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屋子,余长乐盯着那个樟木做的凳子看了许久,然后,她吩咐品竹去将自己的琴取来。
    “小姐要去花园抚琴吗?”书棋好奇。
    余长乐偏头问“我记得章丽丽也在雅言堂读书吧?”
    “是的小姐。”书棋点头。
    余长乐笑了,意味深长道“我新作了一首曲子,想弹给章老夫人听。”
    雅言堂位于福城与青城交界处的凰山中,旁边紧挨着飞天瀑。
    凰山,因从山顶俯瞰,山体形似盘卧的凤凰而闻名。
    山中树木葱郁,每逢夏季,各种飞禽走兽,珍惜物种均可寻见,端的是钟灵毓秀,景色宜人。
    现在虽是初春时节,但冰雪消融,河水潺潺,清澈见底,水底鱼儿游动,岸边树木抽枝发芽,入目一片青色喜人,也可供人赏玩。
    余长歌久居余家,周围有周琴等人虎视眈眈,不得不谨言慎行,处处提防,如今进入山中,陪同的也都是自己人,她终于得到放松,心情极好,便命令车马慢行。
    一路游山玩水,晃晃悠悠,花了一天时间才赶到雅言堂。
    雅言堂的山门前,有一块形状似卧凰的石头,上书雅言堂三个娟秀的大字。
    旁边设有迎客的招牌桌椅,有一名女子低着头再写着什么。
    “小姐,到了。”
    余长歌下车,带领众人,走向前询问,如何进去。
    “令牌带了吗?”对方抬起头,笑着问。
    她长了一张瓜子脸,但容貌平凡,小眼睛塌鼻子薄嘴唇,还有不少雀斑。
    虽然是在笑,但看上去却有些刻薄。
    余长歌从荷包里拿出一枚木牌,递了过去。
    这是吉祥给她的,说是入学凭证。
    对方看到木牌,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没了,她嗤笑了一声,才道,“报下名字,留下五百两食宿费,带上令牌,往前面走,自有人接应你们。另外,最多只能带四个丫鬟随行,不准男人入内。”
    “还要交钱?五百两,那么多!”桃蕊瞠目。
    “来之前没人告诉你们吗?进了雅言堂你吃的喝的玩的住的都要学堂,不收银子,你当小姐们的吃穿用度是天上掉的吗?”那女子冷笑道。
    “怎么?没带钱?没钱就赶紧滚!”她眼神中充满嘲讽和鄙夷。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只是问问……”桃蕊小脸涨红。
    红萝拉住她,放下五百两银子,拿起令牌,报上余长歌的名字。
    对方见红萝拿出银子,撇撇嘴,没说话,低头写上了余长歌的名字。
    余长歌在旁边静静看着,一直没说话。
    她记下了那张统计的纸上,最上方对方的名字,张雪。
    因车夫是男人,就没在继续跟随,余长歌让红萝给了他些银子,让他回去复命。
    车夫一走,红狐自然而然的驾起了马车。
    一行人走了一会儿,见到了雅言堂的正门。
    大门旁有几个嬷嬷正在交谈,看到余长歌,其中一人迎了上来。
    红萝递上令牌,对方神色微讶,接过后笑道,“小姐随我来。”
    余长歌注意到她的表情,朝红萝使了个眼色。
    红萝点头,路上偷偷给她塞了银子,将一切问了个清楚。
    雅言堂闻名遐迩,分出去的令牌也有等级之分。
    最高级别的是玉牌,而后是铜牌,最此等的是木牌。
    那嬷嬷见余长歌穿戴不俗,以为是有钱人家的小姐,没想到拿出来的却是木牌。
    余长歌心中了然,也明白了张雪方才为何那个态度。
    “令牌不同,食宿费也不一样,小姐们的平日花销也都不一样。”那嬷嬷姓李,得了银子后,也认真讲解。
    得知玉牌的持有着,要上交五千两银子,桃蕊惊讶的话都说不上来了。
    “小姐拿的是木牌,只能住在三流所。玉牌的人住一等楼,铜牌住二级院,吃饭的地方也是如此,小姐到时候莫要走错。”
    “入学第二天,会通过考试来判定各位小姐们的学识情况,成绩优秀者,将由公孙夫人亲自教导。”李嬷嬷继续道,“小姐明日可要用心些,好好表现。”
    李嬷嬷将他们带到一处院落,便停下了脚步。
    “所有的马屁,统一有人照料。小姐快把东西拿走,马车我帮你们送过去。”
    余长歌道了谢,命红萝一起跟过去。
    她带着桃蕊红狐,进了院子。
    说是一处院落,其实就只有三间房,还有房间前面的一块地,院中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
    不过房间里还算干净,显然是常常有人打扫。
    桃蕊点上蜡烛,便去叠床铺被。
    余长歌刚坐下,门外就有笑声传来。
    “长歌在里面吗?我来看你啦!”
    来人笑容满面,正是余长歌说过的,倾慕余文的章丽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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