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梁秋秋一大早就起了床,办了出院手续,许家宁还没醒,不过梁母昨夜通知了许家夫妇,许母听到他们俩同时出了车祸,当夜便急急忙忙打车抵达了医院。
    许母抵达医院后第一时间确认了梁秋秋肚子里的孩子是否安全无恙,在得到医生明确的答复,她松了口气。至于许家宁,医生说需待观察,她虽面露愁绪,却并无太大的忧思。
    由于许家宁还需住院三天,没有换洗衣物,梁秋秋决定自告奋勇到他家收拾几件衣物过来换洗,许母本来不同意的,觉得她怀着身孕,不适宜太过劳碌,只是梁秋秋态度很坚决,许母无奈,只得答应。
    昨夜负责给梁秋秋守夜的多多揽下了接送她的任务,两人开着车,用时半个小时终于抵达许家的别墅。
    梁秋秋本想直接去许家宁常住的公寓,但她与许母皆没有开门密码,只好作罢。
    多多有些困倦,想在车中补眠十来分钟,于是梁秋秋孤身一人进入了别墅,提前从许母那里获知了开门密码,梁秋秋一路畅通无阻。
    “二楼左走第二间房……”
    低声
    ρò壹8ē.νΙρ(po18e.vip)喃喃自语,梁秋秋很快找到了许家宁所属的房间。
    门把手一扭,她举步迈进许家宁房间。
    许家宁的房间装修主要以深色调为主体,大床床单被子都是深得宛如浓墨的黑,房间整洁得很,一点也不像有人居住过的样子。
    梁秋秋缓步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衣柜上堆叠整齐的衣物以及晾挂着的服饰映入眼帘。
    她随手取了几件休闲衬衫,想起天气开始转凉,担心他会冷,于是她又拉开了另一侧的柜门,打算取一两件外套给他御寒。
    “怎么没有外套?不在这边吗?”
    梁秋秋摸了摸柜子,没翻出外套,倒是翻出一个袋子。
    她好奇地拎出来一看,“床单?”
    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床单一扬,上头猩红的血印吸引了她的注意,指尖轻轻摩挲着上头的血渍,心头的熟悉感逐渐加强。
    “总觉得好像在哪看过。”
    摸了摸下巴,梁秋秋盯着上头的血渍出了神,咦,这些晕染开来的透明点点又是什么?
    这时她才注意到血渍一旁的位置还好好多透明的点点。
    脑子灵光一闪,梁秋秋手一松,床单掉落在地,她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片刻过后,她朝天怒吼:“许家宁,你这个变态!”
    *
    医院
    许家宁醒来时,梁秋秋正坐在他床边,神色无聊地看着微博上的热搜。
    “秋秋。”
    许久没有水进肚,许家宁的喉咙干干的,声音甚是沙哑。
    梁秋秋闻声抬眸瞥了眼病床上的他,不冷不淡地回了句:“醒了?”
    不对劲,秋秋对他的态度不对劲。可误会不是已经解开了吗?难道秋秋还在生气他昨夜超速行驶,导致车祸的事?
    脑袋刚浮现出这个念头,忽然突然像是被人强行灌了一大堆不属于他的记忆。
    [你也想跟我抢秋秋?不,我不会让你如愿的。秋秋是我的,是我的,就算死,秋秋也要跟我死在一起]
    [不准抢我的秋秋!滚开,滚开!]
    ……
    疯癫、可怕的话语在他脑海里循环播放,许家宁的脸刹那间惨淡得让人不忍直视。
    他嘴唇颤抖着双手紧紧捉住梁秋秋的手,“不是的,秋秋,我只是,我只是撞到脑袋才会这样,秋秋,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他是那么害怕,就像即将被主人遗弃的狗,惶恐不安,只能紧紧捉住主人的手,用他的忐忑、恐惧试图让主人生出丝丝怜悯。
    梁秋秋沉默地从他的大手中抽回自己的手。
    明明是那么坚决的一个动作,却在许家宁眼里成了放慢数倍的慢动作。
    “秋秋……”
    你怎么能,你怎么能舍弃我?!
    戾气在他眸底渐渐生成,当恐惧变成愤怒,理智便成了街边令人厌恶的垃圾。
    不可以,不可以,秋秋是他的,他的,就算是她本人,也不能从他身边夺走她。
    心中有了坚定的信念,下一秒,“啊——”
    高亢的尖叫引来了走廊的护士,护士疾步冲进病房,着急道:“怎么了?”
    梁秋秋温柔一笑,“没事,他撞到手而已。”
    用威胁式的眼神瞪着因为痛楚而略显扭曲的俊脸,被迫屈服在梁秋秋淫威之下的许家宁含泪点了点头。
    “真的没事?”
    叫得可大声了,真的没问题吗?
    腰间的软肉再次被人用力一拧,许家宁愈发扭曲的面容让护士有些害怕。
    “没……没事。”
    用尽全力掩饰自己异常的许家宁恨不得一脚把护士踢出病房。
    护士用怪异的眼神看了看两人,“好吧,没事就好,要是有事记得叫我。”
    听说昨晚就这病房的帅哥把医院大闹了一番,因此他今天被医院列为重点监护对象,负责查房的医生护士会比寻常时多一倍。
    抱着不解的念头,护士离开了病房。
    护士离开病房后,梁秋秋当即松开了拧许家宁的手,气呼呼地瞪着许家宁。
    方才还阴暗无比的许家宁看着脸色阴沉不定的梁秋秋,委屈道:“秋秋,你为什么掐我?”
    “你还有脸问?”梁秋秋气笑了。
    许家宁以为她在生昨晚的气,头垂得低低的,像犯错的孩子,惶惶不可终日。
    “那张床单是怎么回事?”
    床单?
    许家宁猛地抬起头,“你怎么知道床单的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这变态。”梁秋秋一想起那张床单,恨不得锤爆他脑袋。
    “怎么变态了,那是我们相爱的证明。”
    许家宁说得振振有词,梁秋秋气得心肝脾肺肾都在疼,“证明你大爷。”
    “怎么不能算证明了,那可是我们第一次做——”
    梁秋秋连忙捂住他嘴巴,不让他把接下来的话说完,毕竟这是在医院,人来人往的,若是被人听到了,她老脸往哪搁。
    “没有证明,烧了,我把它烧了。”
    “你把我的传家宝烧了?!”
    “传家宝?你还要不要脸了,许家宁。”梁秋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把一张没有经过清洗的脏兮兮床单当成传家宝,是她疯了,还是许家宁疯了。
    “烧剩的灰在哪?”
    他噙着泪,质问她。
    梁秋秋:“……”
    活见鬼了。
    “我的藏品,我最重要的藏品……”
    藏品?还最重要?呵呵哒,等等,藏品,最重要……
    “许家宁,说!你还有哪些关于我的藏品?”
    梁秋秋捉着许家宁的衣领,厉声质问他。
    许家宁表情一滞,“没、没了,就那一件。”
    “放你的狗——”
    屁字硬生生刹了车,梁秋秋低头一看自己粗暴的动作,手一松,胎教、胎教,梁秋秋,不能像ta爸这个变态一样,做个坏榜样。
    “秋秋,不舒服?”
    见梁秋秋的脸一阵白一阵红的,刚才还在为自己的“传家宝”悲痛不已的许家宁一改神色,紧张地盯着她。
    梁秋秋瞪了他一眼,“看见你就不舒服。”
    许家宁顿时不敢说话了。
    “怎么不说了,刚才不是还嚷嚷着让我交出你的床单灰烬吗?”
    许家宁嘴巴一张,想说什么,又闭上了。
    梁秋秋坐了下来,凶狠的目光忽然转化为温柔,“家宁,其实也没什么啦,不就一张床单吗,我也不跟你计较了。要是你乖乖把你其他藏品信息告诉我,我就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怎么样?”
    说罢,她还看似疼惜地伸手摸了摸他苍白的脸庞。
    陷阱,绝对是陷阱。
    许家宁摇头,严肃地回道:“没有,真的没有其他藏品。”
    此时的他已经浑然忘
    ρò壹8ē.νΙρ(po18e.vip)了苦苦哀求梁秋秋的自己,一心只想保住自己来之不易的“藏品”。
    “家宁,别这样,你要是不合作的话,我会不开心的。”
    许家宁面露挣扎之色,“你不开心会怎样?”他问得小心翼翼。
    梁秋秋朝着他甜甜一笑,手指却在许家宁痴迷之际悄无声息地摸上他的腰腹,“那就……这样。”
    “啊——”
    又是凄厉的喊叫。
    病房大门再次打开,又是那个护士,“怎么了?”
    “没事。”梁秋秋气定神闲回了句。
    “可……”
    “真的没事,护士小姐。”
    梁秋秋温柔一笑,而她身旁的许家宁则痛到面容扭曲。
    受苦的危险人物没有向她求救,护士只好再次离开。
    “老公~你怎么这么顽强呢?”
    “我、床上更顽强。”
    许家宁冷汗直流,却始终不肯松口。
    “哼!”
    好你个冥顽不宁的许家宁。
    梁秋秋手一松,把嘴凑到他耳边,轻轻说了句话,许家宁神色瞬间变了。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疼痛似乎飞到了九霄云外,他捉着梁秋秋的手,死死的。
    “假的。”
    梁秋秋翻了翻白眼。
    “我不信,一定是真的,我要当爸爸了,我要当爸爸了!”
    他跳下床,在病房里走来走去,嘴里不住地念叨着他要当爸爸了。
    走着走着,他又莫名其妙走到病房外,拉着那些途径走廊的人,像个大傻子似的,跟每个路过走廊的人宣布自己要当爸爸的消息。
    路过的人莫名其妙被他捉着不让走,愣愣的,听到他说要当爸爸,一脸懵逼地跟他道起了恭喜。
    梁秋秋站在病房门口,瞪着眼睛看了好一会,最后抿唇一笑。
    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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