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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马之后秦姬凰一直不说话,只顾甩掉后头那些碍事之人,一路向山上纵马狂奔。
    两人于是沉默,耳畔只剩雪风呼啸。
    一前一后,因身紧紧贴着身,被熟悉的气息包裹,四周渐渐地就不那么寒凉了。
    因为种种不得已,她们从来无有粘腻的时候,顶多春宵一夜而已。
    所以楚怀珉主动依偎入怀,秦棠景眯紧了双眸,胸膛仿佛燃烧起了一团烈火。一边驱使长凫放慢步伐,一边她伸只手,拥上楚怀珉那把纤柔腰,声微沙:“此仗过后,随我走,可好?”
    前几天匆匆见了一面,话都没来及说半句,每次分离又都是无数个日夜。所以等不及回话了,秦棠景长腿一伸,旋即施力,撑住上半身跨坐到楚怀珉前,两人终于面对面,她嘴角噙起丝浅笑,将手勾到楚怀珉脖颈,倾述思念:“我想你。”人微微前倾,额头抵住她的,鼻息融成一起。
    多么动情感人的一句话,楚怀珉动心了。
    就在那一瞬间,眼中只有彼此,而两人唇齿相依,这就是楚怀珉给予的最好的回应。
    “我也想你。”
    这是她的真实想法,毫不隐瞒,思之入骨。
    秦棠景于是心花怒放了,因为这一句,满心欢喜地抱着楚怀珉来了个长吻。
    “此仗过后,这里与你都无关了,不要再离开我,随我走,可好?”
    吻过了,秦姬凰开口,依然是这个问题。
    楚怀珉闻言闭上眼,感受着身前那人有力的心跳声,噗通噗通,每一下都是如此美妙,半晌她才极轻地反问了句:“你能走去哪,我又能走去哪呢?”
    “随我回秦国,等我复位后,再举行当日未完成的立后大典,做我的王后。”
    无半分犹豫,秦姬凰一字字抑扬顿挫,如此清晰。
    王后?绕了那么大圈似乎又回到了原点,而这个点死活绕不过去,楚怀珉抿唇,继而有些发笑,眼角都泛起了泪光,更多的是,她在笑秦姬凰傻。
    那么聪明一个人,居然被情所困。
    如果哪天知道了全部真相,知道自己一直蒙受欺骗,还会这么倾心相待么?
    秦楚两国是个生死结,国仇家恨岂是嘴巴上下碰碰便能化解。
    “大王赢了天下,九州大地尽归所有,在下只是一介草民,当不起如此重任。”
    “孤王记得,上次你也是这么推辞。”秦棠景看着她,心间默默叹了口气,“而这一次,整个江山都是孤王的了,今后你还怎么压我一头?”
    楚怀珉默不作声,沉吟了一会,这才淡笑着道了这句:“我输了,回天无力了,也许只有等大王不做王,我才有机会吧。”
    “你真认输了?”长公主居然输了,不知道为什么,秦姬凰就是不信。
    “真输了。”楚怀珉点头,微微地笑,“永远也压不过大王一头了。”
    秦棠景皱眉,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可是越想心里就越发酸,手也箍紧了楚怀珉腰,脱口就说了声不太明智的话:“天高海阔,就算我不做王,总有你我容身之地!”
    因为王这个身份,她有太多太多顾忌,因为楚怀珉那个身份,她同样也有太多太多顾忌,那如果不做王,是不是就能两全?是不是就能如她所愿?
    “大王这份天真,难得可贵,在我这尚且可以保留,可等将来到了朝堂,你便是那尊贵的天下之君,是天子,再也容不得半点天真。”
    那厢楚怀珉发话,声音轻缓,她捧着秦棠景脸碰了碰她的鼻尖,话落那刻却挺直了腰背。
    人一走,怀抱落了空,寒冷的风吹进两人间隙,秦棠景的心窝跟着拔凉:“天下之君?依你的意思,你已经认为我坐定了天下那个位子,难道你不跟我分高下,争输赢了么?”
    楚怀珉正视前方,私底下把手越过秦棠景去捞缰绳,一边平静地回道:“分高下争输赢,那是小儿游戏,当不得真。大王的敌手,以后也不再是我了。”
    秦棠景顿住,一口气闷在喉咙里许久许久,胸膛那团火却是顷刻间灭了个一干二净。
    长凫依然往前走去,走得极慢极慢,可到半山腰用不了多久了。
    “那天城郊外,我见你伤得不轻。”握住缰绳那刻,楚怀珉低眸看了眼秦姬凰膝盖处。
    “小伤,为你去死都值得。”秦棠景道,语气不太好,显然带了几分怄气,“战败后为何不愿来找我?宁愿藏在这处荒山野岭,继续替宋容卖命?我真搞不懂,你到底要做什么?”她一双眸子紧锁楚怀珉目光,绝不给对方逃避的机会。
    楚怀珉也没逃避,回望着她:“这个地方很危险,你不该来。”缰绳在手,已抢回了长凫控制权,也将秦姬凰拢在臂弯内,“有些事,我说不清也道不明,但你要知道,我楚栖梧心上仅此你一人。今生能与你相识,是栖梧之幸。”一个吻,落在秦棠景额头。
    秦棠景突然心悸,为这异常皱起了眉,全然没了情爱心思,很快明白楚怀珉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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