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木着脸说不是,“那是我大人有大量。”
    他这么说,花弥生能信他才有鬼了,为了试探,故意道,“你不追究我倒要追究了,她男人害得我男人落下个头疼的毛病,我回去了可是要找人打听,然后把她揪来算账的。”
    同样的,李寄能信她才有鬼了,故意使坏捏住她鼻子不让她喘气儿,“就你,你能找到她我信,但是找她算账我是万万不信的。”
    花弥生把他的手打掉,“我告诉你,女人狠起来的时候可比男人狠多了,你以为我不敢动手?”
    “敢敢敢,你最凶,你最能,我都怕你,这世上还有不怕你的人吗?”
    俩人在马车里拌嘴,正吵的热火朝天,结果忽然来了个急刹车,花弥生顺势就要一头撞到前面的车厢上,好在李寄一把拽住她,撞他身上虽然也疼,但总比撞在车厢上要好。
    “怎么回事,怎么赶的车?”
    单武在外面道,“主子,有士兵。”
    “士兵?”
    李寄的第一反应就是该不会李勤这臭小子出尔反尔,嘴上说放他走,但还是怕自己会威胁他,所以派人在这儿等着截杀他吧?
    花弥生掀开车帘往外看,“怎么会有士兵?是什么人?禁军还是......”
    她话没说完就被李寄拽回来,“你老实待着,我出去看看。”
    “小心。”
    “能出什么事。”
    他满不在乎,心说,要真是李勤派来杀他的,那他就回去把李勤给砍了。
    结果并不是李勤的人,的确是士兵,不过穿的衣服跟京城里的不一样。
    单武在一旁解释,“是定北侯的人。”
    拦路的将军跳下马,对李寄一揖手道,“末将见过文昭皇帝,我家侯爷知道文昭皇帝已经离京,特命末将在此等候,想请您去甫北一趟。”
    “请我?”李寄指指他跟他身后的那些人,“这是请我?你要是不说我还以为你是奉命来杀我的呢。”
    “末将不敢,惊扰了圣驾,末将罪该万死。”
    李寄定定看着他,“那你死吧。”
    张寅愣了愣,这句罪该万死只是一种说法,并不是说他真的要死,是个人都不会当真,也不知道李寄是故意还是无意,还真想让他死。
    李寄瞅他犹豫了,抬抬下巴,“怎么不死啊?等着我帮你?”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花弥生赶紧跳下马车,拉拉李寄的袖子,出来打圆场,“这位将军,不知道定北侯要见我们所为何事啊?”
    张寅不用死了,恭敬道,“回娘娘的话,侯爷说是......叙旧。”
    “叙旧?”
    他们跟这位定北侯一面都没见过,彼此都不知道长什么样,叙旧?哪儿来的旧可叙?
    李寄也奇怪,因此想也不想就一口回绝,“不叙不叙,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别挡着我的路。”
    张寅为难的看向花弥生。
    李寄把他瞪回去,“你看她也没用,我说了算,我说不去就不去!”
    花弥生也吃不准那位定北侯是什么意思,这个时候还是保守点的好,于是也点点头,表示赞同李寄的说法。
    张寅吃了瘪,脸上表情别提有多好看了,一会儿红一会青的,定北侯说了,人请不回来他也就别回去了,任务艰巨,但他非完成不可。
    “娘娘......”他也看出来花弥生比较好说话,于是开始来软的,“我们家侯爷真没什么恶意,说是叙旧,只因侯爷与建文皇帝是旧相识,曾经的好兄弟,直到皇上出宫了,这才命末将再次等候。”
    “建文皇的旧相识,好兄弟?”李寄笑了,“他就是被自个儿亲兄弟害死的,好兄弟......狗屁的好兄弟。”
    张寅头疼的不行,求救似的看向花弥生。
    如果真是来杀他们的,就她跟李寄出来带的这点儿人,还不够人家收人头的呢。
    花弥生看张寅这样也不像个有恶意的,不过有没有恶意不是她说了算,她扭头看着李寄,“你怎么看?想不想去?”
    李寄毫不犹豫摆手赶人,“不去不去,让开!”
    花弥生表示无能为力。
    张寅哭丧着脸,“我们家侯爷真的没有恶意,只是想见见您。”
    李寄已经回到马车上,对外边儿的单武吩咐,“要是还不让,就动手。”
    张寅没办法,只能让路,身后的副将问他怎么办,他一甩马鞭,长叹一声,“回去!”
    “可侯爷不是说人请不回去也不让咱们回去吗?”
    “你死脑筋啊?侯爷就那么一说,你还真信?我就不信侯爷还真能把咱们赶出去,又,回去复命!”
    张寅带着人朝想反的方向离开,花弥生问他为什么不愿意见定北侯,他道,“我圣旨都叫不回他,凭什么他一请我就得去?我不要面子?”
    原来是为了赌气,花弥生还当他心里有什么别的打算呢,看来是高估他了。
    关于定北的目的,花弥生也想过,可能真的是叙旧,到这种可能性小,且不可思议,想叙旧,当初让他来的时候干嘛去了?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位定北侯才是藏的最深的那个,等到前头那些人为了皇位争的头破血流你死我活之后,才是他出手的时候,到正路都有人为他铺好了。
    找李寄,可能是他的计划里需要他。
    不是她非要恶意揣测人心,是人心险恶,做最坏的打算总比不做防备的好。
    谋逆的事是暂告一段落,在逃的李瞿,跟无故消失的柳潞麟都是隐患,这些问题并没有解决,只是李寄把问题扔给了李勤而已。
    而且她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说不上是什么,反正就是感觉不大对。
    不过这种感觉在回到乔安镇之后就被完全冲散了。
    李寄从周祝手上把花秀才救出来之后就给他置办了一个大宅子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花秀才本身在周祝手上也没受什么苛待,又被好吃好喝的养了这么些日子,等花弥生回去见到他的时候,花秀才竟比她上一次看见时圆润了不少。
    李寄骄傲的等着请赏,但花弥生哪儿还顾得上他,一回去就围着她爹打转,父母两个许久未见,这中间的曲折心酸一时半会儿说不尽,二话不说就开始抱头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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