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金生不认识谁是金爱伦,但听陈眉嘉这语气,似乎很不喜欢这个人,便问:“这个人什么来头?”陈眉嘉道:“是个衙内,不学无术,高中时因打架被开除,后来托关系弄了张毕业证,在社会上闲混,早几年仗着老爹的势力赚了的小钱。这个家伙一直对我们家潇潇有企图,又是风月场中的老手。以潇潇的单纯,我担心她会上当受骗。”
    张金生道:“你说的我懂了,这样吧,我回头跟她谈谈,争取让她跟我合作,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张金生说着就开始动手动脚,陈眉嘉推开他说;“我下午还要上课呢。”
    张金生道:“奇怪了,你给学生上课和跟丈夫做..爱,两者之间有冲突吗?”
    陈眉嘉推拒不掉,只好听任张金生的摆布,往日张金生战力持久,今日显然不在状态,五分钟后就结束了。
    陈眉嘉道:“你太累了,下午好好在家休息休息。”
    张金生有些愧疚地说:“昨晚折腾的太久了,是要好好休息一下,晚上咱们再来过。”
    陈眉嘉笑笑,张金生这样的大忙人,说的话最是不可信了,他能在家呆多久本身就是个大问题,说不定一个电话就被叫走了呢。
    张金生关了手机睡了一觉,看看窗外已经是黄昏,洗了个澡就去了金辉大厦,在低层的咖啡厅约见了凌潇木。
    凌潇木道:“你是替我姐来做思想工作的吗?”
    张金生道:“no,听说你要大展宏图,我特来助一臂之力。”
    凌潇木心里却有些不信,道:“你别忽悠我了,我知道我姐不喜欢他,她总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人。我都这么大了,何况还有你这位大企业家帮我长眼把关。”
    张金生道:“那是,你放心大胆的去做吧,捅出篓子来我给你收拾。”
    凌潇木欢呼雀跃。
    张金生喝了口咖啡,对凌潇木说:“回头把你的合伙人约出来,我见见,此外,作为你的姐夫,我有义务提醒你,做生意就是做生意,千万别跟生意伙伴玩感情。”
    凌潇木想跟他大吵一场,想想还是算了,只是翻翻白眼,嘀咕了一声。
    张金生道:“你同意了就好,我还有事,晚上不一定回去吃饭了。”
    凌潇木晚上吃饭时把张金生的话跟陈眉嘉说了,陈眉嘉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己的妹妹自己不是不想帮,而是实在对那个金爱伦不放心,本指望张金生能出面阻止她胡闹,结果他比自己的妹妹还不靠谱。
    这时候梅姨拿了一个手机过来,跟陈眉嘉说是在厨房外小客厅捡到的。
    手机是张金生的,关着机。
    凌潇木一把抢过来说:“我来检查一下张大老板在外面有没有干坏事。”
    陈眉嘉呵斥道:“你干什么。”
    凌潇木吓了一跳,道:“姐,你那么大声干什么,你是教授,你要面子,我就不要什么面子,我看我的,不管你的事。”说话时已经开了机,突然就被一阵短信炸晕了。
    一共有十二条提示未接来电的短信,凌潇木一条一条地看下去,除了两个陌生号码,都是公司和业务号码。
    再偷偷察看他的短信和通讯记录,突然叫道:“姐,张金生有外遇了!”
    陈眉嘉是个讲面子的人,这话被妹妹当着两个保姆喊出来,顿觉脸皮一红,强作镇定道:“你别胡说。”
    凌潇木已经火冒三丈了,“死要面子活受罪,你再不行动,老公就是别人的了。”
    凌潇木当即给张金生的秘书鹿佩佩打电话,问张金生在哪,鹿佩佩道:“董事长下午没来办公室,他的业务电话不通,但私人电话是通的。”
    凌潇木立即就把电话挂了,拨通了张金生的私人电话,劈头就问:“罗红云是谁,他在凯宾斯基708等你做什么?”
    张金生不答反问:“我手机怎么会在你那?”凌潇木道:“别打岔,现在就回答我的问题,罗红云是谁?”张金生道:“是谁,你自己过来看呀。”凌潇木说:“你以为我不敢。”正要起身,转念一想,嘿道:“你当我傻啊,我去了你不会跑?”
    张金生哈哈笑道:“那我就没办法了。”
    凌潇木气恼地大叫道:“你,你,混蛋!”
    这时候一个粗豪的声音说道:“妹子,我就是罗红云,沈阳迦南建筑工程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张董旗下的水岸名都内装饰工程就是本公司承包的。我不是女人,你一听就听出来啦。名字这玩意儿,当年都让我一个不着调的小姨子给害的,她生不出丫头,就把我当成她丫头养了,你说这玩意不坑爹吗。我跟你说妹子,我在全国各地被捉奸n多回了。真的,不骗你。不信明天我把我的身份证拿给你看。”
    凌潇木道:“你,你是张金生请来的救兵吧,我信不过你。”
    说完就心慌意乱地挂了电话,当初为了寻求道义上的支持,凌潇木是开着外音的,这一回却是无话可说。
    四十分钟后,那位“红云小姐”就亲自登门道歉来了,四十多岁的一条东北大汉,鞋拔子脸,长的有几分像赵本山。
    罗红云来的理由是答谢张金生对他和他的公司的关照。
    至于其他的,大家当然都不会提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送走罗红云后,陈眉嘉横了凌潇木一眼。
    凌潇木心虚地说:“我还是出去躲躲吧。”
    正准备出门,张金生已经回来了,一只手按在门框上拦住她的去路,凌潇木吓了一跳,小心脏突突乱跳,脸也红了,讨好地朝张金生抛了个笑脸。
    张金生却没跟她客气,顺手把她揪了回来。
    凌潇木想走走不成,想躲又躲不掉只能一旁尴尬地笑着。
    陈眉嘉也有些尴尬,妹妹凌潇木的胡闹她至少是纵容的。
    张金生没有为难姐妹俩,而是说:“罗总是路过南州,顺便过来看看我,晚上还要去北京,我准备跟他一起过去,如果有机会我还要在长安街上竖起自己的标识。”
    陈眉嘉道:“你几点走?”
    张金生看了下手表说:“两个小时后。”凌潇木忙说:“姐,你们休息,我去给姐夫收拾行李。”说完就赶紧溜了。
    晚上九点,凌潇木开车把张金生送到机场,之所以要送,一来是为下午的事赔罪,二来是关于投资影院的一些构想想跟张金生交流一下。下午张金生走后她跟金爱伦通了个电话,交流了一下,但还有些关键细节需要跟张金生沟通,张金生是个大忙人,这样单独的交流机会十分难得。
    张金生一边应付着,一边发短信,柳闻莺已经上了火车,明天上午到北京,他晚上到北京,休息一晚,明天上午跟罗红云四处走走,正好晚上能跟她会面。张金生告诉她自己的行程,让她注意安全。
    柳闻莺给他发了个红唇。
    凌潇木谈了自己的想法,见张金生还在发短信就很不满意地说:“你究竟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呢。”
    张金生道:“听着呢,你继续说。”
    凌潇木赌气说:“已经说完了。”
    张金生这才收了手机说:“如果你充分并正确地表达了金爱伦的意思的话,我很想见见你的这位合作伙伴,看起来他简直是个奇才啊。”
    凌潇木喜道:“是吧,我也觉得我的思路很新奇,等你从北京回来我就安排你们见面?”张金生点点头,又问:“他以前追过你?”
    凌潇木立即拉下脸来:“说来说去,你还是受我姐的委托来做的我工作。”
    张金生道:“这跟陈老师无关,是我好奇,他真的追过你。”
    凌潇木做了个深呼吸说:“本人在初中时,不客气滴说也是校花一朵,追我的人可多了,他只是其中之一。”
    张金生哦了一声,道:“那时候陈老师就把你看的很紧吧。”
    凌潇木道:“你说吧,简直是严防死守,我的那帮追随者们一个个在她的猛烈攻势下全部阵亡了,所以本人也只好寂寞地一个人开放了。”
    张金生笑道:“初中不应该谈恋爱,这点我赞同陈老师的做法,到了高中,你就成了杨锐的女朋友,也就没人再追求你了吧。”
    凌潇木道:“哎,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八卦,这样好吗?”
    张金生刚刚不小心提到了杨锐,心中正后悔,顺势便道:“我的错,我错了。”
    到了机场,张金生嘱咐凌潇木道:“等我回来,在此之前,你不要做任何重大决策。”凌潇木道:“知道了,一路平安。”
    在机场的除了罗红云,还有南州万震集团的老板郑重,万震集团名头很大,但实力一般般,老板郑重做建筑起家,现在也开发民宅,因为质量不过关,被投诉很多,所以他的公司变更字号也很频繁,号称郑百变,这个人张金生很看不上眼,但因为是罗红云的朋友,所以也就只能结伴同行。
    郑重眼尖,看到送张金生的是一个年轻少妇,便道:“张董有福,家有教授级高级知识分子坐镇,还有一个千娇百媚的小姨子,这又是谁家的?秘书、助理,还是红颜知己。”
    罗红云道:“老郑,别瞎咧咧,这是张董的小姨子。”
    郑重道:“嗨,我就说嘛,眼神不一样,姐夫,小姨子,我懂了。”
    张金生懒得跟这个人多废话,笑了笑就一起去了贵宾室,里面还有两个南州地产商,一个是德隆公司的周洋,周洋眼小,为人十分滑头,绰号“小眼泥鳅”。另一个五十多岁,其貌不扬,原来叫张品德,后来发达后改名叫张德品,做小商贩起家,为人貌似忠厚,实际是个薄情寡义之徒,发家之后一脚踹开结发妻子,娶了省戏剧团的一个年轻演员,四处招摇,有人据此讥讽说发达过后就不要品德了。
    不过品德归品德,张德品的生意这两年越做越大,年前还取代宋半城成为南州房地产联合会的常务副会长,号称“南州地产一哥”,但实力距离宋半城还差几个张金生。
    闲坐聊了两句,周洋便眯缝着小眼问张金生:“听说是你小姨子送你来的,她人在哪呢,我一直想见见她呢。”
    张金生道:“郑总想见她,我回头给你们安排,她正想投资影院,你的德隆广场二期不正在招商吗?”
    周洋一听有生意做,忙收敛笑容道:“这事还请张董从中协调,事成少不了感谢。”
    张德品却摇摇头,笑道:“寡居的小姨子是要悉心爱护,然而也不是张董这么个宠溺法,投资影院,这有前途吗?”
    这话周洋不爱听了,便道;“怎么没前途,老张我们俩打个赌好不好,十年之内,中国的电影事业一定大火。”
    郑重道:“你当然说大火了,你投资的每个广场都预留搞影院嘛。”
    张德品道:“这叫屁股决定脑袋。”
    罗红云却道:“这也是脑袋决定屁股,房产是周总开发的,周总不看好自然不会预留,当然预留之后就更加看好了嘛。”
    郑重撇撇嘴,道:“罗总真是说的八面玲珑,滴水不漏啊。”
    张金生道:“罗总说的没毛病,首先是认识有搞头才去搞,搞了之后就愈发停不下来了,即使不好搞,那也要说好搞,对不对周总。”
    周洋道:“这到底是正规大学出来的大学生,就是比咱们看的透彻,说的清楚。”
    郑重道:“要论说话,这里还属‘一哥’最会说话了,德品我记得你小学都没毕业吧,怎么说话一套一套,不知道你底细的还真被你给唬住了呢。”
    这一说张德品坐不住了,便道:“学历只能证明学习的经历,本身并说明不了什么,对不对,社会是个好大学,我就是在社会这所大学里学到本领的,当然这并不代表真正的大学就学不到东西,是这样一个概念。”
    张德品这个人初一接触时觉得他很有内涵,但时间一久就能发现他的短处来,他是很会讲话,但说的内容空洞无物,听久了就觉得寡然无味。
    张金生不想跟他计较什么,一个人会不会说话和他会不会做事,以及事业上能达到的高度并不是一致的,有人拙于言敏于行,有人就很擅于说话,有人既不会说话也不会做事却偏偏能挣大钱,如此而已。
    聊了一会天,众人就登机启程,到了北京后,张金生没有联系柳闻莺,第二天跟着罗红云等一干人考察了北京的房地产市场,看到的景象让众人目瞪口呆。
    京城,不愧为皇城首善之地,地产水深的不可测量,对他们这些过江龙来说,暂时还只能以观望为主。
    考察完毕,各忙各的,张金生打电话给柳闻莺,柳闻莺道:“我在天/安/门等你。”
    张金生回:我爱北京天/安/门,天/安/门前白云飞。等着我。
    柳闻莺当然是来过北京的,天/安/门附近也不止来过一趟了,但有张金生陪着情况又有所不同,二人用了半天时间参观了北京的名胜古迹,品尝了各种小吃,晚上又考察了北京夜市,回宾馆的途中,张金生问柳闻莺:“对北京的观感如何?”
    柳闻莺道:“北京好大,居之大不易。”
    张金生笑道:“初来乍到当然会有这种感觉,但这座城市又是充满了魅力的,也是一个庞大无比的创业平台,任你有多大的本事在这也能找到施展的地方。”
    柳闻莺道:“那你呢,你对北京有何观感。”
    张金生道:“我的观感就多了,就这趟来说,因为有你,我觉得京城的空气里充满了荷尔蒙的味道。”
    张金生在电梯里就把柳闻莺好好嗅了一遍,两个人纠缠着进了宾馆的房间,抵死缠绵了一个小时。
    柳闻莺洗澡的时候,张金生跟陈眉嘉通了电话,通报了一下在北京的情况,陈眉嘉正在备课,便道:“你不必事事向我报告,倒是潇潇那你跟她说了什么,这两天忙的饭都不好好吃,班也不好好上,一门心思的去搞她的院线。”
    张金生道:“难得有这样的创业激情,理应鼓励。”
    陈眉嘉道;“你就使劲宠着她吧,要是弄出问题来,看我怎么找你算账。”
    张金生对着话筒亲了三下,就挂断了电话。
    张金生打电话的时候,柳闻莺洗完了澡,她很聪明地到外面买了点水果,回来后,就被张金生抱住。
    她表现的很乖,乖到近乎木讷,张金生很不满意地说:“柳浪闻莺,你的浪呢?”
    柳闻莺这才解散头发跟张金生好好闹了一场。
    次日上午二人去北京朝阳区写字楼最集中的地段考察了一下,下午张金生去宏图公司,柳闻莺回宾馆睡觉。
    张金生主持召开了一个座谈会,晚上一起吃了个饭。
    天黑才回到宾馆,对柳闻莺说:“我晚上要回去。”
    柳闻莺道:“这么急,我还没玩够呢。”
    张金生道:“没玩够就留在北京好不好,我准备在这里设个办事处,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项目。”柳闻莺笑道:“我还是回南州吧,否则你以后来北京就要战战兢兢了。”
    张金生想了想,同意了,二人一起回到南州,张金生先出机场,坐老左的车先回城,柳闻莺坐机场大巴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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