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一年,二人却又重逢,谢弗里亚脸上的伤已经好得彻彻底底,整个人早就不是当时那个痞痞的德行。
    能滚吗。利威尔头都没有抬,那声音里的冷漠无以言表。
    金毛仔的似乎笑了一下。
    一声响,双膝着地,金毛仔就那么跪在了他面前。
    利威尔还是没有抬头。
    在我的家乡里,下跪是最高的礼节。利威尔,我此时的举动不是为了博你的同情,是我拿出最高的诚意来向你致歉,我没有一定要取得你原谅的打算,只是想尽量,抚平你的愤怒。从前的自大,乖戾,玩世不恭,我只想说,那天你听到的话,是我一时冲动的狂妄之语,我曾经自私而无知,想尽办法不想让人看出我的弱点,我曾经以为喜欢上你是一种肮脏而罪恶的行为,所以我从未敢正视过这种感情,现在,我终于在旅行中思考明白了,明白了感情没有对错,未好好珍惜那时候的你,才是我最大的遗憾。我说这些,是想真真切切地跟你说声对不起,原不原谅我,都没关系。
    金毛仔起身,看到那小小的人手里的棉签似乎有点儿微小的抖动,他转身,离开了屋子。
    利威尔似乎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那么明明白白地告诉自己他有多恨他,等到那金毛一出现,原本准备好的仇恨却又那么容易溃不成军,莫非是今天失去了太多战友,自己才显得没有力气跟他撕扯了?
    他不知道。
    他永远想不明白。
    第42章 荆棘鸟 第十二章:【天选之人】
    夜晚静谧,谢弗里亚没有睡着,便披上衣服,踱步在院子里。
    利威尔的腿伤还没有好。
    该不该把手里这瓶红花油给他送过去。
    他会接受吗。
    算了,试试去吧。
    还未走到他房间门口,却见艾伦从利威尔的卧室里走了出来。
    你站住!谢弗里亚叫住那个东张西望的小鬼,这么晚了,去你们兵长卧室干什么了?!
    那个少年尽量保持住淡定的神色,可是他绯红的面颊,身上淡淡的汗水的气息出卖了他。
    金毛仔立马就懂了。
    他没理那个小鬼,直接推门进去了利威尔的卧室里,那士官长的身上只盖了一条毯子,平日里的衣服整整齐齐地放在床头上。
    谢弗里亚的大脑出现了一分钟的空白。
    那人有点累。
    该怎么办。
    利威尔没动,似乎在等着他质问什么,谢弗里亚却握了握拳头,却坐在了床角处,倒了点儿红花油在右手上,细细地往那人受伤的脚踝处涂抹。
    倒是那士官长,最先打破了沉默。
    你不想说什么吗。
    不想,谢弗里亚拧紧了瓶子,该知道,我都看到了,你的选择,谁也强迫不了。
    利威尔坐起了身子依靠在床头上,有月光透过窗,撒到金毛仔浪漫的金发上。
    真是个天生为情而生的人啊。
    金毛仔把那瓶药酒,放在床头上,又擦了擦手掌。
    六啊他突然抬起面孔,告诉大哥,你还想着我吗?
    利威尔似乎轻哼了一声。
    是啊,他金毛此刻为什么还要自取其辱呢。
    这答案不已经很明显了吗,覆水难收,他早就不配说什么了吧。
    他再次转身,感觉自己是在仓皇逃走,这禁忌的感情,真的像是在荆棘丛中穿行,多少鸟儿都伤痕累累,带血而终!
    卡米拉匹克西斯,十四岁,跟他形影不离的是个叫菲利克斯威廉姆的老头。
    埃尔文把一张少年的画像推到谢弗里亚面前,金毛仔拿起来仔细看了看,这么小的小鬼?
    是的,非常难以置信。
    确实是难以置信,这个卡米拉,据说是妖艳到骨子里的百年难得一见的美少年,但是他却严重妨碍了调查兵团;只因这个小鬼一句话,驻扎兵团联合宪兵团提出了王都处死艾伦的提案。
    妖孽自有妖孽的行事规则。
    埃尔文的意思是请求谢弗里亚出手除掉这个障碍。
    金毛仔表示没问题,把画像收进了衣服里。
    这个少年的眉眼里有一丝亚当的神采。
    究竟是谁的孩子,谢弗里亚心里已经明白十分。
    他庆幸这个活儿被埃尔文交给了自己,平心而论,谢弗里亚并不想将亚当的后代赶尽杀绝,亚当与朵拉是亲兄妹,他想起了他跟夏梅。
    不过他心中还有个疑问想去问利威尔。
    到底那小矮子,跟亚当威廉姆,结了多深的梁子。
    寂寞的午后,利威尔拖着伤腿整理三名阵亡成员的遗物,金毛仔又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谢弗里亚蹲下身子,我记得,你母亲的日记里,曾经提起来一个棕色头发蓝色眼睛的年轻人,那个人,跟亚当有什么关系吗?
    没有。利威尔非常干脆地回答了这两个字。
    玛格丽特生前,那个试图□□你母亲的人,是谁?
    利威尔的手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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