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红衣两只手搭放在汤池边缘,任由那两个美人为他擦拭身体。
    我在一旁看着,心里不是滋味,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了商纣王,可能从小看《搜神记》电视剧的缘故,觉得在汤池洗澡还让女人在旁服侍的君主一定昏庸荒yin。
    红衣眯了一会,他的眉心微微皱起,似睡非睡。
    阿珠在旁加水焚香,始终低眉顺目,没有看他一眼。
    忽然,红衣叫了一声“停!”吓得雅颂手中的东西都掉入水中。
    “本王不喜龙涎香,你这贱婢怎么回事!去换檀香!”他忽然大怒,一双眸子凌厉地看向阿珠。
    盛怒之下,雅颂和扶摇都不敢动弹分毫。
    阿珠捧起龙涎香炉,跪地道:“奴该死,这就去换。”说着起身匆匆朝外面走去。
    “回来!”他忽然从水中站起来,走到岸上,冷冷地道:“本王的兴致都被你败尽了,不洗了!”
    阿珠放下香炉,低低应了一个“是”字,从托盘中取出锦帛给他擦拭身上水渍。
    看得出来,她很细致,一丝不苟。不像是在擦拭一个成年男人的身体,倒像是在擦拭一件精致的工艺品。
    我不由汗颜,我还曾经自诩外柔内刚,现在看来给阿珠提鞋都不配,这女人才真是外柔内刚的典范。
    我都怀疑下一秒红衣会不会一脚给她踢飞。
    红衣比我想象中要温和一点,他猛地俯身将阿珠横抱了起来,冷冷地道:“你当本王是什么?”
    阿珠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随即归于平静,“奴当殿下是王爷,高高在上的王爷。”
    “是么?阿珠,你知不知道你的低眉顺目之中隐藏着什么?”
    “奴不知。”
    “哼!是一颗想要反抗权贵的野心,想要打破陈规的不羁心,想要你我平等的荒诞心!”他贴近阿珠的脸,狠狠地道。
    “王爷……”
    “说说看,你接近本王,究竟有什么目的?”
    “奴没有,一直是王爷在……”
    “大胆!你敢顶嘴!”他抱起阿珠摔帘而出,留下雅颂和扶摇愕然相对,面面相觑。
    我心说这是什么玩意的王爷,赤身luo体抱着个姑娘就这样出去了?
    哪知从汤池到厢房一路上,没有一个侍卫敢抬头相看,只有阿珠在他怀中,盯着他的侧脸,眼神空远,让人怀疑她并没有看眼前的这个人,而是想起了家乡每天春天都会盛开的桃花。
    也许就是这样,阿珠甜甜地笑了。
    红衣将她丢在了锦绣雕花大床上。“阿珠,你笑什么?”
    “奴想起了故里的桃花。”她乖巧地躺在床上,任由他俯身压下。
    我心中微微发颤,不是被这不可描述的场景震撼,而是听到阿珠说她想起了故里的桃花。
    为什么偏偏是桃花,为什么会与我心中所想一模一样?我很吃惊,发现自己竟然可以感知她的心绪惆怅。
    红衣,或者说此时的张宗仆,他用手轻轻揉了揉阿珠微蹙的眉心,声音变得低哑粗粝:“你刚刚在珠帘外,对着鸟儿说了什么?”
    “窗外月色正好,鸟儿鸟儿,为什么不出去看看?阿珠只是想让它飞出去看看。”
    她这会没有自称为奴。
    张宗仆的眼神变得复杂无比,“阿珠?为何本王觉得与你似曾相识?”
    “阿珠也正有此感。”
    他无奈一笑,轻声道:“本王知道,就算是要了你的人,也得不到你的心。因为你的心,根本连你自己都不属于,它属于青空的朗月,属于千里外的桃花林,却不属于你我。”
    说实话,我没想到这个张宗仆会说出这样的话,我一直以为他是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没想到他竟然能对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婢有这样的认识。
    我忽然有一种感觉,这个张宗仆,会不会是败絮其外,金玉其中呢?
    阿珠显然也愣了一下,“王爷此番言辞,阿珠……无地自容。”
    有时候,捕获一个女子的芳心就在一瞬间。有人穷极一生对一个女子好,可能在她心中,还不及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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