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值得注意的,可能就是他性格上自某天开始的突然改变,蔚封敏锐察觉到可能发生了什么,问道:“为什么问这个,小宏怎么了吗?”
    雀宁迟疑了下,没有隐瞒:“他最近稍微有一点点不对劲,希望是我多想了。”
    “他从小身体一直没出现过什么问题,成年之后出国的那段时间和我不像从前那样亲了,但也没听说过生病之类的事。”蔚封想了想,道,“如果非要说的话,就是今年四月份的时候性情发生了挺大的变化,就像受了什么刺激突然长大了一样,你应该也知道他之前是什么样子吧?”
    又跟蔚封就这个话题讨论了一会儿,没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雀宁谢过蔚封,并请他如果有机会帮忙打探一下,因为他很确定,如果蔚鸿之身体真的出现了什么无法挽回的问题,大概率会瞒着他,直到彻底瞒不下去的时候。
    从泽锐娱乐的大楼里出来,雀宁没有急着去拦车,他在台阶上站了会儿,眉头皱着。
    手机在这时弹出了一条消息,雀宁提起精神,将其点开。
    张秘书:【好像没有……最近也没见蔚总提过身体不舒服之类的,白天也没请过假,如果去医院检查的话时间会不够吧。】
    他今早给张嘉郡也发过消息询问,问她最近蔚鸿之有没有去过医院之类的,张嘉郡作为蔚鸿之信任的秘书,知道的事情应该很多。
    可收到的仍然是否定答案,疑虑和担忧并未因此得到缓解,反而愈加浓烈——蔚鸿之谁都没有告诉,在某种意义上已然是不妙的代言词。
    既然其他人也都不知道,就直接从鸿哥嘴里打探吧。
    短短几分钟,雀宁心中已然有了计划的轮廓,他用力深吸口气,按捺住心中几近疯狂的冲动,这是他第一次那么迫切的想要做成一件事,甚至比暗恋时期守着睡着蔚鸿之想要偷吻的**更加迫切。
    因为比欲更浓烈的,是爱。
    第123章套话
    蔚鸿之在晚上六点十分回到家他将公文包放在一边在玄关处换鞋,一颗颗解开衬衣扣子,看到雀宁正窝在沙发上,电视不开手机不看就抱着烧仙草有一下没一下地摸,有点稀奇,问道:“怎么样?”
    雀宁被问询声惊扰,回头看过去,“嗯?”了一声后才反应过来蔚鸿之在问他什么,移开视线含糊回道:“有点不太符合预期,PASS掉吧。”
    “你自己决定就好。”蔚鸿之见雀宁有心事还以为只是工作上的问题识趣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抽了抽鼻子,嗅到有食物的香气,转而问道,“吃什么?”
    “我随便做了点。”雀宁松手烧仙草从他腿上跑走他站起身走向厨房,将保温箱中的饭菜端上桌。
    蔚鸿之看了眼菜色便知道这绝对不是随便做了点他挑了下眉意外道:“呦这么丰盛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哪有什么好日子,如果非要说的话,算我们认识的第二百天吧。”雀宁似随口说出这句,但以蔚鸿之对他的了解,故意闪躲的目光,紧绷的身体和颈边泛起的绯色,都表明了雀宁的准备绝不是无意义的,大概率像他最后一句说的,想过个纪念日。
    他穿进书中时在三月份,来到的第一天就认识了雀宁,现在刚到十月,粗略算一下,差不多也二百天了。蔚鸿之没仔细去算,他笑了下,道:“你不早说,我们还可以出去吃。”
    “在家里吧,在家里比较放松。”雀宁拉开椅子,但在坐下之前,突然想到什么,走到吧台处的酒柜前,指尖在精致中透着奢侈的瓶身上掠过,最终握住黑桃A香槟黑色的瓶颈,小心将它取出来。
    “喝点吗?”雀宁问道。
    “行。”蔚宏的身体酒量实在可惜,平日里如果不是必须要喝蔚鸿之是不太沾酒的,他怕醉酒会让他这外来的灵魂和身体的契合度降低,也怕醉得意识不清时会做出不该做的事,但如果只有他跟雀宁两个人,他愿意稍微喝一点助兴。
    雀宁拿出高脚杯,又去取了冰块,晶莹剔透的冰块碰撞着滚入杯中,紧接着被馥郁的香槟浸没,这一瓶酒在蔚宏的酒柜里算是价格最便宜的一批了,750ml的一瓶市场价8800元,在一众数万或数十万的名酒中格格不入。
    当然,雀宁也正因为此才选了这瓶,在蔚鸿之床底发现裸画的那一夜,他在崩溃中喝掉了半瓶威士忌,他喝着品出绝对是好酒,却仍在事后得知它的价格时吓得整个人都凌乱了。之后雀宁特地查过这一柜子酒的价格,知道这一整柜子的价值大概跟蔚鸿之放腕表的柜子差不多。
    “要不要关了灯点个蜡烛?”淡淡酒香中,气氛已然暧昧起来,蔚鸿之寻思着正好来个烛光晚餐,他打开冰箱上层,在最深处找到了两根蜡烛,只不过非常不巧,是白色的。
    蔚鸿之:……………………
    为什么会有白色的蜡烛?
    他想象了一下蜡烛被点燃放在桌上的阴间场景,忍不住笑了,把蜡烛重新塞回最里面,蔚鸿之关上冰箱,道:“就这样吧。”
    虽然蔚宏本人艺术细胞少的可怜,为了更好的撩妹,仍然买了唱片机在家里,参考蔚宏留给他的记忆,蔚鸿之很快调试好索尼的黑胶唱片机,优雅的古典音乐传出,钢琴和小提琴的音符纠缠,颇具影视剧中才会有的情调。
    “好了,开始吧。”蔚鸿之终于坐到桌前,一般在纪念日的就餐前,需要送个礼物给对方,他之前根本没想过会有这样一处,什么都没准备。
    但这可难不倒蔚鸿之,他从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一块早晨在张嘉郡那里顺手拿来的水果糖,是那种小时候经常见到的,吃过之后还可以收集颜色鲜亮揉捻时会发出脆声的包装纸。他拽过雀宁的手,将糖放在他掌心,郑重道:“希望你跟我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能过的像这颗糖一样甜。”
    蔚鸿之很成熟,而成熟在另一种意义上代表着他很少会专门去说情话哄人,也正因如此,鲜有的甜言蜜语才更加惹人心跳脸红,雀宁唔了一声,收下了这颗显然是因为忘记准备礼物才给他的糖——这根本怪不得蔚鸿之,如果不是他为了找个合适的理由专门翻了日历,也不会想到今天是两人认识正好两百天的日子。
    雀宁的手艺素来合蔚鸿之胃口,在音乐声中两人边吃边聊,蔚鸿之说着他今天工作时遇到的大小事情,紧接着又聊起游戏刚出的活动和礼包,还有昨天晚上社交软件上跟人高强度对线的心得,说道即兴处喝上两口酒。雀宁听着忍不住应和发笑,注意着蔚鸿之手边的酒杯,在它就要空掉时重新给他添上。
    一直到微醺,蔚鸿之才想起来好像没计算究竟喝了多少,跟雀宁在一起他不需要顾虑这个问题,想着喝醉也许会让本就不太稳定的灵魂状况更加不妙,便将在雀宁想要再给他添上时拒绝道:“不喝了,再喝就要醉了。”
    “有我在就算醉了也不用怕吧。”雀宁望着他,蔚鸿之的脸已经明显红了,整个人处在一种微妙的亢奋中,他知道,只要再加把劲,以鸿哥的酒量,很快就会撑不住了,“再陪着我喝一点吧,就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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