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煦之忽然正色道:“不是这个不错。”
    郁清梨狐疑的瞧了瞧江煦之,江煦之被她打量的不自在,偏过头,脖子却红了起来,扯开话题咳了咳道:“找你又不在铺子中,酥饼都凉了半分了。”
    郁清梨将酥饼托到眼前,抬头瞧着江煦之道:“下次咱们一道去茶楼现吃。”
    袖桃心满意足,顿时有一种世子爷长大了的欣慰感,伸出胳膊肘怼了怼古川,示意他头低下来些,悄声问:“世子是特意给我家姑娘送点心来了么?”
    古川嗯了一声,“不然你以为我们是为了受冻?”
    袖桃长长的哦了一声。
    *
    “哟,郁姑娘,您可回来了。”
    一直在铺子等着郁清梨的一名宫人忙站起身,发现她身后的江煦之,忙躬身作揖,“将军。”
    “公公怎么来了我这铺子?是皇后有事?”
    这宫人是皇后身边的,郁清梨记得。
    “可不是,上次瑾妃那么一闹,气的皇后好几日没睡个安稳觉,这几日将瑾妃禁了足,免得她再惹是生非,皇后叫老奴来代瑾妃说一句,上回惹了郁姑娘受惊了,怎得就带着郁姑娘去了长仪殿,真是造孽。”
    郁清梨愣了愣,道:“长仪殿怎么了?”
    忽听江煦之打断了二人的对话,问道:“公公来这边是皇后有什么吩咐?”
    那公公也就忘了继续方才的话,笑道:“可不是,过两日乌君国有人来,便也算是大节会了。前几日娘娘瞧着苏顺仪跳舞时的首饰不错,一细加打听,连着衣服首饰竟都是郁姑娘所做,真是稀奇了。”
    “娘娘叹,宫里的裁作倒是没有郁姑娘这等子精巧的人儿。”
    公公笑着拿起身边小宫人托着的盒子,呈到郁清梨面前。
    郁清梨心下明了了大半,将点心递给袖桃,伸手接过公公送来的方形锦盒,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盒盖,瞧见里面铺的上下两层首饰与衣物,便道:“娘娘既然委托我,民女自然会将这些做好,待这些做好,我便尽早送与宫中。”
    公公客气笑回:“有劳郁姑娘。”
    待一行宫人走后,江煦之有些心疼的扫了眼自己排队排了许久的点心,试探着问向郁清梨:“点心怕是凉了,不好吃了,你便不要吃了吧。”
    郁清梨扫了一眼,也没反驳,道:“那就先不吃了,我去忙这些了。”
    伸手扬了扬手中的锦盒,随后便急急朝着后院走去了。
    江煦之瞧着她走远的身影,莫名有几分失落,看着袖桃手中的酥饼,出了神。
    袖桃抱着那包酥饼,原先还是扬头瞧着郁清梨走远的身影,收回视线,发现江煦之正紧紧盯着她怀中的酥饼,那手颤了颤,磕磕巴巴问道:“怎,怎得了世子?”
    江煦之收回视线,摇摇头,没说话正,径直走了。
    倒是古川指着袖桃,半天没说话,这一开口,便是指责郁清梨:“你们姑娘真是的。”
    袖桃开口要回,古川也一溜烟走了,她提起酥饼的麻绳结,置于眼前道:“特意去买的直说便说,这有什么好羞臊,姑娘以往追着赶着去讨好,不也都有么?怎到世子这边,反而扭捏起来了,真是。”
    叹了口气,又道:“罢了,我便是再吵姑娘一回。”
    随即一笑,朝着后院迈着步子跑了去。
    作者有话要说:  阿梨:钢铁直男...
    世子:直不直要看对谁。
    阿梨:比如?
    世子:比如......(沉思)你......
    阿梨(惊恐):啥意思?弯的?
    世子:......反思一下,到底你直我直。
    第48章
    寒风凛冽, 雾气沉沉,沿春河的河面像烧开的水,冒着薄薄轻烟。
    郁清梨将小竹篓放进马车, 又回去抱了个盖腿的毯子, 这才一掀裙裾, 要上马车。
    只听身后传来江煦之的声音,驾轻就熟的问话:“去哪儿?”
    惯与他审问罪犯似的。
    郁清梨手一顿,回过身去瞧江煦之, 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声, 道:“去摘些染色用的染料。”
    江煦之将手中的马鞭交予古川, 继而追问:“去哪儿摘?乌山?”
    乌山是距京都最近的一座山,那座山陡峭,长满了各色草药, 莫说是染料。
    郁清梨点头,将手中的毯子送进马车内, 才道:“嗯, 趁着今天还没下雪, 这几日断断续续下雪,今日若是不去, 明日大雪封山, 连着小半个月都去不得了。”
    江煦之看向她, 又瞧了瞧立在身后的袖桃, “就你们两个?”
    郁清梨回:“不是,还有车夫,不过耽误不了什么工夫,早间去,下午就回了。”
    江煦之沉默了许久, 似乎在酝酿什么,郁清梨等不来他的后话,转身又要钻进马车中,忽听江煦之开口在她身后略显生硬的道:“袖桃别去了,我随你一同去。”
    郁清梨一愣,瞧见江煦之移开眼睛,示意袖桃回屋。
    袖桃没敢抬步子回去,等候郁清梨回答。
    江煦之在众目睽睽下言辞正色道:“你们两个姑娘进山不安全,我陪着比较好,天寒地冻,袖桃便不用去赶着受这罪了。”
    袖桃缓缓瞪圆眼珠子,世子爷这话好巧妙,不晓得还要以为是心疼她一个小丫头了呢。
    不过既然世子已经发话,也不好再眼巴巴凑过去,倒是吵了他们二人,遂恭恭敬敬道:“是,那我便在铺子中等姑娘回来,我替姑娘准备好旁的东西。”
    郁清梨有些不解,问道:“你去做什么?今日不必去校场?”
    江煦之摆出大义凛然,舍己为人的模样正色道:“既然你是为了将士准备冬衣,这里面尚且有我一件衣裳,我不去岂不是不像话?走吧。”
    又催促了一句。
    郁清梨满脸问号,回他道:“不是啊,我是为皇后准备的宫装,怎得就是为了冬装了。”
    江煦之张口便回:“那我更要去了,这是身为臣子的职责所在。”
    催促在三,郁清梨不好再搪塞,只能上了马车,江煦之方要一道挤进来。
    又被打断了。
    只见白铃晃晃悠悠的朝着这边走了来,瞧见江煦之正要上马车,忙小跑过来笑道:“将军这是要出门?”
    江煦之撒开车帘,嘴角笑意霎时敛去,面上又恢复了一片清明淡漠,蹙眉道:“公主有事?”
    白铃温声细语道:“这是我做的一些点心,特来送给将军尝个鲜。”
    随即笑着扬了扬手中的食盒。
    江煦之没接,背手站在马车旁,又听白铃问道:“将军这是要去哪儿?我今日恰好闲来无事。”
    江煦之只是敷衍道:“去乌山有事。”
    却并未言明,想用乌山吓退对方。
    哪知白铃没有半分眼力见,一听这话,忙笑到:“哎呀,我们小宛国还没有山,将军去乌山,那我一并去瞧瞧?”
    这话虽说是问话,手却已经去掀轿帘,江煦之没来得及拦。
    白铃的面色一瞬就变了,她瞧见郁清梨正在拿绒毯朝自己腿上盖去。
    郁清梨一抬眼,对上白铃的目光,有了几份怪异的感觉,收了视线,干笑着同她招了招手。
    只听江煦之冷冷道:“山路崎岖,公主金尊玉贵,怕是适应不了。”
    白铃那一丝异样转瞬即逝,旋即挂上了柔柔笑意,同江煦之道:“这有什么不好适应,男子会的,我一样不落,更何况只是爬个山,也... ...”
    “公主,马车内坐不下了。”江煦之打断了白铃的后话,眼神中含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白铃便是再死皮赖脸,现下也不好一直央求了,随即干笑着哦了一声,略带惋惜,伸手将食盒送到江煦之面前,道:“不过我点心做都做了,将军路上带着,也好充个饥。”
    江煦之张口便道:“这一路有食肆,况且我不爱吃甜的,便谢过公主的好意。”
    白铃脸上的笑此时有些挂不住了,她咬住下唇,垂下头去。
    却见郁清梨不知何时探出头,面向白铃,笑道:“公主这食盒真好看,若是不介意,可否由我带上路?”
    她是来解围的,毕竟众目睽睽之下,江煦之这般不给面子,莫说女儿家羞臊,便是旁人,都要觉得没面子。
    白铃却并不感激郁清梨,只是将那东西不客气的推进郁清梨怀中,随即对江煦之一屈腿,旋即道:“那若是下次得空,再请将军出游。”
    不等江煦之回答,就仓皇的转身逃开。
    郁清梨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食盒,又看了看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只觉得那么个高傲的人,有了些狼狈的感觉。
    何苦呢,她不知道原主是不是曾经对江煦之也是这样,只是如此姿态,真的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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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二人坐在马车中, 江煦之忽然开口问郁清梨:“我方才是不是太过了些?”
    郁清梨一愣,啊了一声,似乎没想到江煦之会问她这种问题。
    其实不用问, 他自己心里也是知道的吧。
    虽说是强硬了些, 倒也不算错, 以为他心中有愧,便宽慰道:“话虽冷硬,但是也是为她好, 若是好声好气, 便显得滥情了。”
    江煦之长舒了口气, 看来郁清梨是明白他的意思了,原先怕她是木头。
    这平素少言寡语的江煦之,话匣子也就打开了, 他道:“若是同她温声细语,那便不是我, 于她, 于我, 都不是好事,我不想对谁都好, 你明白吗?”
    郁清梨掀着盒盖, 想瞧瞧白铃给江煦之做了什么爱心甜品, 江煦之的话也左耳进右耳出了, 只是应付道:“明白明白。”
    江煦之瞧着她的模样,便知她没听,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再继续说下去。
    待郁清梨回过神, 才发现江煦之再未说话,讶异到:“你怎么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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