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许松平出来解了个手, 正要进院子, 就听一声压低的声音传来:“许支书。”
    “谁啊?”
    许松平举着手电筒循声照过去,就见赵秀娥觍着一张笑脸从暗处出来, 一边嘶嘶吸着气, 一边说:“许支书, 是我呀。”
    看到她, 许支书的眉头一皱,脸色顿时就变得不耐烦了。
    也就是天黑,赵秀娥又逆着光,才没看清他的脸色。
    “赵秀娥?你来找我有事?”
    “有事,当然有事了。”
    赵秀娥快走几步过来, 笑得一脸恭维讨好:“许支书,还是我那天和你说的事儿,你是咱们村的支书,那可就是青天大老爷啊,得为咱们老百姓做主啊,我被那个作死的坏分子讹了三百块钱,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啊!”
    她说着,故意抽抽了几声:“那个坏分子给李忠富送了好处,李忠富现在完全向着那个几个坏分子,狗崽子,支书,你要是再不帮我主持公道,我可就没活路啦。”
    “赵秀娥,那天我就说了,你们当时既然已经认下了偷盗的罪名,现在才想着反口,没用了。”
    许松平冷声说,并不想掺和这些事,尤其还是江家的事。
    “诶呀支书,我没认,我哪儿偷东西了,都是那个狗崽子,她和李忠富蛇鼠一窝,故意栽赃给我的!”赵秀娥死不承认自己做下的事。
    许松平却没什么耐心听她胡搅蛮缠:“行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我已经向村里人和村长了解过了,既然是欠债还钱,你们自家的事也轮不到外人干涉,这件事我也无能为力,你要不服,可以去县公安局报案。”
    说完,许松平转身就要进院门。
    赵秀娥见他这次连敷衍自己都懒得应付的模样,脸上谄媚的笑也冷了下来,稍稍提高了声音:“许支书,你也这么向着那三个狗崽子,是不是林静书死之前把他们托付给你了?”
    “你说什么?”
    许松平脚下的步子倏地一顿,猛地回头,锐利的目光瞬间盯紧赵秀娥。
    赵秀娥也不急:“许支书,你和我们家老二媳妇还挺熟啊?啧,你说我们家老二媳妇也真是,都落到那种地步了,男人没了,自己拉扯着仨孩子,咋还那么倔呢,有你这么个当支书的老相识都不知道求个情服个软,不然,她和孩子吃香喝辣还不是支书你一句话的事儿?你说是吧,许支书?”
    这话说的慢悠悠的,可是听的许松平头皮都绷了起来。
    也就是因为天黑,浓重的夜幕遮住了他难看的脸色,不然赵秀娥一准儿能看到许松平那张因为失态而变得异常难看的脸。
    夜静悄悄的,耳畔之后呼啸的风声。
    过了足足有一分多钟,许松平攥紧的手才松了松:“赵秀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江学军媳妇人已经没了,你现在是想造什么谣,还想给我身上泼脏水吗?”
    “诶呀呀,这可是冤枉啊许支书,我哪敢造谣啊,林静书私会野男人那可是全村皆知的,许支书神通广大的,难道不知道那个野男人是谁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许松平的声音冷的像是裹着寒风的刀子。
    不过赵秀娥并不害怕,那天晚上的事儿她可是看的真真的,就算许松平想抵赖,消息一旦放出去了,他这个村支书还能稳稳当当的当下去?
    “许支书,我刚才不是说了么,我这小老百姓是来找你主持公道的啊。那狗崽子讹了我三百块钱呢,我们一家都没活路啦。”
    许松平冷着脸没说话,赵秀娥也不着急,明明刚才她还被寒风吹的嘶嘶的吸着气,这会儿倒像是感觉不到冷了似得,悠闲极了,慢悠悠的等着。
    过了好一会儿,赵秀娥见许松平还是不吱声,语调轻快:“许支书,你看这事儿我是不是也能去找找县公安局?”
    许松平下意识出声:“你等等!”
    赵秀娥心里哼了声,
    她就知道,许松平不敢。
    许松平这会儿杀人的心都有了,他这几天辗转难眠,担惊受怕的以为江熠那个狗崽子看到什么,和江苒苒胡说。
    可却没想到竟然还搅和进来一个赵秀娥。
    他死死的咬了咬牙,正想先把人安抚下来,院里传来马翠莲的声音:“松平,松平?”
    马翠莲还在家等着许松平吃饭呢,可自家男人出来解手解了半天不见人,她就出来找找。
    正走到大门口,就见许松平突然进来,差点吓了她一跳:“啊……松平,你干啥去了?”
    “解手,行了,先回吧。”
    说着,许松平拉了一把马翠莲,快步往院里走。
    这一下拽的太过突然,马翠莲脚下一绊差点摔个跟头:“你干啥?”
    “外面冷,先回家。”
    他虽然这么说,可马翠莲却感觉有些不对劲,许松平这么急急忙忙的,那架势好像大门外面有啥她不能见的。
    而且她刚才开门出来的时候,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还是个女音。
    “你先回,我也去解个手。”
    说完,马翠莲甩开许松平手就要往外走。
    “你等等。”
    许松平下意识就要拦住她。
    这时,外面一叠声的脚步声响起,有人飞快的跑远了。
    马翠莲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一把抢过许松平手里的手电筒,快步追出去往外照,可黑漆漆的,哪里有人?
    “刚才是谁?”
    许松平听着脚步声跑远,心里悬着的大石落地:“村里通知我明天开会的。”
    “开会?”
    这说辞哄傻子呢?
    许松平也知道这说辞应付不了马翠莲,他怕马翠莲就这么闹起来把周围四邻惊动了,赶紧把人拉进去关上院门:“先进屋我再和你说。”
    与此同时,一个黑影急急忙忙的朝着村东头一路小跑过去。
    “苒苒,苒苒?”
    江苒苒刚收拾完,正要钻被窝了,听到外面的声音,披了件衣服出门。
    “三婶?”
    开了大门,江苒苒听李春燕气喘吁吁的,赶紧招呼着人进屋。
    李春燕却不进去:“苒苒,我就在这儿和你说,别让俩孩子听见了。”
    听到这,江苒苒双眼一眯,把院门关上,领着李春燕进了院里的棚子。
    李春燕把刚才听到的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等说完,嗓子都快冒烟儿了,口干舌燥的:“苒苒,他们当时就是这么说的,你看这事……”
    江苒苒整个人都绷的紧紧的,她猜得没错,那个许松平有蹊跷,赵秀娥也不干净。
    照赵秀娥话里的意思,当初那个野男人确有其人,而且就是许松平无疑了。
    李春燕也突然想起来:“年前有那么几晚,赵秀娥每天晚上都鬼鬼祟祟的往外跑,那段时间我还有几次看她和张桂花走的挺近的,苒苒,说不定那些传言……”
    她的话没继续往下说,江苒苒也想到了。
    张桂花当时心虚,被她一吓就吓住了,她当时以为张桂花就是信口造谣,现在看来,那些关于野男人的谣言就是赵秀娥故意透露给张桂花的。
    只不过张桂花不知道那个野男人是谁,她也是道听途说,所以才心虚,不肯定。
    “三婶,我知道了,谢谢你这么晚还跑一趟,你快回去吧,小心别让赵秀娥知道了。”
    江苒苒这话虽然说的平静,可李春燕也听出她声线紧绷绷的。
    吓得李春燕一把抓住她的手,着急的说:“苒苒,你还是个孩子,那许支书一看就不是个好对付的,我听说马家挺有能耐的,你别做傻事。”
    江苒苒轻笑出声:“三婶你放心,我还有弟弟妹妹要照顾呢,不会做傻事,还得麻烦你帮我继续盯紧赵秀娥。”
    听她这么说,李春燕紧绷的心弦这才松了松,又安抚了两句,踏着夜色回去了。
    这一晚,江苒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有什么东西逐渐在她的脑海里变得清晰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村里风平浪静的,赵秀娥老老实实,许松平那边更是看不出半点异样,有几次在路上迎面碰上了江苒苒,还一脸关切的点头示意。
    甚至还当着李忠富和村民的面,让大家多照顾照顾江苒苒姐弟仨,说什么毕竟是孩子,可怜无辜。
    这一举动引得村民们都夸许支书仁义厚道,是个大好人。
    要不是江苒苒知道了一些内情,还真是要被许松平伪装出来道貌岸然的表象给骗过了。
    不过,村里和谐平静的表象并没有维持多久,这不,才刚过正月十五,一颗惊雷就在村里炸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我回来啦!
    让小可爱们久等啦!
    爱你们么么哒!
    ~感谢在20191115 22:09:15~20191117 21:16: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karen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042章
    流言不知道从哪儿起来的, 一.夜之间,家家户户都传遍了,当初和林静书私会的那个野男人就是新调来的支书许松平。
    还说什么许松平和林静书早前就认识了, 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好像有人亲眼看见似得。
    大家本来就对这个新来的支书不甚了解, 格外好奇。
    这下有了关于他的传言,一下子就跟疯了似得,再加上这会儿农闲, 村民们没事儿就聚在一起扯闲篇儿, 那流言更像是长上了翅膀, 传的飞快。
    这可气坏了马翠莲。
    她听到那个贱人的名字反复被与自家男人扯在一起,气的头顶都快冒烟了,偏偏她刚出门, 就听见几个聚在一起的老娘们儿嘀嘀咕咕:
    “怪不得许支书对将那三个狗崽子那么好呢,还让村长多照顾, 原来人家是老相识啊。”
    “我就说以前真的有男人和那个坏分子偷偷来往, 没想到是许支书……”
    “看许支书斯斯文文的, 也不像那样的人啊,谁知道……”
    “嗨, 知人知面不知心呗。”
    听到这, 马翠莲抄起旁边的红柳条挥着就冲过去了:“你们这帮碎嘴子, 说谁闲话呢, 说谁闲话呢?”

章节目录

我穿成了锦鲤她姐[七零]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新御书屋只为原作者一斛江月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一斛江月并收藏我穿成了锦鲤她姐[七零]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