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京都的街头巷尾都在流传着一则新闻:大渝国的右相从布依国回来受到皇帝的嘉奖,黄金布匹收到了不少,还册封了可以世袭的爵爷之位,可谓是光宗耀祖、荣耀之至。而且这位年轻英俊的右相大人还是一位情种,拒绝了皇帝想要赐予的倾城美人,只倾情于自己的发妻。
    听说这位发妻出生贫寒,长相平庸,而且还得了不治之症,失去了所有的记忆,还不认得右相大人。一时间,这条新闻以洪水猛兽般的速度席卷整个京都,成为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有不少的百姓都为这位年轻有为的右相大人而感到惋惜,娶了这样一个妻子,偏偏还不再娶,只可惜了那些听到这个消息痛苦流涕的少女,她们可是削尖了脑袋都想嫁给右相大人的呀。
    而眼下,新闻里头的男女主人公正坐在京都的一辆马车上,阿瑜眨了眨眼,冲陈锦鲲笑道:“你如何可是京都的红人,有多少名门望族的少女想着嫁给你,你倒是让其他人失望了。”
    陈锦鲲满不在意的说:“他们想是他们的事,我可没有那么多功夫应酬这些人。”
    “你说,若是我不跟你回来,你是不是就真的会挑一个小姑娘娶回家?”阿瑜弯着唇角问道。
    陈锦鲲一蹙眉,正经言道:“阿瑜,我对你如何,难道你还不清楚?全天下的女人在我眼里,还不及你的一根手指头。”
    阿瑜的脸一红,“你……倒是会说话。”
    “阿瑜,别闹了。我们都是有两个孩子的老夫老妻了,不要再说这种怀疑的话。”
    “你果然不经逗。”
    陈锦鲲为了避人耳目,特意到京都的郊区买下一处宅院,把阿瑜安置在那里,对家人称是为了给阿瑜养病。
    原本家人都持反对意见,陈贵反对是怕外人说闲话,李氏反对是担心阿瑜没有人照顾,但是陈锦鲲说会派专门的大夫照顾阿瑜的饮食起居,也免受其他人的打扰,可以让阿瑜恢复得更快,家人这才答应下来。
    其实陈锦鲲之所以让阿瑜住在这里,一是怕引起其他人的怀疑,二是方便阿瑜实施她的计划。陈府现在人多眼杂,实在不适合阿瑜施展拳脚。
    而且,阿瑜很是赞同搬离陈家,在这个新家里,阿瑜还可以偶尔下下小厨房,替两个孩子做一些好吃的糕点,也不用避讳其他人。
    然而,就在马车行驶在京都路面的时候,忽然有一辆银灰色的马车拦下了陈家的马车。
    从马车上走下一人,身材略有些削瘦,长相儒雅,面如冠玉,气质高贵,跟皇宫里的司徒复山还有几分相似,正是多年未见的六皇子司徒玉。
    王爷亲自拦下马车,按照礼数,陈锦鲲也理所应当的走下马车,两人在郊外空阔的马路上见了面。
    “陈大人,听闻尊夫人回京,特意恭喜两人终能相聚。说起来本王跟尊夫人也算是旧识,很想见上一面,只是迟迟未有机会,难得今天偶遇,陈大人能否让本王跟尊夫人说上几句。”
    陈锦鲲冷眼看着司徒玉,只觉得心中好笑,什么‘难得偶遇’,只怕是为了见阿瑜故意在陈家门外守着吧?没想到这个老情敌时至今日还不死心,这让陈锦鲲心中有些气恼。
    “难得陛下这样念旧,只是微臣恐怕不能满足王爷的心愿。想必王爷也有所耳闻,阿瑜已经失去之前的记忆,就算是微臣让你见到阿瑜,只怕她也不认得你。”
    司徒玉一听,却紧紧皱起眉头,显然是不相信陈锦鲲所说的话。
    “陈大人,有句话不知道本王当讲不当讲?尊夫人失忆,你这做相公的应该想尽一切办法让她恢复记忆才是,可是你一不让父皇的御医替她医治,又是让她搬出陈府,岂不是让她的病情更加严重?按理说,人在接触到与以前有关的人和事物,记忆就会慢慢恢复,陈大何不让我试试,万一尊夫人在看到我之后,又想起以前的事情呢?”
    “哼,难道王爷认为你比我更加让阿瑜记忆深刻?”陈锦鲲反唇相讥。
    “莫非以本王的颜面,都不能见上尊夫人一面?”陈锦鲲迟迟不让司徒玉见到阿瑜,让司徒玉心中暗自上火。
    “呵呵,王爷言重了。既然你想见阿瑜,那就见吧,不过,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今天的阿瑜可不是以前的阿瑜,她受不得陌生人的惊吓。”
    陈锦鲲说完这话,便径直走到马车前,拉起马车车窗的帘子,对里面的人唤道:“阿瑜,下来吧,有人想要见你。”
    可是,阿瑜却始终不肯走下马车,甚至还往马车里头挤了挤。
    司徒玉觉得奇怪,以他对阿瑜的了解,阿瑜不像是那种矫情的人。他探过头,朝马车里面看了一眼,就见马车里坐着一位女子,一脸惊恐的模样,就像是马车外有什么洪水猛兽,一旦她离开马车,就会被吞噬一般。
    “阿瑜,是我,我是司徒玉呀。你不认得我了吗?”司徒玉又不甘心的对马车里的人喊了一句。
    可是,那个女人一脸陌生的表情,就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司徒玉这个人,而且那双眼睛的瞳孔骤然间缩了缩,好像内心满是恐惧和害怕一样。
    司徒玉看到这个样子的阿瑜,心里面不由疼了一下。
    模样没变,但是性情大变。除了那张脸跟从前的阿瑜一模一样,司徒玉感觉马车里头的这个女人从头至尾根本就不是阿瑜一般。
    “她,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司徒玉揪心的问道。
    陈锦鲲轻轻叹了一口气,“布依国的村民找到她的时候,她就是如此,除了救她的人,其他什么人靠近她,她都觉得害怕。我也是跟她朝夕相处了好几个月,才让她有了一些安全感,这才敢把她带回国,否则我为什么要呆在布依国,一呆几个月?”
    司徒玉没有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隐情,原本他听说阿瑜失忆,他还有一丝幻想,或许可以跟失忆后的阿瑜从新开始,没想到阿瑜居然连自己都害怕。
    有那么一瞬间,司徒玉的心像是沉到了湖底,原本在升起的小火苗骤然间熄灭。
    司徒玉有些绝望的垂下了眼,冲陈锦鲲说:“你们走吧,好好照顾她。”
    他是想跟阿瑜在一起,却不是这样一个阿瑜,如今皇位之争愈来愈激烈,司徒玉需要的是一个能成为自己助力的女人,而不是一个神经兮兮的失忆妇人。
    司徒玉就这样失望的离开了,只留下马车里的两个人忍不住偷笑起来。
    “阿瑜,差点儿连我也被你骗了。你刚才那个样子,我一掀开车帘,还以为看错了人。”
    阿瑜的嘴角一弯,“我若是不这样演一出,只怕这个司徒玉还会叫我到他的名下当差,这样最好,断了他的念想。”
    “哼,想不到这家伙还是贼心不死,这么多年还想着你。”陈锦鲲愤愤道。
    阿瑜瞧见陈锦鲲一幅要上火的模样,又轻笑起来,打趣相公道:“怎么,吃醋了?”
    “吃醋?因为他?哼哼,若是在从前,我只是一个一名不文的穷小子,我或许会。但是现在我好歹也是朝廷重臣,为何要因为一个想利用我娘子的人吃醋?再说了,我相信我娘子也不会那么笨,一直被她利用。”
    阿瑜白了他一眼:“你能这样想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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