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办公室招了人,就连厂里也招了一次工,招工的人员打多都是镇上的乡亲,招了大概三十多个。
    普通工人加上办公室以及后勤人员,二厂从四五十人的小厂一跃成为了拥有百十来人的大厂子。就连厂里的衣服都变得统一了起来。
    “毕业了,明天就回来厂里上班了。”骆琦道。
    “那敢情好。”黄干事和骆琦最是要好,骆琦要回来上班,她是最高兴的。
    两人站在太阳底下说话,随意聊了些最近的生活后,黄干事对骆琦道:“晓琪,月季上个星期辞职了回家了。”
    黄干事的一句话,让骆琦一怔。
    因为快毕业的原因,骆琦已经有快一个月没有回家属院了。陆敬军倒是每个星期都要去县里找她。但他极少和骆琦说这些八卦。
    “怎么回事?”骆琦问。
    工厂里军嫂多,罗月季辞工回家的事儿厂子里早就讨论完了。
    在骆琦去县里进修的这半年来,罗月季在厂里的表现是非常好的,她工作态度认真,有时厂子里忙不过来要办公室的人进厂里去帮工罗月季也去得很快,丝毫没有怨言。厂子里的领导们对她的态度也十分好。
    而她想和一二个人交朋友时她的真诚与也很容易就能交上,因此她和车间里工人们的关系都不错。
    罗月季的辞职让大家都很错愕。而罗月季在说完辞职交接完工作后便匆匆回了老家,回去时有人问她为何回去,她也只是说家里老人病重。待她走了,和她关系好的军嫂才敢把她匆匆回老家的事儿说了出来。
    这是第一个十分狗血的故事。
    上个月,罗月季的爱人陈爱国带着队伍出去执行任务,在执行任务的途中伤到了腿被送进解放军医院去救治,一个星期前,陈爱国带伤归来,同他一同归来的还有一个要来基层医疗队驻扎的笑护士。而这个护士就是在陈爱过受伤期间在解放军医院照顾他的那个人。
    在陈爱国回来后,这小护士三天两头的就往罗月季家去,一次两次的罗月季还很感谢她,次数多了傻子都会觉得不对劲儿了。罗月季为此和陈爱国吵了一架。
    陈爱国本来就大男子主义,他纵然觉得小护士这样不合适,但罗月季在家里那么闹,他就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两人话赶着话,越说越难听,最后离婚两个字都说了出来。
    随军这半年多的时间罗月季与陈爱国过得并不好,天天吵架冷脸已是两人之间的日常,骆琦之前回来也听林嫂子等人说过,但她实在没想到罗月季会那么刚。说回家就回家。
    两人说着话,老王去库房回来了,骆琦和黄干事道了别,便坐上了车。
    很快车子就到了营地,营地大门口的两边有一群士兵在站岗。看到陌生的车辆前来,其中一个士兵吹响了哨子,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另外几位士兵抬着木头凳子将大门口拦住。
    老王将车子减速停下,和骆琦一起下车,骆琦从随身带的包包里把证件取出来:“同志,我是二营长陆敬军的家属,现在在芦岭镇的县纺织二厂工作,之前我被派到县里去学习,现在学习结束回来,这是我们厂的司机王铁柱同志,这是我们的证件,你看一下。”
    这年头上哪儿都得需要身份证明,老王也随身将证件带着,听骆琦说完话,他立马把拿在手上的证据递给走到他们面前的小战士。
    小战士拿过证件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又问了几个问题,待骆琦和老王都回答后士兵才把证件还给两人。而后刚才还十分严肃的小战士便对骆琦露出了笑脸:“嫂子回来了?怪不得我们营长这两天上班都心不在焉的呢,嫂子东西多不多,我让两个人去帮你搬东西吧?”
    也是巧了,今天在大门口执勤的恰好就是二营的人。这半年来骆琦虽很少在部队,但二营的人却少有不认识骆琦的,毕竟像他们二营长这样一到周六周日就急着去找媳妇儿腻歪的人实在是不多。
    骆琦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她看了一眼小战士身后的士兵们,笑着道:“没多少东西,我们自己就可以搞定了。”
    小战士对身后摆摆手,几个士兵便小跑着将路障移开,骆琦和老王上了车,骆琦指挥着老王朝家属院开去。
    这会儿正是午休的时间,又是工作日,家属院内并没有人在外面玩耍,车子在骆琦家门口停了下来,老王帮着骆琦把车子上的行李都搬到家里,也没喝水便又开着车回家了。
    老王走后,骆琦将自己带回来的东西收拾了一下,衣服放进衣柜,锅碗瓢盆拿到客厅放在厨房,一时半会儿用不着的东西全部一股脑的都放到没人住的西屋去。
    才从西屋出来,骆琦正准备去洗手呢,陆敬军就回来了。骆琦回来之前,陆敬军正在和搭档们研究下一步训练方案,听到骆琦回来了,陆敬军便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骆琦还没反应过来呢,她就被陆敬军抱在了怀里,紧接着唇就被人吻住了。
    一吻结束,陆敬军抚摸着骆琦的头发:“怎么自己回来了?之前不是说了让我去接你吗?”
    骆琦把陆敬军往边上推了推:“昨天我就交接完工作了,正好二厂有货要拉到一厂去,我就跟着二厂的司机回来了。哪里能让你天天去接我,你现在升职了,换了新的搭档还没处出默契呢,老是占用工作时间去找我对我你也不好。”
    陆敬军自打升职成营长后去找骆琦已经没有以往方便了,毕竟他和新指导员还有副营长并没有那么熟,陆敬军以前和庄指导员还是上下级,副营长更是从别的部队调职过来的,来这边工作都还没到一个月呢,现在他们仨都还在互相试探当中。陆敬军老是往县里跑,周日倒是没有人说什么,但工作日他就往外跑,别人嘴上不说,心里多少是有点意见的。
    骆琦说得有道理,陆敬军没说什么,问道:“你吃饭了吗?”
    “我在厂里吃了回来的,你吃了没?”
    “我也吃了。”陆敬军说着,终于想起的骆琦肚子里的孩子,他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摸:“孩子乖不乖,有没有闹你?”
    骆琦一巴掌把陆敬军的手拍开:“陆敬军同志,你孩子才三个多月,不是三四岁,他咋闹我啊?”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卧室走去。
    第056章
    下午骆琦睡醒午觉,陆敬军已经不在家了,骆琦起来坐了一会儿,忽然就很想吃南瓜饼。正好空间里有一袋五斤装的糯米粉和一袋豆沙,万事俱备,只差老南瓜。
    老南瓜这玩意儿骆琦家里是没有的,但林嫂子家肯定有,去年林嫂子种的南瓜丰收了,屋檐下摆了一排呢。
    这会儿托儿所正是上班的时候,骆琦过去的时候林嫂子正带着孩子们在做老鹰抓小鸡的游戏,见到骆琦来了,林嫂子叫来另外一个军嫂陪孩子们玩儿。她自己则往骆琦这边来。
    林嫂子打开门出来:“大学生学成回来了?”骆琦夜大毕业了的事儿早就被陆敬军传遍整个营地了。
    骆琦拍了林嫂子一小巴掌:“什么大学生,尽瞎说。”
    林嫂子也不躲,笑嘻嘻地道:“行吧行吧,不说了不说了。你这明天就要到镇上去报道了吧?以后每天都能回来了?”
    骆琦点点头:“能每天都回来了。嫂子,我记得你家去年秋天收了不少老南瓜,还有没有?”
    “有,多着呢,就在窗子边,你自己去拿啊。家里门没锁。”
    “行,那我不耽搁你上班儿了,下班你带辉辉来我们家一趟。”
    “行。”
    骆琦去了林嫂子家,从屋檐下的找了一个不大的南瓜回了家。到家把南瓜削了皮,里面的南瓜壤掏出来取出籽放在盘子里阴干,南瓜切片放在篦子上面蒸。
    土灶火旺,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南瓜片就蒸熟了,取出南瓜片放在盆里碾碎成泥放入糯米粉揉成光滑的面团。
    豆沙馅取出揉成小圆球备用,橱窗里有一个陆敬军昨天打回来还没来得及吃的馒头,骆琦将馒头剁成末放在碗里备用。
    糯米团切成小剂子擀成饼状包上豆沙馅再捏拢拍一拍放在面包屑里裹一裹再放到油锅里炸,炸到南瓜饼飘起两面金黄就可以了。
    炸成后的南瓜饼外酥里嫩,南瓜清甜,豆沙馅儿也香甜。
    骆琦做的南瓜饼做得小,跟营养快线那瓶子差不多大,骆琦一口气吃了5个就吃不下了。骆琦摸摸肚子,端起已经凉了的凉白开喝了一口。
    下午托儿所放学,林嫂子领着丁建辉过来了,丁建辉跟个小炮弹一样地跑进来,小脸上因为出汗而变得红彤彤的,骆琦赶紧拉住她:“哎哟,辉辉啊,你慢点跑慢点跑,看你这一头的汗。”
    丁建辉被骆琦拉住了跑不了了,伸出黑乎乎的小手胡噜一把头发,本来就不白的脸瞬间又黑了一截,她丝毫不在意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婶子。
    骆琦应了,拉着丁建辉到水池边上洗手,林嫂子踩着点进门,乐了:“晓琪你可以啊,还能拉住她洗手。我现在都拉不住她,跟个皮猴似的,一个没看住就满院的蹿,想找她吃个饭还得扯着嗓子在街里吼。”
    骆琦从墙上的钉子上取下一块毛巾给丁建辉擦手:“现在建辉那么调皮呢?”
    “那可不,跟着比她大两三岁的那些大孩子后面跑,一刻都不得闲。”
    “那还不好啊,孩子活泼好动说明健康嘛。”
    “话是这么说,但只不过是自己安慰自己罢了,说起来我可真后悔,当初要是选择去厂里上班就好了。现在天天在托儿所里带孩子,孩子越大越调皮。这小孩子有时候是特别可爱的,但有时候又特别惹人厌烦。”林嫂子一边说,一边摇着头。
    骆琦领着丁建辉去了东屋,给林嫂子倒了一杯水后她又去厨房端南瓜饼:“我今天午睡醒吧,就特想吃点甜的糯的,正好元宵那段时间县里供销社供应糯米粉,我就排队买了几斤。”
    “单做糯米饼我觉着有点单调,正好想起你家有老南瓜。诺,这是我用南瓜和糯米粉做的南瓜饼,嫂子你尝尝。”
    林嫂子上前几步接过骆琦手里的盘子:“我家去年南瓜丰收了,这会儿屋檐下还有不少呢,你想吃就去拿。”
    林嫂子说完就闻到了一股甜香,她看着手里的东西,洁白的陶瓷盘子里整齐地摆着八九个金黄金黄的南瓜饼。油炸食品特有的香味扑鼻而来。林嫂子已经有很久没有吃过油炸食品了,她吞了吞口水。
    这年头油都是定量的,老丁的津贴下来不止要养家还要给老家的父母寄点回去,剩下来的林嫂子还要存下来一点钱。平日他们家日子过得也算好,但用油来炸东西吃却是极少数的。
    林嫂子觉得这玩意儿太贵重,有信心想拒绝,但这会儿丁建辉已经爬上了炕,她猛地一个前扑趴在了林嫂子的背上。
    林嫂子被她这么一趴,到嘴边的拒绝的话就变成了对丁建辉的呵斥,她把盘子顺手放在炕桌上,一边呵斥丁建辉,一边还伸手到后头去拍丁建辉的屁股。
    丁建辉被打了也不哭,依旧笑嘻嘻地。林嫂子看她这样连气都生不起来了:“晓琪你说说,建辉这样哪儿有个女孩子的样。要我说啊,这名字就取错了,你说叫啥不好,那女孩子的名字文啊静啊的不好吗,ganma要听老丁的叫建辉。哎。”
    林嫂子悔不当初。
    骆琦没生过孩子,以前带念秦的时候念秦也很乖巧,一点儿也不熊,因此骆琦是一点儿也体会不到林嫂子的心情。
    “再大点就好了嘛。”骆琦从盘子里拿出一个南瓜饼递到丁建辉的手里,丁建辉吃东西的时候还是很乖的,她安静地坐在炕上吃。
    骆琦给林嫂子也递了一个。林嫂子也不客气了抓在手里就吃了起来:“哟,里面还有馅儿呢,可真好吃。”
    骆琦笑了笑,坐到炕桌的另一边和林嫂子说话:“嫂子,我听说月季回家了。听说是因为一个小护士?那小护士什么路数啊?”
    林嫂子冷哼一声:“什么路数?就是贪图人家男人的那种路数呗,才十八九岁的姑娘,又端着铁饭碗,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非要追着一个大她十来岁的男人?看着就倒胃口。”
    林嫂子对那小护士很是看不上眼。不只是她,整个家属院的女人对那小护士都看不上那小护士。大家的男人都是当兵的,当兵的受伤再正常不过了,要是各个去医院住那么两个月都带回来一个护士来,大家还活不活了?
    “还真是这样啊?那小姑娘图个啥?陈指导员有老婆有孩子,长得也不是特别好看。而且她这样歪缠着陈指导员,上面的人就没找他谈话?”
    “谈啊,咋没谈呢,我听我们家老丁说陈指导员可能还是要受处分呢。原本嘛,这事儿只是小护士那边的问题,结果陈指导员作死把老婆气走了,这不是坐实了他和那个小护士不清不楚吗?小问题这不就变成大问题了么。”
    林嫂子边说边摇头:“现在上面查风纪查得严着呢,我觉得陈指导员这次讨不了什么好了。”
    这年头的风纪查得确实严格,但还没到最严的时候。
    两人就着这个事儿又说了一会儿话才转开话题,林嫂子对骆琦说要回家做饭了,说到要回家做饭,她又说今年供应的粮食越来越少的事儿。
    林嫂子说完话就领着丁建辉走了,骆琦用纸包给他们包了一包饼。
    她们走后骆琦也开始做饭了。
    她前天做的红烧肉还放在空间的冰箱里,取出来放在篦子上和米饭一起蒸,再到外面的院子里摘一把青菜回来洗干净炒了,再打个鸡蛋汤,陆敬军也回来了。
    吃饭间骆琦将林嫂子说的粮食减少的事儿跟陆敬军谈了一会儿。饭后两人在院子里消了会儿食就上炕睡觉了。
    小别胜新婚,两人少不了腻歪一番,骆琦怀孕不敢真刀真枪的干,但两口子还是用别的方式给了彼此快乐。
    一觉到天明。第二天骆琦洗漱前先往锅里放了两个鸡蛋煮,等她洗漱完了,鸡蛋也煮好了,骆琦将鸡蛋剥了壳蘸着酱油吃完又喝了一杯泡好的麦乳精才去上班。
    到了厂里,孙主任已经在办公室了,出了他之外,办公室里还有两个新来的人,见到骆琦,她们很是热情地叫了一声罗姐。
    骆琦听到这个消息,未免有些恍惚,重生后她一直都在叫人姐,还是第一次有人叫她姐呢。
    恍惚一闪而过,骆琦朝她们笑了笑,语气柔和地跟她们。说了几句话,孙主任则等她们说完了,才开始询问起骆琦在县城的学习生活,骆琦将夜大颁发的毕业证书给孙主任看,孙主任接过来仔仔细细地看完后才交给骆琦。
    新来的两位同志一个叫朱莎莎,另外一个叫孙芳菲,都是今年才从初中毕业的小姑娘,对工作抱有很大的激情与热忱。骆琦看了一圈发现无事可做,只好找些报纸来看。
    这时厂里正好要开会,孙主任去之前把骆琦也叫上了,骆琦拿起手边的笔记本就跟着去了。
    到了会议室,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骆琦打眼一看,都是熟人。黄干事朝她挥挥手,丁桂兰也和她笑了笑。
    骆琦也笑着跟她们点头。
    骆琦在孙主任的下首坐下,高厂长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各位同志们静一静。”
    有些嘈杂的会议室安静了下来,高厂长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讲话:“咱们今天的会议内容有所不同,咱们先来欢迎一下咱们派到一厂去进修的罗晓琪同志学成归来。”
    高厂长带头鼓掌,而后掌声如雷鸣般的响起,骆琦受宠若惊地站起来朝他们鞠躬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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