銮殿。
    自白清疏被偃弈抱着走进来,此处就变得闹哄哄的,比起菜市场有过之而无不及。
    昨日不少大臣瞧见白清疏变身,今日一见,便将她认了出来。
    无他,只因那身雪白的肌肤着实醒目。
    大臣看到她的脸,却都有些失望。
    其实,白清疏根本算不上丑,精巧黑袍上绣着栩栩如生的金凤,加上她的身段窈窕,腰更是纤细,乌发雪肤,容貌清秀,在普通人中算得上等。
    可昨日她变身时,众人都只瞧见手和一只玉足,便觉得变身后必定是倾城绝色,今日她的亮相,与心理落差实在太大。
    蛇女,妖物,精怪等话语频频传出,白清疏忧心的看一眼下方。
    化成人形她自然开心,可传的人尽皆知……
    她不会被这些人用火烧死吧?
    小声的对偃弈道:“我还是去后面等着吧。”
    在后面嗑着瓜子,吃着东西可比要在这儿受刑好得多。
    偃弈搂着她细腰的手紧了紧,亲昵的用鼻尖蹭蹭她的发顶,道:“莫要不乖,孤要抱着你,谁敢拦着。”
    越到后面,他的声音越来越大,竟然直接盖住了殿内众人声音。
    白清疏抗争无果,恹恹的低着头。
    好羞耻啊。
    他是叁岁稚子吗,还非得抱着她上朝。
    现下,他对她感兴趣,才会宠着,万一哪日腻了,她岂不是会死的很惨。
    正想着,却听到偃弈又说,“孤如此宠你,怎的还不高兴?不若,你同孤说你喜欢什么,孤都给你!”
    她正想翻白眼,提出个要求难为他,却正对上亮晶晶的黑色双眸,灿若星子。
    一时间,竟愣住了。
    她的反应有趣,偃弈愈发有逗弄她的心思,道:“是孤英武不凡,你看痴了?孤允你看,看多久都允了!”
    白清疏用轻咳掩饰尴尬,她哪有他说的那么傻,只是没想到他的眼睛那一瞬间那么好看,似乎很认真,这才看的愣了片刻。
    她道:“你抱着我不累吗?我太重了,抱太久会腿麻手酸,你先放我下来吧。”
    怀中身躯娇软,腰肢纤细,他抱着她轻轻松松,哪里重了。
    偃弈装模作样掂量几眼,低头看向她胸前的饱满。
    “孤却觉得轻,下朝吩咐御膳房给你好好补补。”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白清疏看到了胸前。
    暗暗啐他。
    流氓!
    床上那般不正经,床下也不收敛,果然是个昏君的料子。
    “荒唐,荒唐啊!竟带着女子上朝!先皇,九泉之下,老臣没脸见您啊!”
    老者着官服,须发皆白,捂着心口哀嚎。
    偃弈居高临下,不耐烦的看他,道:“聒噪!太傅,做什么就哭天抢地,孤还没死呢!”
    老者的哭喊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白清疏趁着偃弈不注意,扯开他的手,对老者道:“对不住,我这就走。”
    老人年纪大了,太激动对身体有影响,她还是直接离开吧。
    站在地上,却被偃弈拉住手,她想要挣脱时,老者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嘶力竭。
    “陛下,妖物精怪怎可着黑袍,唯有正统皇室方可用黑色!再者,銮殿乃商论国家大事之地,妇人何等卑贱,污浊之身,怎可上殿!妖物迷惑君上,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罪该当诛!”
    无名怒火冒上心头,白清疏冷着脸。
    她肌肤冷白,冷静时五官精致,散发淡漠之感,容貌不显,气质却截然不同。
    一字一句的问:“妇人卑贱,污浊之身?迷惑君上,罪该当诛?”
    记不清在哪本书中看过,古代‘大人’跟‘爹’的意思差不多,她便随着偃弈称呼老者。
    她继而道:“这位太傅,你句句都在贬低女子,难不成你是从男子肚里爬出来的,才如此瞧不起女子?”
    老者脸涨红,跪在地上,双指并起指向白清疏,道:“尔,不知廉耻!竟然如此侮辱老夫!”
    白清疏直视他,丝毫不避。
    “敬人者人恒敬之,你既未敬重别人,凭什么要求别人敬你。太傅,这官职应是陛下的师父吧?享誉天下,读书人皆心向往之,我看也不过如此!德行有亏,何以育人!”
    偃弈诧异,此刻,白清疏像是换了个人,脊背挺的笔直。
    他靠在椅背上,甚感无趣。
    这女子现如母老虎般,同床上温驯爱哭的模样,倒是截然不同。
    可惜目光短浅。
    她一女子,又生在山中,胸无点墨,同村姑差不多,也就是脸生的好,穴紧,好好侍候好他也就罢了,何必与太傅争个长短。
    她与太傅间实力差距太大,争执起来,不过是贻笑大方。
    偃弈对白清疏的兴趣忽然淡了许多,她的身子倒是与他契合,可惜是个没脑子的,这样的女人,玩玩也就罢了。
    他对她的兴趣,恐怕保持不了多久。
    佯装出面色阴沉的模样,盯着下方。
    右侧一肥胖的中年男子斥责白清疏,道:“太傅是何等身份,桃李满天下,教书育人,为我泱泱大乾贡献无数,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敢对太傅如此说话?”
    白清疏心中堵得慌,正想回击,偃弈松开她的手,站起后拿起内侍手中的拂尘,向中年男子的脸狠狠掷去,他扔的极准,拂尘顿时在男子敦厚的脸上抽出一道红印。
    拂尘啪嗒掉在地上,男子眼角被抽中肿起,不住流着泪,也吓得赶忙跪下,满朝文武也惊了。
    偃弈搂住她的腰,暴跳如雷。
    “赵木南!孤的女人也是你能指手画脚的?孤看你是不想活了!”
    这番变故,连白清疏都没想到。
    赵木南跪着,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冤屈,喊道:“陛下,妖女对太傅大不敬,太傅是您的老师,臣实在看不过眼。”
    白清疏看着这情形,有些疑惑。
    君王不是掌有生杀大权吗,她瞧着赵木南似乎不是很害怕。
    不等她想清楚,偃弈似是气急,冷笑道:“好啊,孤的女人你看不过眼,是不是看孤也看不过眼!”
    赵木南磕头后喊冤。
    “臣不敢,臣不敢啊!此妖女蛊惑陛下,口出狂言,臣是为了陛下着想。”
    他的身材丰满,双下巴随着动作颤动,看着十分滑稽。
    偃弈握着白清疏的手,走下高台,一脚踹在赵木南心口。
    为强身健体,偃弈常年习武,这一脚半点儿没留情,赵木南被踹的四脚朝天,艰难的喘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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