吵醒了程砚南,他睡眼惺忪地撑起上半身,人还在半懵的状态里,“妈,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早?我还想半夜就过来呢。”南茵气得扯住他被子的一角,像小时候大冬天叫他起床那般,想把他冷醒。
    眼看南茵伸出手就要掀开他的被子,程砚南立刻精神百倍,手疾眼快地按住被子,阻止他母亲的动作,急急的说:“妈…妈,你冷静一下。”
    南茵顿住了,这会儿才瞧清楚程砚南怀里还有个人,一个留着长头发的女人,而且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她惊愕不已的瞪大眼睛盯着儿子怀里的后脑勺,又把目光定在他脸上,来来回回好几遍,有种被耍的感觉,终于忍不下气愤,指着他的怀里吼道:“程砚南,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景熙昨晚经历了两场激烈又持久的性爱,筋疲力竭,睡得特别沉,奈何南茵这声咆哮太过于响亮,她被吓得一抖,嘤嘤嗡嗡的挣扎着要醒过来。
    程砚南赶紧轻拍她的后背,将她拥紧,柔声哄她:“乖,没事,继续睡。”
    南茵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她什么时候见过冷漠的儿子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她不禁好奇地上前一步,想去看清究竟是谁,居然这么有本事让她的儿子变得如此体贴,像个人样。
    程砚南头疼地看南茵,将她伸过来的手推开,顺手将被子拉高盖住景熙的头,“妈,你先出去。”
    南茵定了定心神,缩回手,哼了下,“赶紧起来。”
    说完,她又快步走出卧室,还理智地把门关上。
    景熙就算再疲惫,在听见南茵的声音后也吓醒了,惶惶不安地从被子里出来,手足无措地问:“哥哥,怎么办?”
    在这种情况下被撞见,她真想挖个洞钻进去。
    程砚南自然懂她的尴尬,安慰她,“你待在这里别出去,我让我妈回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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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茵冷静下来了,像个太后似的坐在沙发上,眼睛紧盯着程砚南的卧室,心里有些后悔自己没有早点来突击检查。
    她刚刚在屋里走了一圈,才发现他们两个似乎同居很久了,因为到处都有女生的生活气息和轨迹,比如零食柜里有许多小姑娘喜欢吃的零食,比如沙发的靠枕都换成了可爱的图案,又比如餐厅情侣卡通马克杯的手把已经磨得掉了些漆,而且她还在各个隐蔽的角落里看到了各式各样的避孕套……
    南茵猜,这大概是个活泼软萌的姑娘,所以才会买这么多可爱童趣的东西,而且还是个被她家儿子吃得死死的女孩,以至于随时满足他的恶趣味。
    她现在才想起来,之前程砚南告诉过她,他是有女朋友的,可她不以为意,总感觉他周末经常回家没有去约会,而且身边也没有适龄的女性朋友。
    原来,是她想错了,她那心机重的儿子早和人家同居了,
    十来分钟后,卧室的门打开了,换了一身米色居家服的程砚南走了出来,南茵伸着脖子去看卧室,想瞧瞧里面的女孩究竟是谁,只是她没机会,她家儿子踏房门的下一秒便合上了门。
    南茵瞪着程砚南,挑起半边眉毛揶揄他:“藏这么紧?”
    “妈,你可以先回去吗?”程砚南摸了摸鼻尖,有点不好意思,倒不是因为被撞破和景熙同床共枕,而是第一次把他妈赶出家门。
    南茵又忍不住剜了程砚南一眼,都怪他不早点带女朋友回家,不然她不会给他安排对象,自然就没有昨晚那场闹心的相亲宴,而且还害她一大早暴跳如雷,像个小丑一样在未来儿媳妇面前撒泼,也不知道卧室里的姑娘会不会以为她是个恶婆婆?
    哎,早知道她就不来了。
    南茵站起来,指着儿子低声骂:“就会让我丢脸,昨晚那姑娘大概是喜欢你了,给我打电话时哭得好可怜,你说我现在要怎么处理?”
    说着,南茵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他的卧室。
    程砚南接过话:“我自己跟她说吧。”这件事本来昨晚就应该说了,只是后来急着走边没有机会开口解释。
    南茵哼了一声,算是满意他的答复,弯腰拿起包包准备走人,转身前她往他房间抬了抬下巴,“快点找个时间带回去。”
    她没有为难人的喜好,更何况还是个让儿子变得有温度,像个活人的女孩,更没有理由让她为难,非得现在让她出来见一面。
    “好。”
    程砚南跟在南茵身后,准备送她出门。
    经过玄关时,南茵不经意往鞋柜上一瞥,突然瞄到一个特别眼熟的单肩包,她难以置信地停下来,拿起包包看了一下,还特意摸了一下金属扣。
    程砚南被南茵的一系列动作弄得一头雾水,“妈,怎么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南茵举起手里的包包就往他身上砸,“程砚南,你个不要脸的,你卧室里的人是熙熙,对不对?你怎么能诱拐她?她还那么小。”
    程砚南:“……”后脑勺没认出来,一个包包却认出来了?
    然而他不知,这个包包是之前景熙生日,她和奚秀云一起挑选定制的,是个小众的轻奢品牌,当时奚秀云为了给女儿一份独一无二的礼物,就在包包的金属扣上打上熙熙的名字。
    南茵气得胸口发疼,抬起手要去拧他的耳朵,卧室的门忽然开了,里面的快速冲出一个人影,边跑边叫住她:“南茵阿姨…”
    景熙挡在程砚南身前,像只小母鸡保护小鸡仔似的手张开,“阿姨,你不要打哥哥。”
    程砚南出房间后,她就趴在门后偷听,直到听到脚步声她才敢悄悄开一条小缝看客厅的情况,却看见南茵走到玄关处就停下来,除了骂程砚南还伸手要打他,她心一急,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冲了出来。
    南茵看着她护着程砚南的样子,一时竟说不出话。
    “叮咚~”
    叁个人正沉默时,门铃突然响了。
    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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