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起来两个人吃早餐,顾延霆用破壁机磨了豆浆,外卖又叫了些主食。
    姜酒吃完饭给秘书打电话,交待他把今天所有的会议都改成网络会议。
    因为怕郑国渠会去公司闹事,所以她听从顾延霆的建议,打算先在家里待几天。
    顾延霆为陪她也没去上班,本来是两个人独处的机会,结果没一会儿就有人按门铃,外头站着顾延礼,旁边还有顾莲白。
    两兄弟看起来关系和缓了不少,偶尔还能交流几句,而且目标一致,坐在沙发上并不打算走,顾莲白还打电话叫来了封沈…
    姜酒抱着胳膊站在旁边看着他们,有点儿烦:“你们都不用上学,不用工作吗?”
    封沈有些无辜:“我本来在上班啊,但是被他俩叫过来了…
    “如果你不大嘴巴把这事儿到处说,他们会知道?”
    封沈这才不吱声了。
    顾莲白笑眯眯道:“姐姐,我们是过来帮你的,有困难大家一起解决,那郑国渠我也见过,他几乎垄断了本市的酒吧行业,嚣张跋扈惯了,树敌很多,仔细找找就能找出破绽。”
    顾延霆从厨房端了咖啡出来:“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们做。”
    他果真戴起围裙进了厨房,留下姜酒在客厅陪着客人,顾莲白随身带着笔记本电脑,这会儿手指翻飞,跟封沈要了郑国渠的具体信息之后,正在入侵他的电脑。
    过一会儿抬起头来:“不行,郑国渠这人比较老派,他估计是不怎么相信网络吧?所有重要信息都在纸上记载,电脑上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姜酒已经料到这一点,也不怎么惊讶:“上了年纪的人都这样。”
    想要查清楚所有的真相,#xeff2后还是要从秦小燕那里入手,毕竟她陪伴了郑国渠那么多年,许多事情肯定都亲身参与了。
    她一边思索一边喝咖啡,顾延礼将桌上的糕点推过来:“酒酒,你以前不是喜欢吃青意斋的点心吗?我给你买了一些。”
    他本意并不是讨好,只是单纯的希望再看一次她幸福吃东西的样子。
    两个人当初交往时,他对这些从来是不屑一顾的,即便相对而坐一起吃饭,也很少主动看她。
    但那偶尔用余光撇到的生动表情,如今却成了他记忆中仅剩的珍贵瞬间。
    姜酒却摇摇头:“你可能记错了,我只喜欢吃那里的豆沙青团,自从这家店不再做青团后,我就不喜欢他们的糕点了。”
    不同的人看待事物的方式不一样,角度不一样,记忆难免也会出现偏差。
    姜酒确实跟顾延礼去过两次青意斋。
    但她并不怎么开心,顾延礼不喜欢吃甜食,所以耐心总是有限的,吃到一半就要打包,眼神寒冰似的不留情面。
    人心都是肉长的,她也不是机器人,理所当然会受伤害,那段记忆自然也留存在那糕点里面,即使再好吃,她也觉得食之无味。
    三年的相处,这种伤害贯穿始终,姜酒皱皱眉,实在不愿意回想,但她还是留了情面,没有将真实想法说出。
    “是吗?”顾延礼听出她语气中的敷衍,愣怔了一下,抬手慢慢将那糕点的盒子盖上。
    …
    三个男人直到晚上七点还没走,顾延礼沉着脸说出顾虑:“你们两个孤男寡女待在一所房子里不好,让酒酒单独出来住,我们三个会轮流守着。”
    顾延霆皱着眉靠在墙边:“我要是不同意呢?”
    “不同意我们就不走了。”顾延礼态度坚定。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也许是看到姜酒和哥哥两个人姿态亲昵,觉得嫉妒,也许是心里憋着一股气,不想轻易放弃。
    其余二人则是一副看戏得姿态,靠在椅背上看这兄弟俩争执。
    姜酒上楼打电话去了,所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顾延霆太手松了松领口的扣子,神情冷淡下来:“延礼,你#xeff2好不要在这里跟我闹。”
    “你在威胁我吗?”顾延礼反倒笑了:“你才跟酒酒相处了几年?算上五年前的那段时间,加起来也不到两年,我却和她整整相处三年,在时间上是我赢了。”
    “如果那三年管用的话,现在和她住在一起的人就是你。”眼看姜酒就要下楼来,顾延霆直接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过一会儿顾延礼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接听后脸色不好,转头望着哥哥:“你在创寰还有势力?有你这么卑鄙的人吗?!”
    “你今天有很多工作还没处理,快回去加班。”顾延霆淡淡道:“我说过不会插手创寰的事情,但特殊情况下,我也不介意行使自己手中的权力。”
    并不管弟弟如何暴怒,他站起身下了逐客令。
    …
    姜酒在跟张筱通电话,之前收购的事情有了眉目,有一家视频网站濒临倒闭,正好可以拿来为她们所用。
    挂断电话后她才一步步下楼,惊讶的发现客人们已经离开。
    抱着肩膀靠在楼梯口,她便笑道:“你用了什么手段威胁他们?”
    顾延霆正收拾桌子,眼皮都没撩一下,淡淡道:“我们兄弟之间感情深厚,能用什么手段?延礼他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姜酒笑得肩膀直抖,下来坐在椅子上:“算了吧,我可没觉得你们感情有多深,塑料兄弟情罢了。”
    她自己的家事都处理不清,所以从不掺合这两兄弟之间的争锋,人家兄弟之间有没有感情在,自己心里都清楚。
    但在她看来,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契机来了就能解开,而她也不过是其中那个催化剂罢了,没必要自作多情给自己加戏。
    顾延霆倒思索了几秒,坦然承认:“延礼小时候性子比较懦弱,我为了锻炼他做了过分的事情,他才会一直记恨我。”
    两个人简单的吃了晚饭,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姜酒今天的态度和缓了些,上楼前还笑眯眯道:“晚安啊,室友,祝你好梦。”
    楼上的主卧一直是顾延霆在住,所以有他的味道在,她洗完澡之后,身上也充满了那种柑橘的香气。
    裹上新买的浴袍,姜酒出来后躺在柔软的被子上,随手拿了一个枕头抱在怀里,她这几天精神都有些紧张,难得有放松的时候,便深深吸了口气,恍惚中有种顾延霆就在身边的感觉。
    房间里暖气太足,她半夜又换了件轻薄的睡裙,摇摇晃晃下楼去喝水,脑袋迷迷糊糊的,也不看着点儿路,上楼后眯着眼睛进了房门。
    四周都是黑乎乎的,窗帘严严实实的拉着,连个月光都没有,她倒在床上后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太困了,也没有闲心去想其他,没一会儿就重新睡着。
    午夜时分,她翻了个身,又十分自然的抱上旁边的抱枕,这枕头好像变得大了很多,暖洋洋散发着柑橘气息,像个大号的柚子似的,让人想咬上一口,而且还长着手脚,自发的将她拥紧。
    第35章 很幼稚   故意讹人
    姜酒早上起来才发现自己走错了房间, 怀里的大号抱枕变成了活生生的人,而她则是手脚并用,像个树懒似的将人家抱得紧紧的。
    …有点儿丢人。
    没有了烦人的闹钟声打扰,这一觉她睡得蛮好, 因此人也慵懒了不少, 反应慢了半拍, 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 眼角的泪水蹭在男人光洁的腹肌上。
    她才慢吞吞抬了抬头:“…你怎么不穿上衣?”
    她眼神中的谴责意味太浓,明明是自己理亏的事情,偏要反问回去, 以此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尴尬,装得还蛮像样的。
    只是那慢慢变红的小巧耳尖儿暴露了一些事情。
    顾延霆似笑非笑的低头打量她, 他原本是双手枕在后头平躺的姿势,这会儿慢慢的翻身,手臂撑在她的枕头上,一副悠闲看戏的姿态。
    他其实很遵守约定, 从始至终都没有触碰过她。
    而她的手还没来得及从人家身上撤下来, 看起来真的很主动…
    一秒,两秒,三秒,终于受不住这打量, 姜酒脸‘刷’一下红了, 猛地坐起身来:“我半夜起来迷迷糊糊的, 四周黑漆漆看不清楚,又不是故意走错房间!”
    “所以呢?”顾延霆慢悠悠挑眉。
    “所以…那个约定作废?这次算我错了,咱俩井水不犯河水,以后和平相处就是了。”姜酒自知理亏, 声音都低了。
    手臂却被人捉在手中,似乎是早就在等这句话,男人直接反客为主,大手抚了下她柔顺的短发,直接把她拽回柔软的被子中。
    他的嗓音低沉:“阿酒,你不是一向都很讲理吗?你占了我一晚上便宜,又把我抱那么紧,我醒来后都没办法动弹,保持一个姿势太长时间,现在腰酸背痛,你要怎么补偿我?”
    如今约定作废,他又占了理,自然没什么顾及,眼神像是要吃了她似的,铺天盖地的柑橘香气将她包围。
    男人线条流畅的下巴就在她脸跟前,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连个胡茬都没有,隐隐约约还有须后水的气味。
    姜酒脑子里闪过些什么去,随即又被心脏的狂跳给弄得乱了阵脚,红着脸一把扯起被子盖在脑袋顶上,像一只怂哒哒躲在壳里的乌龟。
    又想到自己此刻一定蓬头垢面,完全没有形象可言,不免郁闷的猛锤了几下床垫,想着下次一定要把房门锁好,晚上再渴都不随便出去了。
    被子外头传来闷闷的笑声。
    顾延霆找到她脑袋顶的位置,轻轻拍了两下:“快出来吧,小心闷坏,我给你准备早餐去,不跟你开玩笑了。”
    …
    姜酒洗漱好出来时,一楼餐厅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热气腾腾的豆浆油条摆在那里,顾延霆稍微有些抱歉:“没来得及做,所以点了外卖,我尝过,味道还是不错的。”
    “没关系啊,我以前也经常点外卖的。”姜酒并没有在意,坐下后喝了口豆浆,把油条掰成小截泡进去。
    怕她自己一个人待着出事儿,这些天顾延霆也是在家里办公的,有人在按门铃,他走过去打开,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男人站在门口:“顾总…姜总。”
    这人是顾延霆的助理,姜酒也认识,她放下碗点点头打了声招呼。
    就见那助理拿了一摞文件,一本正经的汇报道:“顾总,这是您刚刚要的文件,怕您着急,我从您家出来后就抄近路去公司拿,总共用了十五分钟…”
    这助理也是个憨憨,把些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直到看见自家老板脸色不太好,这才讪讪的住嘴。
    他心里还纳闷呢,明明是在邀功,怎么效果适得其反?
    顾延霆拿着文件关好门,若无其事转回身来:“我先把这个放在楼上…”
    姜酒一口把碗里的豆浆喝掉,泡软的油条嚼吧嚼吧咽了,手撑在桌上,下巴扬了扬:“站住。”
    她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顾延霆挑挑眉,试图装傻:“说什么?”
    姜酒都快气死了,她就说怎么总感觉不对劲,原来这人一直在装惨骗她,以为她是傻子吗?
    这会儿事情的整个过程在脑海里串联起来,她哼了一声道:“顾先生,你不是说,我一直抱你抱得死紧,从睡醒开始你就不能动弹吗?那你是怎么给那个助理开得门,又交代人家回公司取文件?”
    “也许是他知道密码,自己进来的?”顾延霆绷不住笑,唇角向上扬了扬。
    “那你的胡子是什么时候刮的?”
    “也许是半夜梦游?”
    两个人一问一答,像两个小学生似的,姜酒又气又笑。心里都能想象出,这男人早晨是怎么蹑手蹑脚离开床铺的。
    他下去洗漱完毕,处理好工作,又重新上来,故意让她重新缠上来,就等着她醒来好讹人。
    怎么就这么幼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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