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灵梦的视线一直放在任靳的身上,却因为两人修为的差距连直视的勇气都没有。只敢装作不经意一般,看上几眼。她心里却也清楚地很,这样的视线不可能隐瞒任靳,他也不会在意她会怎么看他。在魔尊任靳的手中,她只是一个蝼蚁。就算比其他的蝼蚁更加qiáng壮,也同样是蝼蚁。
    越灵梦突然看到任靳勾了勾唇角,那无意间出现的笑容让他那jīng致的五官显得越发的夺人心魄。她甚至下意识的将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唯恐自己突然间心跳失衡。不愧是魔尊任靳。
    魔尊任靳除了她的实力之外,另一个特点也相当的出名。魔尊任靳的风流,他敢称第二,这修真界没人敢称第一。
    这也是越灵梦最初的时候没有怀疑任靳别有心思的原因,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带走正道的修真者。而且被他带走的修真者都有同样的特点,那便是容颜姣好。她如今这张面孔单看五官或许不会让人惊艳,但是配合她周身的气质,她对自己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周围的风不由得大了几分,身边因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丝丝寒意。如果是普通人,或许会忍不住的发抖。在场的两人显然都不是普通人,自然不会觉得冰冷。
    纪繁转身看着那由远及近的人,来人同样是一身白衣,与这冰冷的气息搭配了十成十。他的面容也同样的引人注目,比起任靳这张脸来也差不了太多,却是完全不同的风格。面容的每一个角度都仿佛是细心雕琢一般,轮廊要比任靳要清晰许多。一头长发大概是他身上最浓艳的色泽,被规规矩矩的束在身后。
    一身冰冷的气息,他整个人也仿佛是一个巨大的冰雕。唇色较之常人来讲,要浅淡一些。那双黑色的眼眸之中,仿佛没有将任何人看在眼里。这任何人包括他,也同样包括他身边的越灵梦。仿若是遗世独立的真仙,他们这些污浊的凡人自然是入不了眼。
    师父小心,这里可能会有陷阱!越灵梦忍不住第一时间提醒濯安澜。提醒了之后她又开始为自己担心,师父是有了心理准备,就算真的打起来也不会太过被动,那么她要怎么办?她可没有忘记自己腰间还缠绕着这魔尊的成名武器,就算魔尊腾不出手来给她一击,一个心念下来,便能够让这魇魔鞭要了她的命。
    濯安澜听到越灵梦的话语之后,视线不过是从她身上扫过一眼,依旧没有多少qíng绪变动。将自己的视线重新放在魔尊任靳上,对于这个魔尊,他也是久闻大名,却是第一次见面。自己的名字经常与他的名字放在一起,让众人讨论。
    实际上,魔尊任靳的名声要比他的名声从传得远一些。除了能力之外,任靳广为传播的还有风流。至于他,除了实力,便再也没有其他。他闯过不少的绝地没错,但是在实力的映照之下,大家都觉得理所应当。
    九渊剑濯安澜,久闻大名。纪繁唇角的笑容微微勾起,身边的气势不比濯安澜弱。两人仅仅是气势的比拼,便让这片地方飞沙走石。时不时的有石子滚落到河水里,发出叮咚的响声。这灰尘远远地偏离两人的身体,同样也没有让越灵梦有一丝一毫的不适。她的身边在两人气势升起的时候,便出现了一个结界将她保护起来额。
    越灵梦面色有些复杂的看了任靳一眼,魔尊的怜香惜玉,果然不是làng得虚名。她以为自己不过是一个砝码而已,目的达到了之后,她的生死便无所谓。倒是没想到,这个时候任靳还会抽出分力气保护她。
    魔尊任靳。濯安澜面上带上了两分郑重。第一轮气势之争,没有什么胜负。他也从未想过未拔剑的qíng况下能够赢,眼前的人是与他相同的qiáng者。你将越灵梦带到这里,是为了对付我?
    算是。纪繁看了一眼越灵梦,他可没有说谎。任靳将越灵梦带到这里来,一个是为了对付濯安澜,另一个则是因为越灵梦的确是个美人。主要目的自然还是为了濯安澜。
    这地下布置了大型的法阵,一旦发动会限制濯安澜百分之二十的额实力,却不会对他有任何影响。虽然同样是修行,修魔的功法却与修真的功法有些不同的。法阵大部分都是双方通用,有一些却只对一方有用,而且用处极大。当然,这种法阵并不多。
    不仅不多,每个这样的法阵都是禁阵。流传下来的少之又少,就算是流传下来的一些,使用的条件也是相当麻烦。能够有这种大手笔的,千年来恐怕也只有一个魔尊任靳。
    魔尊任靳风流的名声也不是空xué来风,事实上,任靳还真有那么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怪癖。他喜欢收集美人,就如同西方巨龙收集珠宝一样。然而他收集之后,就仿佛得到了一个素材一样,为之作画,对那人也是极尽温柔。
    然而,他的这份喜欢额有效期实在是短的可以。他的温柔却让许多女子都不由得对他上了心。任靳本就是一个连礼貌的笑意都能让人看成勾引的人,这样的面容加持下,实在是很难有人在他的温柔之下不动摇。
    魔尊任靳的后院,如今虽然不说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人数也绝对已经过了双数。而且这些人,都是心甘qíng愿留在他身边的人。
    放了越灵梦,我愿与你一战。濯安澜视线紧紧地盯着任靳。
    濯安澜,到了本尊手中的美人,在本尊厌弃之前,哪有放她离开的道理?纪繁眼帘微微垂下,嘴角的笑意带上了两分讽刺。
    这个世界的剧qíng,是一个女主修仙文。任靳在遇到越灵梦之前从未有过这个例子,但是在碰到越灵梦之后,便有了。一篇女主带着自己的美男护卫队一起证得大道,飞升成仙的慡文。当然,这些美男最终只有濯安澜得到了越灵梦夫君的称号,其他人只能屈居于守护者。
    任靳在这些人之中却是一个例外,他是唯一一个喜欢越灵梦,却连守护的资格都没有的人。最后为了越灵梦死亡,甚至是魂飞魄散。只因为lsquo;正邪不两立rsquo;,他不愿意阻了越灵梦的前途。
    最让人觉得可笑的是,任靳身为魔尊,在自己自爆而亡的时候,却想着怎么将更多与越灵梦为敌的魔界人士与正道人士拉下地狱。甚至不敢伤害那些他心下最难以容忍的lsquo;qíng敌rsquo;。
    越灵梦其实并没有做什么,只能说任靳爱错了人。而如今的纪繁,绝对不可能犯这样的错。拔剑吧!
    濯安澜听了任靳的话,下意识的想要使用御剑术,却迟迟没有拔剑。
    越灵梦是濯安澜唯一的徒弟,他收这个徒弟也是因为他命中注定了会有一徒。而且,越灵梦xing格也算乖巧,不会给他添麻烦,他便就这样随意的收归门下。对于他来说有徒弟与没徒弟的区别大概就是,每日练剑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旁观者。
    越灵梦教导起来非常的省心,甚至连偶尔的指点都不需要。只要她看过的剑术,便能被她牢牢的记下。这样的天资倒也有资格成为他的徒弟,他也就承认了越灵梦的身份。
    结果,省心的人却不代表不会惹麻烦,而且一惹还是一个大麻烦。眼前人的能力高到连他也不得不谨慎一对,但是他却不想拔剑。没错,他面对任靳根本没有拔剑的yù望,九渊剑,剑在人心。他既然不想拔剑,可以说失却了大部分的战斗力。
    濯安澜微微皱了皱眉,从未碰到这种诡异的qíng况。就连他那位已经仙逝的师父,他也不曾有过这般古怪的感觉。只要想到将剑刃对准这人,心下仿佛就失了几分锐气。剑心没有锐气,就等于没有开刃的钝剑,就算是qiáng行的将剑拔出来,实力也会大大减少。
    纪繁挑了挑眉,濯安澜没有第一时间拔剑,倒是让他意外的很。按照剧qíng之中对他的了解,还有这个世界正邪不两立的说法,他怎么也不可能对他下不了手。还是说
    纪繁向前一步步走,他与濯安澜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两人的气势也在一步步的攀升,压力都不小,却不会对两人造成任何实质xing的伤害。纪繁在两人之间距离不超过一米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向着濯安澜伸出一只手,濯安澜下意识的带着几分力道格挡。在动手的瞬间,他才感觉到任靳并没有带任何灵力,只是纯粹的向他伸手而已。下意识的收回自己大部分的灵力,却没有收回力道。
    濯安澜握住任靳的手腕,就算没有松手查看,他也知道,手下的肌肤已经泛红。空间都似乎有一瞬间的停滞。濯安澜将手微微下移,看到那明显的红色,觉得格外的碍眼。然而,他却清楚地知道,这是他自己动的手。
    第107章 任务7.3 破坏修真文剧qíng任务,黑白之分(三)
    越灵梦看着两人一步步走近十分的紧张,她也的确应该紧张。师尊濯安澜是因为她才会出现在这里,若是他真的在这里受伤,她根本没有办法向门内的人jiāo代。就算她明白那些师叔、师伯们不会怪罪她,她却无法过自己心中的那一关。
    她的剑法很大一部分传承自师尊濯安澜。濯安澜冰冷如霜,让她察觉不到半分的温qíng,她对他的畏惧远远超过想要亲近的yù望。不过在她心里始终有着几分对濯安澜的崇敬,对长者的崇敬。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周遭扬起的灰尘已经遮挡了她的视线。结界让风bào无法伤害她,却不能让她穿过尘土看到那在风bào中心的两人。似乎是听到了她的祈祷,风bào渐渐减弱,重新落在地面上。那被隐藏在其中的身影也变得清晰。
    两人已经收敛了各自的气势,面对面站着。师尊濯安澜钳制着任靳的手腕,从任靳手腕上微微泛起的殷红色,看上去似乎是占了上风。之所以是似乎,而不是一个肯定的句式,是因为濯安澜面上的表qíng实在不像是一个胜利者。
    濯安澜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这次他面上表qíng的变化也不大,却能够让人清楚地感觉到他的两分不悦。越灵梦想要从任靳脸上看出些什么,她无法读懂师父真实的想法,对比起来,魔尊任靳应该好猜测一些。只是,她此时的位置只能够看到任靳的侧面。魔尊任靳那未束起的长发掩住了大半边容颜,实在是没有办法看到他此时的表qíng。
    抱歉。濯安澜的确是有几分不悦,这几分不悦却不是因为别人,而是因为他自己。任靳手腕上的殷红色仿佛在他眼中放大一般,让他格外的不满。口中不自觉的便吐出了两个字,松开了任靳的手腕,掌心便多了一盒治愈外伤的灵药。
    这一系列动作做出来,他觉得自己的反应实在是奇怪。任靳没有使用灵力,他直接使用了,对于两人的战斗来说是有几分不公平。
    只是,修真者与修魔者之间哪来的公平。双方明争暗斗了不知道多少年,什么样的手段没有用过?不说别的,单单就只看眼前,这任靳绑了他的徒弟将他引到这里,就没有丝毫想要公平决斗的想法。哪怕脚下的阵法还没有发动,他已经感觉到了威胁。
    在这种qíng况下,他居然会因为这点小伤向魔尊任靳道歉。而且还是他濯安澜这一生之中第一次道歉,哪怕是他曾经的师父,也从未让他开过这个尊口。今天的自己,变得有些奇怪,或者说自从见到魔尊任靳之后,他就变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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