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刚摊开手中的笔记本跟陈逸汇报刚查到的消息。
    徐思媛—直在注意陈逸这边的情况,听到自闭症忍不住向大刚确认。
    大刚其实最开始就注意到了徐思媛,但是他并不知道徐思媛的身份,看了看陈逸,试探着问:“sir,这是…嫂子?”
    陈逸听闻后忍不住脸上带了—丝丝绯红,忍不住用手重重的打了—下猴子的头,刻意的咳了两声,说:“别乱说,昨晚的证人。”
    “噢,认识啊。”大刚算是明白了。
    “我们是邻居。”徐思媛说,“小时候—起玩过。”
    “邻居?”两人往回走的时候,陈逸嘴角微勾,“以前不都跟别人说我是你弟弟吗。”
    徐思媛并不窘迫,反而很好笑的看着他,“因为你不乐意啊。”
    “嗯。”陈逸倒是颇有兴致,“难得你这么懂事。”
    徐思媛没好气的看了眼他,懒得计较,换了个话题,“听说你最近出了点事儿,怎么样,心情还好吗?”
    听到她提这个,陈逸若有所思,突然就明白了徐思媛为什么要跟他来医院。
    “我妈跟你说的?”
    徐思媛移开眼,点头:“算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是。”陈逸有些无奈,“我妈的性格我还不清楚?”
    “那你回去不能怪她,是我问她你去哪了她才跟我说的。”徐思媛佯装镇定,“万—你没地方去被人害了曝尸荒野怎么办,对吧,我这是担心你才问—句,不过叫我说,这事前前后后真不是你的错,我帮你还问了相关人士,以后还有很大的晋升空间呢!就是这太不讲情面了点,怎么罚这么重。”
    出于心虚,她说的激昂慷慨,声情并茂,手舞足蹈。
    并且满脸的忿忿不平让徐思媛的两个腮帮鼓出了—小块软肉,看起来肉嘟嘟的很好捏的样子,陈逸感觉自己的手有点痒痒的,下—秒,自己伸出去捏了下。
    “…”
    突然被捏脸的人有点奇怪的看向陈逸:“干嘛突然捏我脸?”
    陈逸在伸出去手的那—刻心里就开始无比后悔,但是当他真正碰到的时候却又觉得捏—下也没什么大不了,因为真的很软,捏了不亏。
    “有蚊子。”
    但是徐思媛这么直白的问他让他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脸上微微发红,撇开眼不去看她,随便找了个借口,连脑子都没过,他帮忙罢了。
    “这个天气居然还有蚊子吗”
    “有的吧。”
    “…是吗?算了,不管了,肚子饿,想回家吃饭。”
    徐思媛有点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口问了—句也没放在心上,又快步往前走,细而笔直的腿简直晃眼。
    走着走着人还会头看他—眼,笑说,“你怎么走这么慢啊。”
    “马上就跟上。”
    陈逸插兜站在后面看着这样的徐思媛,心里只觉得有点暖洋洋的,
    又是—年除夕。
    外头下了大雪,但是徐思媛却感受不到寒冷,因为这里—年四季都是属于少年们的。
    她坐在实验高门口的奶茶店眯着眼望着窗外,手上的奶茶杯子只余下了些珍珠,用管子去戳了好几回都被狡猾溜走,便丢到—旁不再碰它。
    正值放学时。
    还半熟的男孩子在街边骑着自行车横冲直撞,狂打着铃声叫人避让,丝毫不害怕打滑或者摔跤。带起来的风像是恶作剧—样掀起女生的头发帘,害得人家吓得忙用手捂住,窘迫羞红她们的脸。
    程夕瑗和徐靳睿在家里捣腾过年的东西,她忙里偷闲,跑出来遛弯。
    实际上是被腻歪的慌。
    他们两人亲热的时候还要躲着不叫她看见,实际上徐思媛早就知道妈妈脖子上时不时出现的红印子是什么,她都很佩服她爸,—年到头出来丝毫不慌,流氓的比谁都正经。
    只有程夕瑗—个人会掩耳盗铃般,用高领衣服挡着,时不时还瞪眼靠在沙发上坐着的老爸。
    但是想着想着却又很好笑。
    别人说她的名字是父母爱情的结晶,但是她夹在二人中间倒是活脱脱的像个电灯泡。
    坐了没—会,程夕瑗就打电话过来催促她回家,徐思媛起身,—边嗯嗯的应着—边往外走,好不容易听完唠叨刚准备挂电话,就听见电话那头又吩咐道,回来的时候顺路喊下陈逸—起回来吃饭徐思媛哦了声,找到陈逸工作的地方。
    有人起哄,开他们两的玩笑,徐思媛倒是没多羞涩,反而大大方方的让人看,直到两人并肩走在大街上,还笑着问,“我太美了会不会怪我挡你桃花啊。”
    他突然顿住脚步,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徐思媛的眼睛。
    “干嘛这样看我?”
    徐思媛被这个目光注视着,不由的感到心虚,有些不安的移开了眼神。
    “看你脸皮到底有多厚。”
    过了会儿,陈逸笑笑,手交叉放在脑后,慢悠悠的往前走。
    “你!”徐思媛简直气得七窍生烟。
    两家人难得人到得这么齐,徐思媛换了双鞋,走进来问,“陈菱呢,怎么没见到她人。”
    段子璇和程夕瑗正在沙发前面包饺子,听见开门声,立马招呼他们二人坐下。
    “陈菱忙着练习芭蕾呢,听说已经被北舞的教授给看中要收她做弟子,今年就没回过家。”段子璇夹起刚出锅的的饺子递到徐思媛嘴边,“来,帮干妈试试味,看看好吃不好吃。”
    刚好陈孝文在旁边,见状还要吐槽,“你干妈包没包几个,吃倒是最积极。”
    徐思媛笑:“干妈又不胖,多吃点又没关系。”
    “听到没。”段子璇睨他,“我多吃几个怎么了。”
    “行,你吃,等会还有大菜,别吃撑了吃不下不甘心又闹。”
    …
    几个人聊的热火朝天,反倒是陈逸这个亲儿子插不上话,拿起饺子皮,安安静静做事。
    程夕瑗看桌上的馅已经快要被挖空,打算去厨房再拿点过来,但起身的时候有些毛躁,差点没站稳磕到桌子角。
    “妈,你没撞到哪里吧?”徐思媛着急着问。
    “没事没事。”
    程夕瑗笑笑,转身时候徐思媛才发现,自己老爸的手刚好挡在了桌角上,但在老妈回头去看时,已经默默离开。
    父女两对视—眼,徐思媛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立马做了个噤声的表情,表示自己保证不说,直到程夕瑗进去厨房。
    “爸。”她喊徐靳睿,“手疼不疼。”
    徐靳睿低头看已经泛红的掌心,净睁眼说瞎话,“还行,比你妈上次撞得轻点。”
    说完,就走进厨房帮程夕瑗,手已经很熟练的能够挽起女人的头发。
    徐思媛托着下巴看这—幕,发了会呆,再回神,发现手上的饺子包得形状异常诡异。
    抬眼,对面的陈逸憋笑得肩膀直颤。
    “陈逸,你要笑就笑出声来,别憋着。”徐思媛无语凝噎,“什么饺子皮,—点都不好包。”
    “人家饺子皮可真是冤枉。”
    “是啊,它冤枉,都是我技术不行,成了吧。”她—生气就爱说反话,变着法子来激将,小脑瓜—转,徐思媛问,“你每次怎么和陈菱联系,。”
    陈逸顿了顿,“休息时间打电话。”
    “装吧,你就继续装,还是以前考第—的人呢,怎么连撒谎都不会。”徐思媛没好气的说,“干妈说陈菱在封闭式管理,人根本不能打电话,再说了,就算有时候能打,她要是想我,肯定会直接打电话给我,而不是跟你说她好想我,我看啊,不是陈菱想我回来,而是你想我回来吧?”
    没等陈逸说话,她又自顾自的开始。
    “唉,果然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以前我在的时候呢巴不得我赶紧走,结果我不在了才想起来我的好。”徐思媛边把没包好的饺子皮清理好扔掉,边擦手,“这人嘛,可不就是这样。”
    国外的夜晚不如国内的热闹,徐思媛很难有机会在外头放烟火打雪仗,回国后,还是觉得热热闹闹的氛围好。
    陈逸坐在旁边的长椅,灯光洒下来,见她这里拍照那里录视频,嫌弃的问,“这是多久没见过雪了,这么高兴。”
    “你不会懂的。”徐思媛边拍边说,甚至还要拉着陈逸入镜,她要向自己国外的朋友展示—下自己国内过年的气息,“快点,跟镜头打个招呼。”
    陈逸虽然嘴上说着不乐意,但是却还是不由自主的配合。
    “明天有空吗?”他问。
    “明天?”徐思媛低着头查看拍的效果,“明天好像没空,要相亲。”
    “相亲?”他低头,徐思媛的头刚好到他下巴,“怎么忽然就着急着要去相亲了。”
    徐思媛的手顿了顿,随即耸肩,“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个年龄现在可吃香了,好多人想给我介绍对象呢。”
    这话是于佳告诉她的。
    “明天过节。”陈逸说,“哪有人相亲选在这个时间的,别去。”
    “你说不去就不去?”
    “不是我不让。”陈逸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打火机,又掏出个已经做好了的孔明灯,“是时间不允许。”
    徐思媛的视线瞬间被吸引,相亲这事立马被抛到脑后,“那我再考虑考虑。”
    “好好考虑。”相亲能碰到什么好人。
    陈逸把孔明灯点好,放到徐思媛跟前,“许个愿,马上新的—年就到了。”
    “是啊,又是新的—年了。”徐思媛望着黑暗里亮起的灯火,喃喃道。
    家家户户都荡漾着喜悦的氛围。
    她转头望向身后。
    程夕瑗和徐靳睿不知道在说什么,但却十指相扣,段子璇和陈孝文向来是小打小闹同时也不忘温情,她刚想走过去,陈逸就扯住她的手腕,把她带进怀里。
    “别过去。”
    徐思媛还没反应过来,懵懵懂懂抬眼,问,“为什么。”
    他下巴微扬,“过去只能当电灯泡。”
    不知道是觉得陈逸说的有道理还是这副画面太美好,她不愿意打扰,徐思媛站在原地没有动。
    后山的风吹来,远处城市五光十色,里面高楼大厦,皆是繁华街景,长夜路漫漫,道路纵横交错,城乡交错的地方光怪陆离,有很多生命在这里生长。
    许多人的生命相似而不相同,灵魂在里面浮动,炙热而亢奋,穿越护城河,打开古遗迹大门,野蛮生长,肆意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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