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休提。”鹤丸国永收敛了闲懒的姿态,坐直了腰背,眉眼带笑地斜晲过来,“这位审神者,我们来玩个游戏如何?”
    花颜微微挑眉,又冷又美:“哦?”
    “我知道这个世界是你的主场,你想要干涉什么,我们还真是会倍感棘手呢。”鹤丸国永有些头疼地挠了挠头,“你看,仅仅只是你那无人统领的本丸,就将我们布置多年的势力毁于一旦,而身为精灵……哦不,血族曾经虔诚信仰着的神明,如果我们打起来,那可真是没什么胜算呢。”
    花颜轻慢一笑:“你既然什么筹码都没有,又凭什么来和我玩这个游戏?”
    “但是我们手里有你想要的秘密,还有你想要寻找的东西。”鹤丸国永微微眯起眼眸,一双血色的瞳孔流转着锋利的华彩,“我们花费了很多心思,才凑齐了美神五分之四的神格,可是没想到一个疏忽,神格就缺失了相当重要的一块,我们也很苦恼呢。”
    听着对方话语中隐藏的深意,花颜忍不住讽刺道:“我还真不知道你们这么有能耐,居然还能凑齐五分之四的美神神格。”
    神格对于神明来说,就像是一份录取通知书或者说上岗工作证明,只要有实力足够强大的人得到神格的承认,就能使用一部分神格的力量。
    但是凑齐爱与美的神格?能做什么用?是想给自己的皮肤来一份全套SPA,还是想学富江一样勾得世界上的男男女女为自己上刀山下火海?
    如果说想让更多的审神者或付丧神为了爱情而暗堕,那花颜只能说,有这个想法的人位面也太看不起天下间的人了。
    ——基于神格而来的爱情,又能持续到几时呢?
    “传闻伊羞达尔女神厌弃自己的神位,居然是真的。”鹤丸国永摇头失笑,看着花颜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调皮的孩子,“在现实世界中,爱情的力量或许是薄弱的,不值一提的。但是你是否知晓,在无数未知的平行位面中,爱即是无敌的力量。”
    这个理念其实并不难理解。
    无数漫画中的主人公,不就凭借着“无敌的爱”,战胜了几乎无法匹敌的对手吗?
    花颜不置可否,反问道:“游戏规则是什么?”
    见她点头同意,鹤丸国永不由得笑了:“游戏规则很简单,也是你一直以来的目标——寻找自然的真谛,以及我们历史修正主义者的真正目的。”
    “你赢了,剩下的五分之三神格我们会拱手奉上;如果您熟了,请您将深海之神手中的‘思念’神格交给我们,或者将死亡之神的神位交给吾主。”
    花颜眼神微微一动,对方再次泄露了一个情报,却不知道是真是假。
    一般来说,刀剑付丧神会逼不得已走上暗堕的道路,大部分原因是身为审神者的主君做出了什么破坏刀剑“神性”的行为,才让付丧神选择了暗堕。
    但是这位暗堕的鹤丸国永,说了“吾主”。
    这就证明,暗堕的并不是某一振刀,很可能是一整个本丸一同沦陷暗堕,甚至有可能是——审神者自愿的。
    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非常小,一方面,暗堕要承受极致黑暗的力量洗刷,灵魂会难以超生,人类的性情也会产生很大的变化,没有审神者愿意冒这个险;而另一方面,刀剑付丧神未必会愿意为了审神者而投靠溯行军的阵营,那些暗堕的审神者,甚至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失责,而被自己的刀剑恪杀当场的。
    能够携带着一整个本丸暗堕,要么就是这位审神者很得人心,要么就是御下的手段实在过人。
    跟这种人玩游戏,从来不能按照着对方的步调来走,比起寻找游戏的“目的”,不如寻找对方玩这个游戏的“原因”。
    花颜在电光火石之间想了许多,但是她的面上不动声色,依旧是一派高雅矜持的女神模样:“神格本就是我不要的东西,这也算是好处?”
    鹤丸国永笑了:“但是您可以用这些去跟时之政府的人交差,而且能得到我所说的那个秘密,何乐而不为呢?我们会为您提供线索,您只要寻找就好了。”
    的确,听起来不亏。
    不管是美神的神格还是死亡之神的神格,花颜都没有放在心上,这两个神位谁爱要谁拿去,她真的不稀罕这些。
    但是如果对方会提供一个秘密——关于“历史修正主义者真正的目的”,那这份利益就有让花颜涉险的兴趣了。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也别忘记,新仇旧恨摆在那里,如果我抓到你们的尾巴,我不会放过你们。”花颜选择了妥协,“你所谓的线索,从哪里开始?”
    “很简单,现在,请您返回黑主学院。”鹤丸国永笑意盈盈地道,“然后,开始观察人类和血族。之后您来告诉我,溯行军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相信,如此通情达理的您,在知晓了这个秘密之后,就不会有所谓的‘新仇旧恨’了。”
    “您的神格,‘思念’依旧陪伴着深海之神沉眠海底;‘深情’在您的手里;剩下的‘魅力’、‘璀璨’、‘情欲’都在我们的手上。”
    鹤丸国永轻飘飘的浮空而起,宛如即将翱翔天际的黑鹤,衣袂翩然潇洒,风雅至极。
    “游戏的第一步,取回‘思念’神格;游戏的第二步,找到‘死亡’的神格;游戏的第三步,告诉我‘自然’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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