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昊干脆拒绝,“没空。”
    肖翔似乎喝得有些醉,顿了一下才说:“对了,我听说你已经去X市了,去那么早干嘛,我怎么不知道你是那么爱学习的人……”
    唐昊懒得和醉鬼说话,“我忙着呢,你们好好玩。”
    肖翔突然笑,“忙?好家伙,你是不是背着兄弟偷偷谈恋爱了,这你就不够意思了,快说来听听。”
    房间里安静,肖翔那些声音能隐约传出来,旁边的季满城也听得见,只是不能全部听清。
    唐昊怕他乱说话,没好气道:“没有没有,玩你的,我挂了啊。”然后就很利落地一按,顺带把手机调成了静音状态,再来电话也无视。
    对此,季满城只问了一句,“你同学叫你出去玩,你不去吗?”
    唐昊摇头,“不去,五个小时车程,去到都要天亮了,懒得理他们,我们继续看我们的。”
    说着,屁股就毫不客气地往季满城那边蹭,大腿贴着大腿。季满城无奈地瞪他一眼,明明沙发那么大,就非要黏着坐,但终究,还是没推开他,反正待会还是要贴过来的,还很可能会更过分,手也抱过来。
    影片一开始,不断地营造惊悚气氛,背景音乐诡异,带动着观众的心跳,牵扯着神经。主角的同伴还不停作死,越发靠近危险,惊险躲过一劫之后,稍微松口气,以为没事了,又突然冒出一个更恐怖的脸,扑到屏幕面前,好像要从电视里跳出来。
    就算唐昊一开始觉得自己不会害怕,都被这突然出现的鬼吓了一跳,身体一抖,心里默默感慨,“这鬼长得忒丑了吧。”
    然后,一旁的季满城噗地笑出声,唐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小心说出来了。
    唐昊有点尴尬,挠了挠脸,继续黏糊过去。
    季满城含笑:“干嘛?”
    唐昊:“他丑得恐怖,吓到我了。”
    季满城忍笑,肩膀发抖,也纵着他,没推开。
    没过几天,唐昊就迎来了开学,要去学校开始军训了。九月多的天,虽不像暑假炎热,但白天太阳还是很晒,地板像烤炉一般,不停地冒热气,就算是休息时间,坐在一边也烫屁股。
    新生军训期间,季满城还有几节课要上,等十月份了,才正式去实习的公司报到。因为课排得不是很满,偶尔季满城也会去操场看看唐昊,顺便给他带杯冷饮或盐水。旁边同学看见了,有些羡慕,跑去教官那里说想去买喝的,教官看了一眼时间,让他们快去快回,迟到就罚跑圈,几个男生就跟飞出去似的,直奔最近的饭堂。
    有次,季满城坐在树荫底下,等唐昊休息,灼热的阳光照下来,地板闷热,热浪滚滚,确实是太热了。季满城在阴影里吃雪糕都流汗,不禁有些同情这些大一的小青蛙。
    或许是因为今天更热,方阵里,一个体弱的女生熬不住了,身体晃了晃,往地上倒去,幸好旁边站着的同学反应快,及时扶住了女生。教官一听动静,走过去,看见女生脸色苍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猜到她是中暑了,皱眉就扫过去。
    恰好,季满城的视线和教官对上了,这几天过来,教官也跟他混了个脸熟,知道他和班上的一个男生关系好,是学校里的高年级的学生。教官正思索着要不要让他送女生去医务室。
    但就在这时,方阵里突然冒出一个低沉的男声,主动说:“报告教官,我可以送这女生去医务室。”
    是唐昊。
    他这一出声,其他同学小小地起哄了一下,俊男美女,总是比较受人关注,有几个男生还说唐昊那么大胆,亏了亏了,早知道自己该先出声的,可以偷个懒呢。
    教官看过来,很快就答应了。毕竟医务室离得有些远,可能要几个女生才能送那女生过去,就算没男生站出来,他也会指派一个。
    教官点头,便说:“你知道医务室在哪吧?”
    唐昊:“知道。”
    很快的,他在班上同学的帮助下,将昏昏沉沉的女孩背到背上,起身朝操场边上走去,方向正对着季满城。
    季满城注意到动静,早就已经站起来,此时看到唐昊背着一个女孩走过来,一下就明白了情况,带他去医务室。
    路上,季满城偏头,发现唐昊额头有汗流下来,皱眉不太舒服,就顺势伸手把他的帽子摘了下来,替他拿着。
    唐昊一愣,转头看过去,然后露齿一笑。他的头发被帽子压得有些凌乱,发尾也沾了汗,脸被晒得红红的,眼神却是依旧明亮有神,神采奕奕,看向季满城的时候,仿佛闪着碎光。
    看到季满城关心的动作之后,他立刻懂得打蛇随棍上,他就是那条蛇,得寸进尺,笑眯眯说:“我汗流下来了,眼睛痒,可不可以帮我擦一下?”
    他微微耸肩,表达了自己没有手可以用的无奈。
    季满城犹豫一下,抬眼看到汗珠确实流着,快要接近他的眼角,便从口袋的小包纸巾里抽出一张,伸手迅速帮他擦了一下。
    唐昊看出了他的别扭,嘴角挂着一抹得意的暗笑,又说:“这边也有。”
    季满城伸长了手,绕过去,只是不太顺手,刚想叫他转过点脸来,唐昊却很快会意,整张脸转过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季满城。
    纸巾贴在他脸上,和季满城的手指仅隔着薄薄一层,掌心还会不小心蹭到。唐昊乖巧地站着,明明只是简单的触碰,跟他平时死皮赖脸的抱抱摸摸根本不能比,但他心里尝到了浓浓的甜意,满心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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