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子周一口气跑回东屋,屋内只点着一盏油灯,光线昏眛不明,他的动静闹得不小,惹得本在打瞌睡的宋沉寒惊醒过来,下意识看向火急火燎将门拴住的太史子周。
    “啧——”宋沉寒看清人影后,牙忍不住酸了一下。
    太史子周温声转过头,看着宋沉寒毫不避讳的视线,尴尬地想要用脚抠地。
    他只穿了一件帛裤,连上身的中衣都没穿,白皙修长的身子上全是红艳艳的鞭痕,左乳尖上的铃铛往摘了,刚刚只顾得躲着两个魔鬼,连身上细微的疼痛与不适都忘了。
    太史子周垂眸看了自己一眼,脸红得要烧起来,侧身拽掉乳夹,疼得他嘶嘶吸气。
    将中衣套上后,他冷静了几秒,才走到雍兰泽榻前:“他的药喝了吗?”
    宋沉寒微微颔首:“高热已经退了,药中有镇痛安神的成分,这会儿睡得正熟呢。”
    太史子周将指尖搭在雍兰泽手腕内侧,确定他身体并无其他异常,悄悄松了口气。ъlρǒ1㈧.νì⒫(blpo18.vip)
    宋沉寒起身从包袱里拿出一只粗瓷瓶:“这药你拿去用吧。”
    太史子周看着放在桌上的小瓶子,神色复杂地看着宋沉寒一眼,犹豫了片刻,小声问道:“那两人……一直都是如此吗?”
    宋沉寒笑着说道:“你指的什么?”
    “房事。”
    太史子周声音很轻,但宋沉寒还是听清楚了。
    宋沉寒沉吟片刻,答道:“自我遇见他们后,便一直如此。”
    “你逃不出掉的话,就得慢慢习惯这种生活。”
    宋沉寒偏首看着无知无觉的雍兰泽,唏嘘道:“白姑娘愿意碰你,意味着你还有价值,至于这位小兄弟……白小姐能不能让他活着离开,还很难说。”
    太史子周觉得他们这一行人都是疯子,可是他现在也不敢忤逆白月初,刚刚被鞭笞的羞耻感还未褪去,眼下又被灌输了这么一通话,他整个人都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鞭子留下的红痕微微发热,会有一点点痛,最痛的是胸前两粒,还有被抽肿的股缝,与被灌肠又遭鞭柄捅开的菊穴,玉茎也有点疼,抽在他坚挺性器上的那鞭不仅直接让他泄身,还留下了很大的阴影。
    那种疼痛与快感密密麻麻交迭的滋味太吓人了。
    以后一定要避着那两人走,不然他这辈子真就完蛋了。
    “早些休息。”
    宋沉寒不欲与他多聊,困顿不已地爬上另一张小榻,将被子拉好,侧躺着睡去。
    太史子周看着瓷瓶犹豫了许久,将药攥在掌心,退掉衣裳和帛裤,小心翼翼地上着药。
    药瓶虽然不太好,但熬制药膏的药材却不错,药香味儿让他内心稍稍安定,指尖在红痕上慢慢将药膏推开,只是碰到红肿的乳尖时,他咬着牙才没泄露颤音,至于臀上的伤痕他根本不想管,但是不擦药晚上肯定会一直睡不着。
    全身涂完药膏后,他趴在枕头上重重吁出一口浊气,太难受了。
    太难熬了。
    ……
    次日清晨,太史子周醒过来时,身边的雍兰泽已经醒了。
    他正跟自己较劲儿,努力想要自己下床。
    太史子周立刻翻身坐起,扶住他的肩膀,一手托着他背后:“你想做什么?我帮你。”
    “去茅房。”雍兰泽脸色十分难看,夹紧了腿,声音又小又弱。
    太史子周也有些尴尬,但还是扶着他去了茅房。
    两人刚走出屋门,就看到院子里一静一动的两人。
    白术穿着单薄的寝衣和黑色的裤子练剑。
    他的剑又快又狠,气势如虹,剑风一扫,墙下的枣树枝丫便齐齐断落。
    白月初坐在轮椅上翻看着一卷竹简,手边摆着一只茶壶,和两只茶盏,茶盏内热气腾腾。
    这二人看起来都是十分契合,太史子周脑子里过了一句,很快气愤地将“神仙眷侣”这词儿从脑海中甩出去,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邪恶得要死。
    宋沉寒跟在他们俩身后走出屋子,伸了个懒腰,招了招手:“我去做饭。”
    宋沉寒非常有自知之明,他被白月初和白术给买回来,卖身契还在他们手里,平时只需要老老实实伺候两人衣食住行便可,其实他的事儿不多,白月初的一切都由白术经手,很少用的着他。
    白月初疏懒地卷了卷手中的竹简,抬眸朝着雍兰泽和太史子周望去,两人被她平静的目光吓得身体一僵,太史子周脑子一下就嗡嗡响,脑海里全是昨夜被捅菊鞭笞的荒淫画面,抓着雍兰泽的微微用力,立刻避开了白月初的视线,小声道:“不是去茅房吗,走。”
    他扶着雍兰泽的手依旧僵硬,脚步凌乱,表情变化虽然不大,但气息明显不对。
    雍兰泽迟疑地看着他,直到两人站在茅房门口,他才忍不住开口:“你……怎么了?”
    “没什么。”
    太史子周不想跟他说昨夜的事,实在是过程过于羞耻,就算与雍兰泽青梅竹马,他也绝对不会说的。
    隐秘而晦涩的欲望,还有辛辣又阴暗的凌虐,谁会有开口倾诉的欲望呢。
    ……
    白术收了剑势,单薄的雪色寝衣被汗水打湿,隐隐可窥见肌理分明的胸膛,他拿着长巾将脖子和额头上的汗水擦净,视线朝着房屋拐角的方向挪了挪,嗤笑道:“也不知你看上他哪儿了,这胆子比坎精还小(注:坎精,指老鼠)。”
    月初闻言只是轻轻笑了一下:“你这醋劲儿可真大。”
    白术将长巾丢在一旁,剑也直接插进了磨盘中心的圆孔,俯身压在她身前,低头含住她的唇。
    “我就是酸。”白术赌气似的轻咬了她一下,在她下巴上留下一圈很浅的牙印。
    月初手掌压在他脸上,缓缓将他脑袋推开,伸手摸了摸脸上的牙印:“我刚洗过脸,你又弄了我一脸口水……”
    白术去洗了手帕,折身回来将她细嫩的脸颊擦干净,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眼尾。
    “你为何一直这么年轻?”
    月初闻言愣了一下,定定看向白术的脸庞。
    她下意识地伸手贴了贴脸侧,淡笑道:“只是看上去年轻。”
    月初很少思考这样的问题,她的脸的确不太能看出年纪,她如今已经二十七了,白术年纪其实比她还要小上四五岁,太史子周更是小了她近十岁。
    但是只看脸,她看起来比白术要年轻。
    可能是因为血脉问题,她老得比较缓慢,但并不是不会老去。
    不过容颜留存得久一些也没什么用,她的心态、眼神、气质,无一不透露出沧桑与厚重,任谁一眼都能看出她年长于身边这些人。
    月初将竹简放在腿上,将他垂落在脸颊上的一缕发丝拨开,眼神澄明又干净:“大抵这是世间于我最后的厚爱,让岁月轻饶了我几分。”
    “别瞎说。”白术坐在她身边,低头在她唇上印了一下,“俗话说,苦尽甘来,你吃了很多苦,余生会一直美满。”
    月初才不信他的话,她的路,她自己清楚。
    余生美满这样的梦太奢侈,她根本没资格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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