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这五年来,一直深居简出,甚少有人见过其真容。只听闻这些年他因病日渐消瘦,乃至人道不能,才迟迟不肯娶妻。
    五年内,他几乎从未踏出过北静王府,也未听说他结交过他人。方才店小二见阿浔随手一指便指向赵瑾,心下便有些不高兴。
    “老先生小店做得乃是小本生意,还请老先生结完账再走。”
    掌柜的也应声而来,拦住了父女两人的去路。老汉并未言语,只是站立在一旁,阿浔则是朝着掌柜的一笑。
    “不会少了你的钱,他这不是来了吗?”
    阿浔话刚刚落音,一张银票就出现在掌柜的面前。
    “掌柜的,这两位的饭菜我们世子爷付了。”
    “啊!”
    阿浔往前便是一看,她嘴角擒笑。但见赵瑾踏步而行,观他身形挺如玉竹,君子如竹,说的便是此人。他走得极缓,此间有风低起,外间不知何时飘起雨来,他自顾自的撑起一枝青竹油伞,雨珠如玉翠滴落,他一袭素白长衫飘然而至,步至大堂,收伞,便朝老汉作揖。
    “学生来晚了,还请叶老先生见谅,家父已经在府上备好酒菜,还请老先生过府一叙。”
    “确实晚了,我与小女早已吃饱,改日再约吧。阿浔我们走吧。”
    老汉语罢便朝前走去,并没有将赵瑾放在眼里。阿浔则是冲着赵瑾一笑,继而转身就冲老汉喊了一声“阿爹,我喜欢他,就去他家看看吧。”
    原本已经走远的老汉这才停住脚步,瞅了瞅阿浔又看了看赵瑾,赵瑾玉带雪冠,端的一身清雅贵气。
    “你喜欢他?”
    “嗯,老爹我喜欢他,你看他长的多好看啊。”
    阿浔已经打量赵瑾很长时间,从赵瑾进来,她的眼光就没有离开赵瑾。阿浔一点都不避讳,她就是那样直勾勾的看着。
    一旁的赵火火看着阿浔这般垂涎的样子,恨不得一鞭子甩过去,直接挖了她的眼。整个京都谁人不知她明恋瑾世子,竟然还有人如此不要命的,这般明晃晃在她赵火火眼皮子底下的看他,不要命了。
    “罢了。既然小女喜欢你,那老夫姑且就陪你走一遭吧。走吧。”
    “叶老先生请。”
    赵瑾做出一个请的姿态,紧随叶家父女身后。随后便是一阵咳嗽,忙用帕捂嘴,肩膀微微的抖动。与之同时,阿浔的耳朵也微微一动,脸色为之一沉,她正欲说话,老汉便拉了她一下,父女两人则是继续前行。
    “瑾哥哥,你就这样走了,我在二楼设宴,不若吃了再走吧。”
    赵火火现在也是看出来了,赵瑾这一次不是为她而来,而是为了眼前的这对父女儿来。即便她心里对这对父女有所不满,她也不会表现出来。
    “小郡主,今日之事已经耽搁太久了,还恕在下不能相陪。”赵瑾朝着赵火火拱手一拜,便跟上了叶家父女。
    这对父女早已经坐上马车了,一点都不见外。
    “瑾哥哥,其实我还能等,不若我与你一同回北静王府也……”赵火火直接追了上去,发现马车早就走远了,她气的直跺脚,脸色自然不能好看到哪里去。
    “那对父女到底是何来路,为何瑾哥哥对他们礼遇有加,还有他们方才分明就不把我放在眼里?”
    赵火火一吼,一直躲在暗处的影卫出现在她的面前。赵火火这样的性子,南凌王自然在她身边布满了影卫,以保护其安全。
    “小郡主,若是在下没有猜错的话,那人怕就是大名鼎鼎的神医叶铁人,那女子怕就是他的女儿,乳名唤作阿浔。”
    “叶铁人?不会吧。”
    叶铁人赵火火自然是听说过了,传言此人常居在漳州药王谷,为人脾气古怪的很。又传言他可活死人肉白骨,医术高超,还未出现过他医治不了的病人。当然前提出的起诊费。倒不是因为他的诊费有多高,他甚至有时候分文不取。他的诊费要求往往出乎意料。
    就说他早些年为一男子瞧病,男子都已经病入膏盲,且家境贫寒,他要的只是一个寻常的拨浪鼓而已。可是前一年他给粟首富女儿看傻病,却收了人家足足一万两银子。
    大家都说此人不仅仅医术高超,下毒的功夫更是出神入化。寻常人也不敢惹他,赵火火想起方才她对待他们的那个样子,不经一阵胆寒。
    “属下也只是猜测,不曾见过叶铁人,只知晓他有个女儿身材肥硕,长相却极为的出色。而他本人却是一个十足的瘦子。又见到方才瑾世子多年缠绵病榻,叶铁人给人看病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必须本人来请。属下才妄下断言,具体还有待公主考证。”
    没错。
    老汉便是大名鼎鼎的叶铁人叶神医,阿浔便是他的掌上明珠,他的独生女儿。两人常年都待在药王谷之中,偶尔出来一趟。
    叶铁人此人脾气极其的不好,很是暴躁。给人看病,看与不看从来都由着自己的脾气来。早年兴耀帝赵毅就曾经向他问诊过,他始终闭门不见,而且但凡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赵毅,他便没有好脸色。
    因他这种脾气,许多找他看病的人都会先去找他的女儿,乳名唤作阿浔的小姑娘。只要她开口,叶铁人从来不拒绝。
    想当初阿浔喜牡丹花,药王谷方圆十里,一片牡丹争艳。
    比起叶铁人的脾气古怪,阿浔姑娘倒是和气的多,她为人豁达,医术颇得其父几分真传,一般病症,寻她便可以。她一般也不会拒绝。
    这位阿浔姑娘不仅仅医术高明,且还做着一手好菜,尤擅长药膳。吃过她做得菜的,无人不言好。为人也很和蔼,乐善好施说的便是她。
    只不过此人少时大病一场,其父虽为神医,却始终无法根治她的病。她的身体一直出于肥胖状态,且食量超乎常人。
    当真是可惜了!明明那么好的一张脸却偏偏配上这么肥硕的身材,大夏又是以瘦为美,当下更是人人好细腰。她自然算不得美人。
    且说叶家父女坐上了前往北静王府的马车。
    “阿爹,方才你为何不让我说,他不是病了,乃是中毒了……”
    阿浔还准备继续往下说,嘴却被叶铁人给捂住了,他朝着她使了一个眼色。阿浔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知道了,叶铁人这才放下手了。
    “阿爹,世子爷的病怕是不好瞧,我观他胸闷气短,且左手颤动……”阿浔说话的时候故意将声音放大了些。
    “若是好治,焉会请我。我与那些庸医最大的差别便是如此……”
    父女两人在马车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者话,很快便到了北静王府。
    叶家父女便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两人还跟来时一样,两人各自背了一个超级大的箱子。王府的家丁原本要上前来接,均被他们两个人给拒绝了。
    “阿爹,这便是北静王府啊。和阿仙说的一样呢。你瞧着两口狮子看起来确实挺傻的,哈哈哈!”阿浔笑着指着门口的石狮子对着叶铁人耳语道。
    叶铁人也报之一笑。
    “北静王府怕也只有这两口石狮子还算是干净。”
    “叶老先生这边请。”
    赵瑾也走下了马车,只是他已经没有方才的神色,他需别人搀扶着方才走近王府。
    原是刚才在酒楼那几步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他的咳嗽声越来越密集,忙用帕掩唇,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帕子上沾了些许的暗血。
    “世子爷,这……”
    身边的人一瞧,不免神色凄然。
    “不碍事,我们进去吧。”
    赵瑾却似早就习惯,命人赶紧搀扶他进去了。
    “叶老先生,我们王爷已经久候多时,还请这边请。”
    叶铁人点了点头,便领着阿浔与那人一道面见北静王张昌。
    只是在去见张昌之前,叶铁人提出要将他们行囊放下,还要洗个热水澡,休整一番再去。
    “这,这老先生,方才你也瞧见了,我们世子爷都已经咳血了。时间不等人,还请老先生速速与我一到与我去见我们家王爷,去了回来再休整也不迟。”
    “他咳血与老夫何干,就算他今日死了,也与老夫无甚关系。老夫说沐浴便要沐浴,说要睡觉便是睡觉。若是你们不愿,老夫走便是。”
    叶铁人说着对着阿浔看了一眼,阿浔会意,就弯腰去取方才刚刚放下的箱子,准备背上直接走。
    “老先生,使不得,使不得,都是小子最快,还请老先生大人不记小人过。小人这就去安排,还请老先生和小姐好生休息。”
    语罢,那人便急而去。
    阿浔随手便将门给关上,从柜子里取出了一根香点了起来。
    “阿爹,我是不是又闯祸,我们不该来这里?世子爷的毒应该是这府上的人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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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场称呼有些乱,我会在明后两天全部都修改过来,现在本文恢复日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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