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迷迷糊糊的柏苏却不肯,仍死死搂紧他的脖颈,睡梦中轻声道,“爹爹”
    苏锦微楞。
    柏炎笑道,“阿锦,儿子舍不得我,你让我同他多呆一会儿”
    苏锦眸间氤氲,却又抿唇忍俊,再是忍不住哭出了声,“柏炎,你自己很能耐吗”
    他噤声,缓缓吻上她眼角,“阿锦,你的男人给你和孩子遮风挡雨,不算能耐吗”
    她看他,他诧异的目光里,她狠狠吻上他嘴角。
    他本就干涸的嘴角兀得撕裂一痛,却也顾不得痛,反咬了她一口,她亦狠狠亲他,他只觉眸间有些眩晕,逆着头顶烈日,就这般径直朝前栽倒去柏炎苏锦吓坏
    迷迷糊糊中,柏炎只觉早前贴在脸上的人皮面具似是被人揭下,脸上道道清凉。
    塞外风沙大,他应是脸上厚厚一层沙尘,有人用浸湿的手帕一遍一遍擦拭着他的额头,眼角,鼻梁和脸颊。
    浑浑噩噩中,她指尖轻触上他的脸颊,似是在仔细抚摸他脸,好似认真看他。
    他遍遍唤她的名字,阿锦
    许久之后,他似是未醒。
    耳畔的水声,他没有睁眼也猜得到是她。
    应是她洗好手帕,准备再次俯身给他擦脸,他也不睁眼,便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轻声道,“小阿锦,能耐了方才是怎么咬哥哥的,给哥哥再咬一次看看”
    只是,嗯这手腕的触感似是有些不对
    柏炎皱了皱眉头。
    而洛伟整个人都尴尬透了,“三三爷”
    柏炎猛地睁眼,恼火看他,“怎么是你”
    早前分明不是他,他难不成在自己做春梦
    洛伟窘迫道,“三爷,方才小殿下醒了,哭着要找夫人,夫人去看小殿下去了,让属下来马车这里接着给三爷擦脸”
    柏炎听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红的是先前闹得那么一出,窘迫至极,白的是好在早前跟前的人还是苏锦,要不想到他对着一个大男人,这么一遍遍得爱慕喊了半天的阿锦,他就恼火不打一处来“你给我出去”他短时间内都不想再见洛伟。
    洛
    伟是巴不得。
    撩起帘栊,他才见天色已近黄昏,忽得想起早前说到下一个城镇要一日,那他们从晌午到现在,则是只有半日,应是要在途中露营了。
    眼下还在沙漠边缘,他撑手起身,心中有些担心
    忽得,马车的帘栊被撩起撩起,苏锦上了马车,目光正好与他四目相视。
    他微楞,正想开口同她说些什么合适,方才那句乱七八糟的话他是闭着眼说的,也是方才的氛围,但眼下若要真当她的面,他喉间咽了咽她却上前,径直将他摁倒,咬上他嘴唇,“咬一口够吗,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偷偷摸摸一更,二更晚点,
    第197章 二两银子二更
    柏炎怔住,似是这五年来,她唤的第一声哥哥。
    原本应当有的欣喜,在他眸间冲淡,她亦顿住。
    “再叫一声”他喉间哽咽。
    “炎哥哥”她从善如流。
    他伸手拥上她后背,沉声道,“若是我这一趟不来羌亚,可是日后都听不到这一声炎哥哥”
    她看他,没有应声。
    他继续道,“是准备把柏苏、柏锦和柏念送还给我,然后就寻一处与我老死不相往来是吗”
    她仍旧噤声。
    他一把环过她,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小阿锦,哥哥看看你的心,到底有多狠,分明刻满了柏炎两个字,却非要让他日日想你,求而不得,生不如死”
    苏锦伸手揽上他后颈,再次咬上他嘴角,不让他再出声。
    他果真不再出声,她是真咬了他一口
    他本就干涸的嘴唇再次裂开,他恼火看她
    她指尖轻抚过他唇角。
    他忍不住颤了颤,原本的痛意之中分明多了几分撩拨在。
    既而指腹在他唇瓣未缓,他一颗心似被她玩弄鼓掌之间。
    “哪里学来的”他微恼。
    她指腹顺着他的唇角到他的下颌,轻轻解开他衣领一角,缓缓扯着他衣领至跟前,“柏炎,你信吗想你太多,梦到的只是梦总是很短,醒来就发现是假的”她吻上他嘴角,“何止心里刻满了柏炎两个字,哪里都是”
    他含住她双唇,早前唇间的痛意就似去了九霄云外。
    只是再俯身摁住她的时候,脑中略微有些眩晕,身上似是也有些发虚。
    应是这一日在大漠中耗尽了力气,眼下浑身上下都有些发软。
    偏生眼下这个时候。
    他轻叹一声,撑手坐起,仰头靠在马车一处,伸手牵她起身,“今日不行,动不了了”
    他似是恼火。
    他晌午才昏倒在大漠里,眼下,有心无力。
    他牵她坐在他身上,暧昧道,“晚上来我屋里,我有话同你说。”
    见她笑。
    他郑重,“阿锦,我是真有话对你说我昨晚在石窟想了一晚上”
    他认真而虔诚。
    他是真有话对她说
    她亦
    认真,“你说。”
    他也认真,“阿锦,氛围不合适,晚上说”
    她轻笑,额间抵住他额间。
    他亦笑笑。
    只是方才笑了一分,下一刻,整个人都僵住,她吻上他耳后,轻声道,“炎哥哥,现在氛围合适吗”
    他脸色忽然涨红
    脑海中忽得涌起浮想联翩,绮丽又让人心跳。
    她早前也不是没有过,只是眼下,他忍不住闷哼一声,她掌心的暖意让他无所适从。
    他仰首靠在马车上,似是尊崇内心,又轻声挣扎道,“我昨晚一直在想,我若回不去,你和孩子该怎么办阿锦,你们是我最重要的人这五年时间够让我知道,怎么去爱你和孩子爹娘过世得得早,许多缺失的东西,我一生都在寻求弥补。但我是一个父亲,我是怎样一个人,日后的柏苏,柏锦和柏念也许是也会如何”
    他忍不住轻哼,“我不是一个好父亲,但我在学做一个好父亲,我在学如何爱你和孩子,而不是一味的迁就和索取。阿锦,你将他们教养得很好,比早前的我好,我脾气不好,动辄发怒,因为我没有自信,我怕旁人看出我心中的惧怕,所以当得不到旁人的体恤和认可时,便变本加厉冲突对抗,求得心中安稳,越是亲近之人越是如此,因为我怕旁人看出我在意阿锦,我不是特意要像早前一样待你,只是我发现我越渐在意你”
    “阿锦我越在意你,越惧怕不知如何同你相处。我怕所有好的,我都不配拥有,我没有自信,身边会有一个一直爱我体恤我的人,我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害怕所有会威胁到你在我身边的人和事,所有会让你我争吵的人和事阿锦,我本就不是一个好人,我是一个自私自利,为了得到你用尽手段的人,我没你想的这么好,我怕你厌弃”
    他仰首轻叹,“但昨夜在石窟里,同柏苏一处,不知道翌日能否走得出去,但他依赖我,我说什么他都信,我回想这一路来羌亚的所有事,还有早前你我之间的所以事情,我在想,我原本就不应当害怕和恐惧,因为在你心中也好,在孩子心中也好,我本就是最重要的一个。今日在荒漠里,我只想着一件事,就是和你,还有孩子团聚。”
    他眸间似是在压抑的边缘,“我一直在想,冥冥之中,为何会让我遇见你时间在变,一个身上的芒刺会逐渐收敛,羽翼会慢慢丰满,阿锦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让我找回你我二人的初心,小阿锦。”
    他重重闷哼一声,在理智濒临崩溃的边缘死死揽紧她,“哥哥爱你”
    他喉间喘着气,额间是暴风骤雨之后的汗迹他仰首靠在马车上,没敢再看他。
    早前亦未想过,这样一番话,会是在这样的场景同她道起。
    她却起身,轻轻吻上他嘴角,阖眸敛了眸间氤氲,“听哥哥的”
    一路往北,仍是在另一处绿洲落脚。
    途中耽误,入夜前到不了城镇,只能就着绿洲,提早扎起帐篷,点起火堆。
    本是无奈之举,但孩子们却很欢喜要露营。
    柏苏和范逸早前虽然吓倒,但后来一直有柏炎护着,并未伤到。眼下,柏苏正骄傲得同几个孩子道,“我同冯三叔叔之间,有约定好的秘密,不告诉你们”
    一群孩子便跟着他闹腾。
    白巧上前,忍不住笑意。
    苏锦眸间也是笑意。
    白巧端茶给她,轻声道,“冯三是陛下吧”
    苏锦微楞。
    白巧笑道,“白巧自幼跟着夫人,这世上,只有陛下一人能让夫人如此”
    苏锦没有应声,只是莞尔。
    不远处的帐篷里,有人今日是累极,早已趴着睡过去。
    翌日醒来,还要继续赶路至白城修整。
    同宋家商队分开,这一路都要更费些功夫,尽早赶到白城安稳。
    清晨起来,队伍整装出发。
    苏锦撩起帘栊,出了帐篷,见他又带了上那张人皮面具,在套马。
    她一路上都有猜想,他来羌亚应是有要事要办。
    他的身份特殊,只能掩人耳目,所以才带了那张人皮面具,扮作一个叫冯三的马夫,在安稳回苍月之前,许是都要以这面具和身份示人。
    眼下,宋家的商队虽离开,但他们身边都是几十余人的侍卫,想平安抵达羌亚京中并不难。
    “你在做什么”她问他。
    柏炎回眸看她,“给夫人备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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