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之后,白栀才发现顾清平也在。
    顾清平摊开手,一副无奈的模样:“我哥说,今晚有些事情需要我也在……我还没吃晚饭呢,就被拽过来了。”
    夏雅之含笑解释:“先生,公司会为您订购晚餐,您喜欢粤菜是吗?”
    顾清平唔了一声,转脸看窗外的夜色。
    不远处的高楼上,亿铂的广告牌极其显眼。
    那是世安集团旗下的酒店,顾万生不久前刚刚向他承诺,不仅仅是亿铂,整个世安,未来都会是他的……
    从君白到普珏很近,夏雅之警惕心极强,刚下车就左顾右盼,确定没有可疑人士后,才打开车门,护着白栀下车。
    夏雅之一路引白栀进了专属电梯,向白栀耐心解释::“先生在这边有一个处理特殊公务的办公室,隔层有卧室,您可以去那里暂时休息……”
    白栀的脑袋轰的一下。
    隔层带卧室的办公室?
    白栀下意识看了眼夏雅之所按的楼层。
    顶楼。
    如果白栀没记错的话,整个大厦、包括顶层都是巨大的玻璃墙,可以将帝都cbd中心夜景尽收眼底。
    那顾维安的那个卧室,也是这种环绕的巨大玻璃墙么?不行不行脑子里有画面了,先前看过的番剧此刻疯狂地在脑海中浮现。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个番剧中男女主初次亲密就是在办公室的玻璃墙前,男的在背后,一边咬着女人脖颈,一边捏着她下巴,要她看外面的景色。
    白栀甚至还偷偷地代入了下自己和顾维安,但遗憾的两人可能永远都不可能在办公室中做出这种举动。
    打住。
    白栀屏息静气,在内心默默谴责了下自己。
    不能继续往下想了,再想就过线了。
    顾维安那种工作狂魔,完全就不可能会在办公区域做这种事情。
    她太了解顾维安了。
    顶层还有个茶室,夏雅之请两人先在这里稍作休息,他立刻去叫顾维安过来,白栀脱了鞋子,换上拖鞋走进去。而顾清平停在门口前,犹豫了。
    因着白栀那句“没你哥高”,自尊心极其强烈的顾清平今日特意在鞋子中垫上了增高鞋垫。
    虽然只有三厘米。
    他原本想等白栀进去之后再偷偷脱掉,谁知道刚刚脱下来一只鞋子,就听见顾维安的声音:“你脚上是什么东西?”
    吓得顾清平险些摔倒在地,他立刻穿好鞋子,系上鞋带:“没什么。”
    顾维安看着茶室的垫子,又看了看顾清平的脚:“不脱鞋也行,等会让阿姨重新换个地毯。”
    他拍拍顾清平的肩膀:“我会在栀子面前帮你隐瞒穿增高鞋垫这件事。”
    顾清平松了口气,感动不已:“谢谢哥。”
    说话间,白栀蹭蹭蹭地走过来,好奇地看着两个人:“你们兄弟俩在这儿说什么呢?哎?清平,你怎么还没换鞋?”
    顾清平还没想好理由,求救地看向顾维安。
    顾维安淡淡开口:“因为清平脚臭。”
    顾清平:“……”
    哥,您还不如说我穿增高鞋垫呢!
    白栀捂着鼻子蹭蹭蹭后退几步,她郑重其事地说:“顾清平,我以你长嫂的身份命令你,千万不要脱鞋。”
    顾清平:“……”
    接下来的顾清平神智恍惚,甚至连茶什么滋味都品尝不出,囫囵地吞咽下肚。喝了一盏茶,夏雅之才敲门进来,说人已经到了。
    顾清平尚不知道要见什么人,慌乱地站起来。
    白栀只看见一个容貌枯瘦、上了年纪的女人走进来,伛偻着腰,只看脸,眉眼间竟有几分像林念白。
    顾维安对白栀说:“你要不要先去我办公室休息?”
    白栀点头。
    她有一个极大的优点,那就是好奇心并不算旺盛。既然这件事并不适合她听,她也不会在此纠缠。
    顾维安这个带隔层卧室的办公室和茶室隔了约莫十米远,白栀跟随着顾维安走进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宽大的办公桌。
    她精神一振。
    等等,宽大的、前面有隔板的办公桌,这难道不是小黄雯中必备道具么?什么外面人敲门进来时女人哭泣着要求停下结果对方越来越剧烈啦,或者坐在办公桌前衣冠楚楚看报表的人,实际上被桌子遮住的部位衣衫不整,抚摸着桌下人的头发,一边皱眉控制不发出声音一边指点下属,再或者一人跪在桌子上,另一人站着,弄脏了文件和报表此类的。
    白栀下意识地抬头看顾维安,后者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在她视线之中,稳稳地坐在办公桌后。
    顾维安翻开桌子上的文件夹,有条不紊地告诉她:“方才让人去买了零食和漫画书,有你最爱的黄瓜味薯片,也有你最喜欢的蛋黄酥和豌豆黄、椰蓉丝糕,想看就看一会,不想看了就先去休息。睡衣在卧室床上,是你常穿的品牌。”
    白栀:“……”
    果然,和她设想的一样,顾维安这个人,就是个典型工作狂魔,完全不可能会在工作环境下起什么奇怪想法。
    本来今天也该她兑换承诺,就是上次生日时答应他的一夜三次。白栀不信他会忘记,偏偏他如今表现的若无其事。看样子,工作状态下的顾维安真的没有丝毫邪念。
    白栀蹦蹦哒哒地去卧室看了看。
    哇。
    好大一张床。
    和家中主卧那张差不多大小,地上满铺着柔软洁净的地毯,如顾维安本身的实用派,这卧室中并没有过多的赘余装饰。床正对着的另一侧,就是和她所看番剧中别无二致的玻璃墙,上可窥星辰,下是流金溢彩,车水马龙。
    白栀对着这张床欣赏了许久,转身看看还在看报告的顾维安,心里面冒出个小小的恶作剧念头。
    要是她现在主动去引诱顾维安的话,他是从呢还是不从?
    还有,她能引得动么?
    因着工作原因,两人已经许久未见。不确定是不是距离产生美的因素,此时此刻,在白栀眼中,顾维安还真是该死的诱人。
    他太适合穿正装了,与年少时相比,如今的他气质随着阅历增多而渐渐沉淀,领带系的一丝不苟,犹如一把古剑,引着人忍不住去打开、一窥天机。
    白栀迈步,朝顾维安走过去。
    顾维安刚刚掀开一页,尚未看完,一双纤细白嫩的手就盖在那书页上。
    白栀站在他身后,弯腰,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放缓了声音问:“你在看什么呀?”
    顾维安微顿,他并没有避讳白栀:“是世安集团近些年的财务状况,以及顾万生近一年的银行流水。”
    白栀没有问他从哪里得来这些信息,她靠近顾维安的耳朵,低声说:“你不觉着自己忘记件重要的事情吗?”
    顾维安沉吟片刻,了然:“你这么说的话,倒是有一件。”
    白栀激动不已,她抚摸着顾维安手上的青筋,仍旧佯装镇定:“嗯?”
    顾维安沉静地说:“我忘记让人喂安平了。”
    白栀:“……”
    一句话把旖旎氛围破坏的一干二净。
    但是她怎么可能会这样轻易放弃呢!
    白栀重振旗鼓,她一手搭在顾维安肩膀上,低头,去嗅他脖颈中的气味,若有似无地蹭过他都喉结:“哥哥用的什么呀?怎么这么香?”
    随着她说话时的热气,肌肤被撩拨过,顾维安喉结微动,而白栀的唇从他喉结上轻轻扫过,犹如蜻蜓点水。
    顾维安沉声说:“别乱动,听话。”
    白栀不信他能忍得住,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脸颊贴在他身上:“哥哥身上好暖和啊,我想贴肉肉。”
    她听到顾维安的心跳声。
    白栀手指摸上他的手腕,阻止他继续翻书,感受着他的脉搏和体温。
    脉搏加快,体温升高。
    确认到这点之后,白栀顺势坐在他怀中,脸贴在他胸膛上,隔着衬衫,感受着他的体温,问:“你不喜欢吗?”
    这句话犹如火星点燃稻草。
    顾维安终于按耐不住,他低头,捏着白栀的下巴,与她接吻。
    他的吻有些失控,乱了分寸,咬的白栀有点疼,但白栀一点儿也不介意。
    把工作状态中的他撩到这种地步,白栀有种极其强烈的自豪和骄傲感。
    但这种自豪感一直持续到白栀眯着眼睛,看到顾维安顺手从书桌抽屉中取出必备用品小雨衣。
    白栀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等等,顾维安又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在完全没有准备与她亲密的情况下,怎么会提前准备好用品?
    还是崭新的,未拆封的,放在书桌的抽屉中,现在随手可以拿到的位置。
    这个念头浮上瞬间,白栀脑海中浮现出前不久刚看到的一句话——
    最高级别的猎人,总是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白栀蓦然睁大眼睛。
    顾维安他就是故意的!他早就准备好了今晚上要做什么!偏偏还引着她去主动!
    醒悟过来的白栀试图从他怀中挣脱,严厉谴责顾维安这种行为:“你竟然敢套路我!”
    只是她意识的太晚了,太晚了。
    她挣扎不出,仍旧在顾维安禁锢之中。
    顾维安随意地将书桌上的报表推到一旁,抱着白栀,让她坐在桌子上。白栀两条胳膊支撑着身体,微微后仰,肌肤因为激动而泛着绯红。
    顾维安一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在她耳侧落下一吻:“别乱动,说不定我心一软,会早点放过你。”
    白栀试图跳脱下来,却被顾维安牢牢制住。
    联想到先前的种种,白栀终于意识到害怕。顾维安平时不怎么撩还那个样子,一旦真的撩起来,还不得像老房子着火轰轰烈烈烧成灰吗?
    白栀看着他的眼睛,拼命地想理由:“我身体不舒服,病了,病入膏肓,下一秒就可能嗝屁的那种。”
    顾维安微笑,那眼中哪里还有白栀所以为的隐忍禁欲,满是深深欲念。
    “病了也不要紧,”顾维安慢条斯理地把玩着她裙子上的装饰品,“我帮你仔细检查下身体,看看病根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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