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千手家的路上, 柱间显得非常委屈,还有点愤愤不平。
    水户来了木叶,他历尽千辛万苦从大名的会议上逃了出来,这才不用听大名们继续讨论哪种麻雀的打法赢面更大、哪里的和尚更会泡茶。可等他到街上一看, 却撞到自家妹妹壁咚着水户, 还邪魅一笑, 让水户跟着她一起过日子……
    柱间能不委屈吗?
    好不容易快要娶到老婆了, 沙罗竟然中途来挖墙脚!
    “沙罗, 你,都有这么多女孩儿喜欢你了,水户就算了吧……”路上, 柱间凑在自家妹妹的耳边偷偷说话, 声音哽咽。
    沙罗有些讪讪, 也知道是自己对不起大哥, 说:“抱歉,我也是情急之下才那么做的。”
    柱间说:“情急之下?你遇到什么事了,竟然需要你…需要你做这种事!”你竟然壁咚你(可能的)未来嫂子!
    沙罗默。
    遇到了什么情急的事……
    ——当然是因为宇智波斑就在不远处,而她又不想直面那个人。
    一见到斑,她就想到斑的求婚;一想到求婚,她就七上八下,不知如何回答。所以,她干脆就躲着点宇智波斑, 如此一来, 也就不必烦恼了。
    “唉。没什么。”沙罗叹了口气。
    柱间纳闷不已,反倒是水户, 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一行人到了沙罗的家中, 柱间领着水户去了她的房间。柱间洋溢着暖和的笑容, 十分高兴地和水户说:“这间房间,以后就长久留给你了。只要水户公主想来,随时就可以来住。”
    等放好了行李,又和千手家的众人打了一圈招呼,水户便姗姗来到了沙罗的面前。
    沙罗看到她,还有些心虚,忙为自己先前的失礼道歉:“抱、抱歉…水户公主,之前冒犯你了。”
    “没事的。”水户摇头,说,“你是在…躲避那个叫做‘斑’的男人吧?”
    沙罗微诧,小声说:“你怎么知道的?”
    “眼神,”水户指了指沙罗的眼睛,“从那个男人出现的那一刻开始,你的眼睛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他。你对他的关注,比对身边所有事物加起来都要强烈。”
    沙罗怔住,手不自在地捏着袖边:“是、是这样吗……”
    水户半阖眼睛,思考片刻,说:“让我猜一猜——他是不是那个你将要嫁的男人?”
    ——他是不是那个你将要嫁的男人?
    沙罗有点懵,嘴型变了变,想说话,又一副语无伦次的样子:“啊,不是…但也可以是…我还不知道是不是……我不知道!”说着,她的脸有点发慌得红。
    为什么水户会猜到呢?莫非是大哥在信中多嘴,说了不该说的话吗?
    看着沙罗失措的模样,水户安静地转了身,望向屋角外的天空。几只冬日的雀飞过连片的屋顶,发出清脆的鸣响。
    “沙罗,要是当真烦恼该怎么做的话,也许可以和我聊一聊。”水户说,“我不是你的哥哥,不会用既定的想法来勉强你。同时,我是和你同龄的女人,也在思考成婚与否的事情。也许,我们在这方面很能聊的来呢。”
    沙罗怔住了。
    她看着面前的水户,这位红发的公主有着美丽文雅的容貌,但眼底却有着某种坚毅之情,这是忍者的生涯带给她的印记。
    沙罗低头,目光轻轻闪烁,口中道:“确实,斑向我求婚了。水户公主……知道宇智波斑和我族的故事吗?”
    水户点头:“柱间有在信中和我说过。而且,千手与宇智波……忍界有谁不知道这两个家族的往事呢?”
    沙罗呼了一口气,喃喃道:“斑想要娶我为妻,但是我想不好该怎么做。原本,我以为我会毫无余地、想也不想就拒绝的,但是,我却没有那样做……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拒绝他,但是我又无法想象出我真的嫁给他的样子。”
    水户点头,露出沉思的神色来:“他喜欢你吗?”
    沙罗愣了下,说:“应该…喜欢我吧……斑说,什么,‘有我这样的人在身边,就会很热闹’什么的……”
    水户笑起来:“宇智波斑其人,五大国皆有所耳闻。宇智波一族生性骄傲,绝不会轻易让人掌握底线。如果他说‘你在身旁会很热闹’,那就代表——他所想表达的真实,定然远比这程度要深的多……”
    沙罗不解:“什么意思?”
    水户:“他的感情,可能已不仅仅是‘想要把你留在身边’的这种程度了,而是更强烈、更深厚的……只是,宇智波一族是不会让人抓住自己的底线的。”
    沙罗眨了眨眼,神色有些飘忽。
    是这样吗?
    “而且,”水户笑了起来,“他身为宇智波一族的族长,又是五大国都敬畏的有名忍者,却愿意陪你做胡闹的事……假扮成女子陪你在柱间面前演戏。不是谁都可以让斑做出这种事的。”
    “等等等等——?!”沙罗的表情卡住,脸上瞬间尴尬一片,“水户公主,你、你知道啊?!”在水户上一次来忍村时,沙罗和斑一起合力演的那出“英雄救美”……
    “当然。”水户的笑容更浓了。
    沙罗木。
    “我说的对吧?”水户没有取笑她,而是认真地问,“那个男人是喜欢着你的,并且也很在乎你。不过,我也不敢太过断定这样的感情有多强烈……”
    沙罗的心又有些乱了:“那我要答应他的求婚吗?”
    “这取决于你的心,”水户说,“你喜欢他吗?”
    沙罗不语。
    片刻后,沙罗才说:“我不知道。”
    要是“感情”这样的事有那么好懂,她也不会头疼至此了。她懂得如何施展飞雷神之术,明白怎样用苦无精准投掷靶心,也知道该怎么操控替身,但她却不清楚“感情”是怎么回事。现在,她只懂得一件事:也许,斑是真心喜欢她,也真的想要娶她的。
    “不知道——这是正常的。世上也没有几个人能飞快地明白自己的本心。摇摆不定,左右为难,这才是更多人的常态……这个问题,就留给你自己慢慢思考吧。我有预感,再过不久,你就会明白自己的本心了。无论答案是什么……拒绝也好,接受也罢,这都是你的选择。”水户说着,话题陡然一转,“今天的晚上有新年的庆典吧?听说柱间要为大家献上表演?不知是怎样的表演呢?我很期待。”
    沙罗:……
    那个,大哥他…要扮演竹取公主……惊喜吗?意外吗?
    庆典就在忍村最中央的空地举行,村子请来了附近的神官与神子,还有一队笛手、鼓手,献上神乐歌舞,向上天祈求来年的和平与安宁。其后,则有《竹取物语》作为助兴。
    从旧年跨到新年,这无疑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整个忍村都浸泡在喜悦和欢庆的氛围里,仿佛氲开了一层红色的云霞。沙罗想起自己小的时候,每逢新年,千手族中也会有聚会与庆祝活动,大家载歌载舞,大人们喝得烂醉,而她和大哥柱间也跟着一起喝酒。
    没想到,现在大家可能要和曾为敌人的宇智波族人们一起喝酒,庆祝新年了。
    时间渐晚了,离庆典的时间越来越近,沙罗能听到街道上有孩童兴奋奔跑的脚步声。她翻箱倒柜,找出了先前准备好的新衣,认真地穿戴打扮起来。新年这样的活动,可不能敷衍了事。毕竟就连扉哥那种无趣的男人,都会在新年穿上全套的振袖纹付羽织。
    “沙罗,你换好衣服了吗?”门外传来扉间的声音,“我要先去主持事情。你再不出来,我就先走了。”
    沙罗从门里探出头,发现扉间已经守在大门前了,一副随时要走的样子。她想起扉间身为二首领确实有许多事要忙,便说:“那扉哥先走吧,我自己去就行。”
    扉间又叮嘱一句:“别打搅水户公主!大哥说了,他就算再忙,也会亲自来接公主的。”
    沙罗噎住。
    大哥这是怕她再壁咚水户吗?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肯让她再单独接送水户了?!
    她有些气鼓鼓,“哦”了一声,目送扉间出门。等扉间走后,她就回到自己屋中梳头。
    梳了一半,窗外忽然传来一声猫叫:“喵呜~”
    沙罗愣了一下,打开窗一瞧,斑的那只黑色忍猫就蹲在窗下的草丛中,黑黝黝的一团,像一颗小小海胆。
    沙罗立刻把窗户关上。
    将窗合上后,她盯着窗户发了会儿呆,在心里惋惜道:小猫猫怎么那么可爱?摸不到可真是可惜了……
    窗外传来连绵不绝的猫叫:“喵~喵~~喵喵喵呜~”
    沙罗听着这一声一声的猫叫,表情越发无情冷酷。
    无论窗外的猫是多么的可爱,叫声有多么的悲伤,她都绝不会开窗,也不会跟着这只忍猫去见宇智波斑!
    沙罗这样想好了,动作利落又坚定地梳好头发,提起拿来装梳子和手帕的手袋,独自一人朝门外走去。
    沙罗拉开门,刷——
    门外,赫然蹲着四只忍猫!它们有的摇尾巴,有的挠耳朵,有的在地上打滚,每一只都散发着无穷的魅力。
    千手沙罗瞳孔微微地震,她吞了口唾沫,克制住自己伸手摸猫的冲动,冷酷无情地转了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她要克制自己,抗拒诱惑,绝不去见斑!
    她一走,忍猫大军就跟了上来,在她身后一起喵喵叫,仿佛她是一个流连花丛却谁也不沾的薄幸男人。
    眼看着脚后面的忍猫越追越近,沙罗连忙加快了脚步,拐进了街道上的小巷里。由于注意力全在忍猫身上,一个没注意,她就“咚”的撞上了一个人,额头磕在那人的肩上,撞得一阵生疼。
    “谁……”沙罗眯起眼,揉着被撞到的地方。她的视野瞥到了一片眼熟的藏青色,旋即,宇智波斑的嗓音就从头顶传来:“为什么躲着我?沙罗。”
    她愣了一下,仰头一看,斑的面容就在不远处,那墨黑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着她,眼底有她轮廓的倒影。
    沙罗微吸一口气。
    糟了,她还想着躲开宇智波斑呢,结果运气却如此差劲,竟直接在这里和人家撞个正着。
    不,依照宇智波的邪恶阴险程度,应当是斑故意在此地等着捉她才对。
    宇智波斑正用一种思虑的眼神望着她,仿佛在洞察她的心思。沙罗紧张了起来,嘴硬道:“你说什么?我在躲着你?没有啊。你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会让我怕到退避三舍,故意绕道。”说完,还附带一声不屑的冷哼。
    “是这样吗?”斑扫了一眼沙罗身后的忍猫,“我还以为,你是不想面对我,所以故意躲开了。”
    沙罗的身子一僵,她硬着头皮说:“有什么不好面对的?我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区区一个斑,还想吓退我吗?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斑说:“你也要去庆典吧。一起吗?”
    沙罗撇开头:“不要。我们既不是兄弟,也不是朋友,没有理由那样做。”
    斑想了想说:“我不认识去庆典的路,让我自己过去的话,恐怕会迷路。沙罗,能麻烦你给我带路吗?”
    明明只是相当普通的一句话,但是这句话是宇智波斑说的,沙罗却莫名感到了暗暗的舒畅。被强者求助,远比被弱者求助要来的爽的多!
    但沙罗是谁?她可是千手一族的“银发的沙罗”、“灶膛守望者”、“料理杀手”、“饭桌投毒人”、“绝命毒师”——她绝不会如此轻易地就满足宇智波斑!
    “你会迷路啊?”沙罗冷笑起来,“那你求我帮忙啊,宇智波一族的族长。”
    斑:……
    沙罗还真是不客气。
    他笑了笑,说:“好。我请求你帮我这个忙——和我一起去新年的庆典吧。”
    没有以往的傲意,也没有冰冷与疏离。沙罗面前的斑,就像是褪去了从前在战场上、在忍者前的坚硬外表,展露出了沙罗所没有见过的一面。
    沙罗有些愣住了。
    宇智波斑…竟然真的求她帮忙啊?
    虽然不是那种可怜兮兮的恳求,但能让斑说出求助之辞,这已经是世间难得了。
    一种奇怪的满足感涌了上来,沙罗扬唇一笑,说:“好,那我就勉为其难带你过去吧。你跟我来,别走丢了。要是你跟丢了,我可不会去找你。”
    斑说:“好。”
    两人并肩走到了街上。
    这是一年的最后一天,春日前的夜晚。街道上很喧闹,有许多人结伴而行,去参加庆祝新年的庆典。有的是家庭,夫妻携带着孩子,吵吵闹闹、既杂乱也有平凡世俗的快乐;有的是姐妹亲眷,一边走一边说着对明年的期许。也有一对少女牵着手,在无人的角落给予彼此拥抱。还有一个老人,独身站在角落里,似乎很享受此刻远离人群的孤独。无论是怎样的人,或富裕、或年迈、或幼小,在此刻,他们都能平等地享受着新年带来的快乐。
    沙罗走在街上,浸泡在这种快乐的氛围里,也逐渐被气氛所感染。二人逐渐靠近了举行庆典的空地,沙罗已经看到村民们攒动挤挨的脑袋了,就在此时,斑的脚步忽然轻轻一折,向着一旁的山崖处走去。
    “斑?”沙罗站在原地,有些困惑他怎么走远了,“你走错了,这边才是正确的方向。”
    斑怎么会往山上走去?再怎么想,那也是错的路吧。
    斑微顿脚步,回身对她说:“我没有走错。这边的山上能看的更清楚一些。”
    沙罗愣了下,说:“可是……”大家都在这边啊?
    但斑已经抬脚继续向前了。沙罗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西面的山上没什么人,只有草叶和树木在野风中摇曳。沙罗跟在斑的身后,沿着小径不紧不慢地走到了高处。从这里眺望下去,可以将举行庆典的空地尽收眼底,看到一大排纽扣似的脑袋动来动去。
    夜风迎面吹拂而来,似乎隐约带着喜庆之息。沙罗望着庆典的舞台,喃喃说:“这里好高啊……”
    斑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落在了人群的最前方。千手扉间正在那里,与长老们指挥和争吵着什么。这么远的距离,斑已无法在嘈杂的人群中听到扉间的话了。同样的,想必扉间也无法感知到他和沙罗的查克拉,更不会知道他们两人并肩站在一起。
    斑淡淡地笑了起来:“确实,这里能看的更清楚一些。”
    咚、咚、咚——
    三之鼓隆隆作响,如雷声降临。原本躁动不安的人群微微沉静了下来,前排的孩童们盘腿坐下,抬头期盼着舞台上的表演。先是祭祀与舞蹈,由神官与神子献上。打扮做日照之神的巫女身着红日之袍,手持叮当作响的神乐铃,引着红绸丝带出现在了舞台上。
    这是一段美丽且精妙的舞蹈,神子巫女的身姿正如探出云端的日光一般优雅瑰丽,令人赞叹,就连最顽皮的孩子都舍不得移开目光,一个劲儿专注地盯着高台。沙罗也是如此,目光充满了钦佩赏慕之情。
    “太美了……”沙罗喃喃说。
    在山崖上下的人群里,大概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人并没有专注地盯着舞台了。最为明显的是扉间,他正狠狠地盯着宇智波泉奈;其次是泉奈,他压根儿没有看表演,而是在人群里钻来钻去,小声地问千手族人:“你们沙罗大人来了吗?”
    “沙罗少爷啊,没看到呢。”无论问多少次,泉奈都只得到这个回答。
    而最后一个人,则站在山崖上。他没有看舞蹈,而是望着身侧的人。唯一的遗憾,便是他所望着的人,并不知悉他此时正在凝视着她。
    祭祀与舞蹈相继结束,离新一年到来的时间越来越近。万众期待的《竹取物语》是压轴的节目,要在新年来临之后才开演,但热闹与期待却并未因此减损,忍村四处已经有了零星炸开的花火。这是代表驱除厄运、谋求吉庆之意。
    那花火虽稍纵即逝,但蹿向天空时,却能绽出一道瑰丽刺目的花痕,甩下星月似的拖尾。瞬间的绽放,不仅落在夜空中,更落在河面上、水洼中和每一个人的眼底。沙罗看着四处零星开放的花火,目光轻轻闪烁。
    “真漂亮……”
    “沙罗,”就在这时,她听到斑说话了,“我有东西要给你。”
    “恩?”沙罗回神,“什么?你要给我什么?”
    斑没有侧目,神色不疾不徐,只抬头望着那些花火。“作为你帮我领路的报酬,同时,这也是给你的……新年礼物。”斑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卷轴,动作寻常地递给了她。
    沙罗接过卷轴,有些疑惑。仔细一看,这原来是个封印卷轴。
    封印卷轴嘛,她当然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她竖起手指结了印,喊道:“解!”
    一阵白烟散去,卷轴上出现了一个小黑球儿。这黑球长着两只软绵绵耳朵和一团小尾巴,短腿走路一颤一颤,还在发出奶声奶气的叫声:“喵——”
    竟然是只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小奶猫,浑身毛茸茸、黑乎乎,像个成精的小煤球。
    沙罗惊了片刻,光孙蹲下来捧起了这只小猫。幼猫实在太软了,仿佛捏起了一片云,她举得小心翼翼,不可思议地说:“这、这是给我的吗……?”
    “是,”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邀功的意思,语气平常,“它和我的忍猫来自同个家族。只要从小相处和训练,它就会信赖你,将你当做家人,也能理解你的意思。”
    沙罗捧着幼猫,目光里陡然涌起了小星星。
    这也太可爱了!!阿沙死了!
    还是只懂人话的忍猫!以后可以训练它出去买吃的!
    “我能给它取个名吗?”沙罗兴致勃勃地问。
    “当然。它是属于你的。”斑说。
    “好!”沙罗勾起嘴角,邪魅一笑,对幼猫说,“从今天起,你就是‘小心宇智波’了!听见了吗?小心宇智波,回答我!”
    小心宇智波:“喵?”
    斑:……
    ※※※※※※※※※※※※※※※※※※※※
    大家都知道,沙罗喊扉间是“扉哥”。扉间是托比辣妈,哥就是尼桑,所以,合起来,扉哥就应该是托比尼。但是这还是太长了,也拗口,所以经过省略之后,最终的发音就是——托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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