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木雕阁的咖啡馆底下层,是经年不变的古色古香,像是进入了古画之中。
    推开门,便见景烟一身红衫,清冷淡漠的坐在木椅上,见来人也没有动,似乎早就料到他要过来。
    “宴钊呢?”北貅冷峻的面容看着景烟,只当是寻常谈话。
    “坐!”
    景烟指了指书桌前早就放好的椅子,靠近椅子的桌上,还盛着一杯热茶……
    “他去找水风道人了。”
    “嗯?”
    “就是他师父,宴钊年幼时拜了玄清观水风道人为师,”景烟清冷的声音不急不缓跟北貅解释道。
    北貅颔首,默然坐倒椅子上,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
    “兄长又没跟你在一处?”景烟看了看北貅,抿唇微动,“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北貅抬眸,对上景烟清冷的眸子,道:“他跟我说有事要去处理一下……没跟我说去哪……”
    北貅凝眸,指尖轻点茶杯,转问景烟:“他的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不是,”景烟眼眸微动,轻轻摇了摇头,“我是跟着兄长很多年,几乎很少离开他过,但并不了解全部……”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来的目的,”北貅看了看桌上泡好的茶水,还仅有他二人饮茶的两个杯子,“这件事,我想他不会亲口告诉我,所以,我想知道的话,只有从你这里。”
    “景烟,”北貅顿了顿,“你是他的亲妹妹,你是不是感觉,他最近有什么情况,不太好……”
    “嗯?!”景烟抬眸,眼眸微闪,“你也感觉到了?!”
    见北貅默然颔首,沉默了片刻,景烟缓缓靠到后背,长长叹了一口气……
    “你既然这般关心兄长,”景烟缓缓开口,“我也不好跟你隐瞒,但……我希望你听后,要保持冷静!”
    “你说!”北貅淡淡看着她,并没说冷不冷静。
    景烟又沉默了半刻,才开口道:“当年你身死魂散,兄长利用锁魂禁术,保下他抓住的残余一丝灵魄……”
    “为了找回你散落的神魂,寻遍了诸天万界……好不容易将你的魂魄聚齐,却发现没办法将其凝聚在一起。”
    “又走访了许多地方,寻到了女娲石……原本以为可以凝聚魂魄,让你起死回生,却发现你的魂魄消散太久,就算能够再度凝练肉身,但魂魄仍旧不稳……”
    “稍微一动,便又会魂飞魄散……”
    “兄长不敢赌,费尽心力将你魂魄寻回,你的魂魄却已经太过虚弱,若再散一次,怕就会真正寂灭永诀。”
    “拼尽全力,运转女娲石……却在你灵魂将凝之际……”
    “女娲石瞬间碎裂,破成碎片……直落天际……”
    景烟闭了闭眼,声音有些低沉:“当时,兄长疯魔了……”
    “以圣人之身直接入魔……”景烟抿了口茶,企图用茶水安抚情绪,“眼看着你又要魂飞魄散……”
    “他忘记了圣人之身不死不灭,便想要直接随你而去……”
    “涅盘之心,是我们凤凰一族,拥有涅槃重生之力的至宝,而凤凰一族拥有涅盘之心的人,除了第一代祖凤真神,只有我和兄长两人才有,所以,我和兄长生而是为九天神兽……涅盘之心,也是我和兄长的心脏。”
    “而在那一刻,兄长既不想涅槃……便直接反手挖出了自己的心脏……”
    “想要自散元灵……跟你,生死相随……”
    听到此处,北貅眼睛已经红得发赤……双手紧捏成拳头……眼中心疼,又是悲切……
    景烟嗓子似乎有些低哑,继续说道:“只是在弥留之际,似乎闪过一个念头……”
    “涅槃之心,既然可以让我们凤凰涅槃重生……为什么不可以让你重生……”
    “在最后一刻,兄长不顾剐心之痛,祭起涅盘之心,直接运转涅槃之力将你神魂和涅盘之心包裹……”
    “没想到……没有将你复活过来……倒是……”
    “直接将你送入轮回,投胎转世!”
    景烟抬眸,看着北貅,眼眶也是一片殷红。
    “有涅盘之心在,便可保你魂魄凝聚不散……投胎转世却是一个希望……”
    “心中升起了希望,让他能够直接将魔气压下,不被心魔所控……”景烟又道,“没有涅盘之心的兄长,却也会难以保好肉身……”
    “但是,当时的涅盘之心,属于那具肉身,只有保住肉身,才能保住与你的联系……让你身上的涅盘之心一直运转……所以兄长让我跟他联手,护主了肉身不散……”
    “因为你原本就是魂飞魄散,没有涅盘之心的涅槃之力,就算你投胎转世,也难保你的魂魄不会出任何问题……”
    “兄长赌不起……为了保住肉身,他很多时候都会沉睡,有时候一沉睡,就是千百年……有时候甚至百万年!”
    “直到你魂魄凝固,不会再有消散之危……”
    “也就是最近百年,他才能放心不再沉睡,但是……”
    景烟只手抚了抚木椅拦臂,低眸沉默……
    “但是什么?”北貅声音有些沙哑,指尖陷入掌心,似有一点血迹隐隐溢出。
    “兄长的肉身根本就要支撑不了了……”景烟压着嗓子,“他却不肯收回涅盘之心……”
    “他说,怕跟你的联系断却……怕你……”
    ……沉默……实在想不出别的思绪……
    过了一会,北貅才低哑沉声开口:“所以,我该怎么做,才能帮他……需要挖了心,还给他吗……”
    “不!”景烟抬头,看着北貅,“收回涅盘之心,不是要你挖自己的心……是利用法术收回……心是兄长的,只有他自己动手,才能收回。”
    “而且你自己的心生出,是你的,哪里能挖……兄长的心只是在你的魂魄之内……”
    “但你的魂魄刚刚稳定,”景烟叹了一口气,默然道,“兄长怕是……不会动手!”
    “没有这颗心,”北貅冷峻的面容,似要拧出一块冰来,眼中一片殷红,“他会怎样?”
    “死倒不至于,要不了多久,”景烟看了看北貅半响,见他固执等着答案,无奈缓缓开口,“肉身溃散,元神沉睡!”
    “这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还有感觉,实力不消,记忆不散……总有一天,再次凝聚出新的肉身……”
    “总有一天,是多久?”
    “不知道……千年,万年,百万年,或是一个天地轮回……”
    “像瑶殊那样……”
    “兄长不会同意的……而且,瑶殊虽然没有肉身,却是醒着的,兄长……只有沉睡!”
    闭了闭眼,两滴泪从眼角落下,北貅此时,实在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情绪,冷静的可怕……却总感觉什么时候,会不自觉爆发……
    指甲陷入血肉,拳头里溢出缕缕血丝……
    “我冷静不了,”北貅起身,睁眼的瞬间,似要爆出无尽幽冷,心痛的难以自禁,“我要去找他!”
    “等等!”景烟喊住他,“你知道他在哪吗?”
    北貅顿了顿身形,颤抖着整个身体……
    “你先把血止住……”景烟低头,看了看北貅我成拳头的手。
    “北貅……大哥……”景烟又叹了一口气,“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但是……这不一定是全部……”
    “当初你的死,让兄长以圣人之身坠入魔道,”景烟缓缓又道,“如今瑶殊的出现,更是让兄长警惕不已……”
    “所以,他的情绪有多不稳定……这也是我最担心的……”
    “我恨瑶殊,但当初宴钊至少没有魂飞魄散,”景烟低眸,想到那人,眼中闪过一丝温和,“我救宴钊,自是比兄长容易得多。”
    “但对于眼看着你两次魂飞魄散,费尽心力差点救不回你,又坠入魔道的兄长……”
    “所以,我希望,你们两人……至少,有一个,是冷静的!”
    “瑶殊这次出现……我感觉兄长的心魔越来越难以控制……”
    景烟看着缓缓转过来看她的北貅,继续道:“我真怕他……会做出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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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我今天更冷了……!@!@*(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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