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萧府一个老管家敲了敲门,老太君扬声问道:什么事?
    回老太君,奉安伯府的任三公子求见。
    萧老太君愣了一下,这任家的小崽子他来做什么?他不是几个月都不出门么,今儿过来想干什么?
    萧老太君下意识就看向了萧延礼,萧延礼没什么表情。
    萧四郎道:让他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谁稀罕见他?
    萧老太君道:来福,跟任三公子说,我萧家人不便见他,让他回去好好休息吧。
    来福管家道:老太君,任三公子料到您不会见他,说是偷偷摸摸过来的,有重要的事情想要与你和二爷四爷商量,请您务必亲自见他一面。
    萧老太君冷哼一声:他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啊,不过是跟世子夫人有关,我萧家的事还不需要外人插手,之前在我们萧家门前闹得还不够吗,还想闹到什么时候?看得他都心烦!
    萧四郎连忙道:母亲息怒,儿子这就出去打发了那不识相的小崽子,二哥,与我一起吧。
    萧延礼嗯了一声,跟萧四郎一同告退。
    任怀风在萧家东侧门等着,这里正好在当风口,风很大,任怀风觉得骨头缝里都灌了风,冷得厉害。
    猪毛劝道:二爷,我看萧家并不想见咱们,咱们何苦自讨没趣,在这儿站着受罪,回去吧。
    任怀风干脆:不回去。
    猪毛道:你这身子不比以前了,自从在这儿被冷水泡了一宿,半年都没养回来,你不怕冷么,咋还这么犟呢?
    任怀风白了他一眼,你是爷还是我是爷?
    猪毛毕恭毕敬:你是爷。
    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当然是三爷您说了算啊,可是
    这不就得了!任怀风懒得跟他废话,我可告诉你,跟萧延礼有关的事,你他妈都别劝我,劝我也没用,连我自己都劝不了我自己,更何况你这熊玩意儿?
    任怀风顺带将猪毛鄙视了一番,猪毛便闷声不吭了。
    默默替任怀风挡风。
    任怀风才将这番话说完,萧家两兄弟便出现在了门口,自然那些话也听到了七七八八。
    但两人也没什么反应,萧四郎就觉得这丫还真不害臊。
    你又来干什么?萧四郎没好气地问。
    任怀风笑道:不请我进去坐坐?站在这门口多冷啊?
    萧四郎不表态,萧延礼温声道:有什么话还请任三公子长话短说吧。
    任怀风自从萧延礼出现的第一眼,就看着他不想看别人了。
    几个月没见了,这人还是那么好看。
    样子一点都没变,连眉目间的表情都还是原来那个模样。
    任怀风痴痴地看了一会儿,才道:萧家的事,我听说了。
    萧四郎欲开口,任怀风抢先:我知道了,自然传到别人家的闲言闲语也不会少。现在沈家势大,在朝廷中一呼百应不敢不从,慎郡王父子俩还手握重兵,他们家唯一的女儿还是宣宁侯府的世子夫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宣宁侯府也应该是站在沈家的一方的。
    任怀风扫了萧延礼一眼,继续说:但宣宁侯府与慎郡王府的关系,目前只是维持着表面的平和,若是没有承宁郡主嫁进宣宁侯府,恐怕此刻连表面的平和都做不到,毕竟萧家树大招风,又是实实在在的保皇派,立场从一开始就与亲家对立,这没得说。
    承宁郡主之于这场博弈而言,就是一颗暂时稳住局面的棋子,如果萧家想要拔掉这个棋子,绝不是在现在这个时候。但事实往往就是这么凑巧,沈承宁自己作死要害萧四夫人,萧家自然不可能纵容,否则还有什么面目面对列宗列宗啊?萧家几代英烈,在刀光剑影的沙场上都不怕死,难不成还怕了一个弱女子?
    任怀风说着,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萧延礼正色问:你究竟想说什么?
    任怀风道:我有办法帮你们拔掉这颗棋子,却不伤你们萧家分毫。如果想听,就请我进去坐坐。我来,没有让任何人看到,二爷大可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
    那幅画到底揭不揭晓,看剧情走向吧
    第19章 第19章
    许是太过笃定,萧延礼犹疑了片刻,便侧了侧身,请吧。
    任怀风笑了笑,吩咐猪毛自个儿找地方消遣,等他出来。
    进了东侧门,任怀风忽然一抬头,就看到不远处的一座小阁楼,那是二爷的住处?
    萧延礼道:是我的书房,我不住在这里。
    任怀风像是回忆起什么,我记得那会儿因着萧二夫人过世,我第一次来到府上,走迷了路,像是走到了二爷的住处,那院子的确与这边不太一样。
    提到那一茬,自然不可避免地想起任怀风偷看了萧延礼沐浴。
    萧延礼默不做声,不应答。
    任怀风也笑了笑,不再说话。
    三人进了府,有小厮过来迎,被萧延礼摆摆手撤了下去。
    任怀风没有说话,萧延礼也没有说话,萧四郎不知道说什么好,三人之间形成了一个诡异的气氛。
    大概是之前与萧老太君对峙的那些话,让萧四郎心里对自家二哥多了一些不一样的看法,更不自觉地瞟了任怀风两眼。
    二哥对母亲说从这一刻起再也没有心上人了,言下之意便是曾经有过心上人。他不肯告知给任何人知道,那意味着不论以哪种理由哪个角度来说,他都不能喜欢那个人,不能让世人知道他喜欢那个人,否则便是大逆不道辱没家风,否则便是万人唾弃众矢之的。
    他是萧家的后人,是宣宁侯府的世子,是国家的栋梁之臣,这些名头都是压在他身上的重任,他要担起这些,便要抛下一些别的。那些被抛下的,自然也有他的感情。
    萧四郎心里想着,不免又多看了几眼任怀风,难不成还真是这个纨绔?
    萧四郎微微摇了摇头,心想这人风流遍京城,哪里会让二哥动心,二哥动心的必然是个风华绝代的奇女子。
    可二哥接触过的人,他都知道,哪里有这样的女子呢?
    萧四郎满心的胡思乱想,那探索的目光强烈到一向心大的任怀风也感到不自在了。
    他开口便问:萧四公子,你老是看我做什么?
    萧四郎瞪了他一眼,还没回答,任怀风便笑道:难不成你不爱美女,爱美男了?
    还能要点儿脸不?萧四郎鄙夷道,愈发觉得自己真是想糊涂了,这任三是个什么混账东西,哪里配得上与二哥相提并论?
    任怀风笑道:我一向没脸没皮的,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萧四郎说:我真后悔让你再次进我萧家的大门。
    任怀风道:又不是你让我进的,是你二哥让的,要后悔找你二哥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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