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尔梅到了钱谦益的招待所后感觉如鱼得水了。
    由于本来就是带着某种目的来招纳贤良的所以,来这里的人大多是三观相同,性情相仿,大家都格外有认同感。
    针对汉唐集团,他们展开了热火朝天的大讨论大争鸣活动,无人不可言,无言不可谈,慢慢地,大家对汉唐集团过去的一些不可理解的事情与言论有了一定的理解和共识。
    当然,这些理解都是在他们自己的认知范围中产生的。
    钱谦益作为群贤的主导者,他从来没有统一思想的打算,而是时而耐心地倾听,时而认真地参与讨论,小心地提出自己的看法。
    柳如是作为女主人之一,也尽心照顾这些贤良,除了女人之外,一些生活的必需品都尽量。
    钱谦益从来不是差钱的主儿,所以,只要不太过分,大家想要有什么就会什么。
    香烟和咖啡,挂面和土豆粉,肉罐头和水果罐头以及汉唐集团出版发行的各色书籍应有尽有。
    这些个古代知识分子最喜欢这样的生活了,一面是没有丝毫的生活之忧,另一面是可以任意逞口舌之快。
    所有人都开心之极。
    群贤中,表现最抢眼的是阎尔梅、归庄和万年少三个人。
    归庄归庄出身书香门第,祖父为隆庆时南京大理寺丞、后人赞其散文为“明文第一”的归有光。
    父亲归昌世,为昆山三才子之一,书法晋唐,善草书,兼工印篆,擅画兰竹。
    归庄自幼受诗书熏陶,为诸生时,即博览群书,下笔数千言不止,工诗文散曲,擅画竹石,尤精于书法,狂草功力更深,时人以为绝伦。
    那时吧,归庄与同里的顾炎武学行相推许,俱不谐于俗,时有“归奇顾怪”之称。
    他十七岁时与顾炎武一同参加复社,后又参加惊隐诗社。
    崇祯十三年,也就是1640年以特榜被召,鉴于国事日非,辞不赴。
    当年,鞑虏大兵再攻江南,昆山知县出走,县丞阎茂才代知县,下剃发令,士民大哗。
    归庄鼓动群众杀阎茂才,闭城拒守,七月城破,死者四万余人,嫂陆氏、张氏俱殉节,其父亦相继卒。
    归庄被指名搜捕,亡命他乡,未几,潜返乡里,削发为僧,称普明头陀。
    后来顾绛改名“炎武”,归庄则改名“祚明”,以示志向。
    对顾炎武经商之事,他有所耳闻对于钱财之物,他兴趣寥寥,不以为意;但是,当他听闻顾炎武竟然能成为《汉唐时报》的特约撰稿人之事,却大感兴趣!
    《汉唐时报》这份报纸他岂能不知?
    那可是汉唐集团的人亲自主办,据说发行量过百万呢。
    想想这个数字他就激动,在那上面发表一篇大义之言,竟然能让天下百万之人读到,啊呀呀,倘若如此,夫复何求?!
    于是他就开始蓄发还俗,由于是从光头的程度蓄发,还正好顺势留了汉唐集团样式的短发。
    汉唐集团的短发发型那时已经开始在杭州大城里流行开来,一些沿海较大的城市里也逐渐出现了。
    当然,大多数人都是因为毁了鞑虏发式后重新蓄发才借势这样的。
    归庄准备早晚也去《汉唐时报》那里走上一趟,他自认为论文笔大义来说并不差于顾炎武。
    但是,他的朋友万年少劝他先稳一稳,再看看局面,万万不可鲁莽行事。
    汉唐集团那时确实是正在围歼鞑虏强盗,但是,谁知道他们彻底掌控天下后,他们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当年,鞑虏强盗刚进关时还扬言为我大明天子报仇,可是后来变成了什么样子呢?
    好吧,这一番话是道理的。
    听其言还要观其行嘛。
    万年少,全名为万寿祺,年少乃其号也。
    此人博览群书,明数理,通禅悦;琴、棋、剑器,百工技艺、细而女红刺绣,兹而革工缝纫,无不通晓。
    尤娴古文诗词,行、楷遒劲,法颜真卿而少异。
    癖嗜印章、精六书、作玉石章、俯视文、何。
    善画仕女,作唐装,楷模周棠,得静女幽闲之态。
    他与归庄不太一样,他喜欢汉唐集团样式的服饰,特别是皮鞋等皮具。
    等到有卖便携式皮革缝纫机时,他欣喜若狂,赶紧买了一台,连同购买的其它工具以及辅料,算是彻底备齐了皮革加工的基本要件,从此开始了私人制作皮具的业余爱好。
    他与归庄相识较早,归庄的皮凉鞋,文件包,钱包与皮带,一应汉唐式的皮具全是他一手制作来到这个招待所后,他又为钱谦益和柳如是打造了全身的皮具,这算是一种感谢吧。
    那时杭州城内的皮革供应充足,鲸鱼皮,鹿皮连同杜仲橡胶等物都有好几家专卖,远不是过去那样极难购买。
    他听闻南海有大岛已经开始出产新式橡胶,只可惜他还没有看到过,不好评价。
    群贤中,阎尔梅、归庄和万年少三个人的主张与其他人有一些区别。
    他们从来都是坚定地反鞑虏复大明者,并不认同天下由汉唐集团来掌控。
    那些人不过是一群商人罢了,如何会管理天下?!
    大明宗室,骨血犹存,我等焉能弃大义而迎强势?!!
    有人感叹说,《大明灭亡的三百六十五个原因》已经说尽大明失天下的缘由天下无主,惟强者居之。
    阎尔梅、归庄和万年少听了后仰天大笑,说“若是如此,那与剃发易服从了鞑虏有何区别?
    为天下者必有天下人的大义与民心!”
    有人小声说“汉唐集团自与那鞑虏不同半年甚至一年不纳税,很得民心啊”
    “愚民重利轻大义吾辈岂能如此呢?!”
    大家在反鞑虏的问题上完全一致,但是在如何迎天下之主的看法上有了巨大的分歧。
    钱谦益心里的打算是投靠汉唐集团他当然要为庞大的钱氏家族找到一份保护与出路。
    重新迎大明宗室为天下之主?这简直是在开玩笑!
    好在那时他们已经在《汉唐时报》看到过相关报道,据说大明宗室在南海有一份纳土纳大岛的私产,汉唐集团答应大明政府可以搬迁到那里自由行事。
    当时钱谦益还点评过,说此事是亘古未曾有过的善意。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纵观历史,上一代宗室有几人能在新朝得到善终?!
    汉唐集团竟然可以允许大明政府仍然可以公开存在!?
    那时,柳如是轻声说道,福建郑氏在他们的管控下也能以王爷的身份管理福建他们是真不在意名份啊。
    钱谦益那时听了后高兴地点点头,这样也好,这样也好啊。
    他当然高兴汉唐集团的人不在意什么名份之事了想必他们同样不会在意自己当年曾被迫担任过鞑虏官职的事情。
    所以说,钱谦益听到那三个贤士谈论便知道他们是想完全投奔了大明政府,即使去了南海的纳士纳大岛也在所不惜。
    钱谦益在心里大为摇头,道不同,不足与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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