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很热,因为心疼电费,那扇房门里的空调一向是落灰的。小风扇开着最小的档,摆在床上转啊转,这样的天气,他从不穿衣服,全身赤裸在客厅在厕所来去。
    到了午后,他饿得不行,只好不停吸着烟,风扇一下子把烟雾吹散烟,徒留那点余味,很淡。他的脑袋凑上去,鼻子捕捉着,下巴高高昂起。
    他很热,又想抽烟,风扇不停地转着。
    小孩在他的怀里,后脑勺上也全是汗。她在客厅小憩,也许是刚刚和他吵了一架,一言不发,把那些琐事撒手一旁。他不觉得困,只是眼睛有点儿疲惫。风扇转啊转啊转,他只能把小孩抱在怀里,看她熟睡。
    “组长......组长?午休时间快结束了。”靳致优盯着手表,小声叫着宁扬叶。
    “不好意思!”宁扬叶几乎是听到声音的瞬间便醒来,像是被惊吓了般,不过她很快恢复常态,“谢谢,没想到一不小心......上午的数据都出来了吗?”
    “嗯,刚好要来和你报告一下。”
    一月了,天寒地冻昼短夜长,宁扬叶却做了个令人晕眩的夏日的梦。那一觉睡得她有些恍惚,醒来之后还是倦得不行,脑袋也隐隐作痛。
    回家之后,她只想好好放松一下睡一觉,明天的事交给明天。
    还好房间够小,灯光够亮,她望着窗外,夜色正浓,远处分不清谁家的孩子正在和妈妈争吵,天花板上的白热的灯都吓得哆嗦发抖。还好足够吵闹。
    “睡吧。”
    宁扬叶轻声细语,裹紧的被子里多温暖安全。
    她每天早上都会来打扰他的睡眠,每当听到钥匙插进锁孔的突兀声,他就在半梦半醒间感到无奈与安心。
    她很早就吃了饭,小孩子们正睡眼惺忪,等着她抱在怀中轻声哄。他会选择再睡一会,但大多数时候都难再入眠。
    他逗着那小孩笑,看她柔软又懵懂,期盼她快快长大,又期盼她永远天真。
    到了黄昏,男人来接她回家,她草草换好衣装把那小孩裹进温暖中,不说再见也不回头看一眼就关门。
    宁扬叶彻底惊醒过来,她有些口干舌燥,想下去喝点水,却难得被房间里的黑暗震慑住了,她像陷在漩涡之中难以自拔。
    对面楼上的灯光又亮起来,认错的妈妈低垂着疲惫的双眼乞求孩子的原谅,害怕再次的一走了之。
    原来才过去一个小时而已,宁扬叶调暗了手机,起身下床去接水。
    “扬叶,快过年了,到时候可以回来多待几天吧?”
    妈妈发来信息,宁扬叶似乎能想象到她渴求又无奈的神色。
    “吃顿年夜饭,隔天就得走了。”
    宁扬叶坐在沙发上,睡意已经过了,她随意找了部电影投屏在电视上,关上了灯盖着毯子看了起来。
    “Mama's  alright,she's  got  the  taste  you  need.Mama's  alright,she's  got  that  smile......”在舞台上纵情吟唱的女孩,从此就要与苟且偷生的友人们分道扬镳。
    “宁扬叶,你在看电视吗?我听到声音了,隔音好差。”
    “抱歉,现在调小了,还能听到吗?”
    “没事,你一个人看不觉得无聊吗?要不要一起嗯嗯嗯?”
    安礼笛没想到这次这么轻易,她进了客厅,宁扬叶等她走到沙发,便裹着毯子关了灯往回走。
    “我也很冷诶大冬天的。”安礼笛卧在沙发里,搓着手向宁扬叶暗示。
    “我去房间里把被子抱过来。”
    “沙发上?要是我睡着了怎么办?”
    “那你就睡。”
    “可是不会很容易感冒吗?对了我盖被子,你睡的时候盖什么?”安礼笛直白的问着,她突然开窍道:“那我们是睡一起对吧!”
    “不,还有一套,我刚把地暖开了,到时候会暖和起来的。”
    宁扬叶从房间里出来,把安礼笛呼一下盖住,难得朝她露出笑意。卧在了安礼笛身旁,宁扬叶神色自若地看着电影,光落在她脸上,流过她的眼眸,她的鼻尖,她的唇色。
    半裸的少女躺在手术床上,想象着第一次看见蝴蝶的场景。纹身师用让人放松的语气问话,少女回想着,青蓝紫的各种色调不断变幻,像一场遥远的梦。厕所里的蝴蝶不停盘旋挣扎,又脏又臭的狭小空间里,女孩站在马桶上抓蝴蝶,嘴里喊着“妈妈,妈妈。”想告诉她这儿有蝴蝶飞舞。
    妈妈正在房间里和嫖客做爱。蝴蝶就快要飞出去,女孩关上窗的瞬间,夹住了蝴蝶,落下半边翅膀在女孩的胸间。
    安礼笛看的有些压抑,她靠紧了宁扬叶,试探着把头靠在她肩上,没得到什么反应,安礼笛偷瞄过去,没想到宁扬叶已经闭上眼睡着了。
    就算等暖和起来,夜里温度也就二十左右,这薄薄的毯子起不了多少作用。
    安礼笛悄悄掀起被子把宁扬叶捂住,离她鼻息的距离太近,安礼笛闻着她亲近的,灼热的,短促的香氛,不由自主加快了呼吸。电影的声音调的很低,窸窸窣窣间却催生了人的杂念。
    周围很暗,光是散的,虚弱的流转,安礼笛吻上宁扬叶的侧脸,被光映照的惹人迷恋。
    “你说,做梦会梦到不认识的人吗?”
    安礼笛被吓了一跳,匆忙离开,心脏蹦蹦直跳。宁扬叶却还是闭着眼,她带着疲惫的笑意,不给安礼笛回话的时间,自顾自地说:“我刚刚梦到你了。”
    “真的?”安礼笛惊喜道,“快说快说,梦到我什么?”
    “梦见你小时候尿床却污蔑是我干的,然后,我把橙汁撒到床上说是你干的,接着,你又把我的裤子泼了水说是我自己干的。”
    “搞笑,你这梦把我形象搞太差了吧。”
    “最后,我醒来发现你尿了床,并且把我的裤子都沾湿了。”
    “你这......”
    “我刚醒了,想了一下,其实是现实对吧?醒来之后你确实污蔑给我了,然后......”
    “等等等等,绝对是梦!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我是会尿床的人?我是那么无聊污蔑别人的人么?”
    “嗯,是那样的人,毕竟我妈每次说我我都记得的。”
    “不可能!啊啊啊啊,反正我不记得就是不存在,还有你这梦怎么还一层又一层的,搞不懂你都在想什么,你之前问的什么意思?”安礼笛噘着嘴用被子蒙住宁扬叶的脸,想让她不再说那些埋汰自己的话。
    她们俩一下陷入了黑暗的温暖中,缺氧让人呼吸加速,越没有新鲜空气越想要逃离,却也隐隐约约越渴望窒息。
    她们开始接吻,互相夺取着氧气,灼烧着逼仄的空间。有时候爱意就是这么随便,感到疲惫与无助,落入梦境的深渊一睡不醒,被困扰求垂怜,怕孤独便放纵。
    “我记得的,我们午睡,又大风吹。”
    但之前的梦,又是谁呢。
    宁扬叶身上的毯子滑下,安礼笛的睡衣松松垮垮,宁扬叶的从她的领口往下拉扯,白花花的乳房弹出来,宁扬叶的脸埋上去四处吸吮。
    “你今天......嗯......好可爱。”安礼笛捂着宁扬叶的脑袋,她说不出来宁扬叶哪里可爱,但就是想这样由衷的感叹。
    “对我笑的时候,睡着的时候,一本正经讲你梦的时候,裹着毯子像个老太太的时候,在被窝里看着我的时候。”
    结果安礼笛又不假思索说了出来,她一开始以为自己想不到的,可说完可爱就立马脱口而出了,像在自己脑子里盘旋了很久。
    “啊......哈啊......慢一点......”
    修长的手指在安礼笛不够湿润的小穴里来回抽插,安礼笛带着些许痛意的呻吟,双手抓紧了宁扬叶的背。
    “我......嗯......嗯啊......最近在......当美妆博主哦......”安礼笛被舔着乳头,柔软的舌头滑溜溜的,配合着坚硬的牙齿,玩弄着挑逗着,肉壁变得更湿黏了些,咬着那手指不愿它离开。
    “啊啊......啊......哈啊......因为,辞了工作之后......啊......好难找到......想要做的事。”
    手指坚硬的关节擦过湿濡皱襞,不时刺激着敏感的软肉,让安礼笛不由一阵阵收缩,声调也高昂了些。她的双腿大大张开,包容着身上人一言不发地进攻。乳房不停上下晃动,身子背靠沙发一上一下,口中的呻吟伴随着沙发吱嘎作响,安礼笛突然想到隔音不好的事,拿手死死遮住了嘴。破碎的不受控的声音从夹缝中露出来,她看上去像个美丽的,压抑着盛放情欲,轻盈地舞动的深夜的妖精,哭泣了怠倦了,明天醒来还会是你的,像那些高深的问题,从不属于她们,就当在逃避吧,爱她炽热的肉体就好,爱她看你的眼神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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