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洲冲她挤挤眼睛:“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听到他这么说,秦寒潇就不再问了,只是心里既好笑又无奈。明明快三十岁的人了,反倒是比少年时期还喜欢搞些故弄玄虚的事情了。她任由顾轻洲揽着自己的肩膀,被他推着往前走。
    不过也没走多久,两个人就停下来了。山顶有观景台,正好现在也没什么人,顾轻洲要带她去的地方就是那里。
    站过去之后,秦寒潇转头看向顾轻洲,发现他把护目镜推了上去,她就跟他做了一样的动作。山顶的温度更低,顾轻洲一开口,白色雾气就在嘴边氤氲开:“不要看太久,眼睛不舒服了就把护目镜戴回去。”说完之后,他伸手往前方指,对着秦寒潇说道,“寒潇,你看。”
    秦寒潇顺着顾轻洲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瞬间就被眼前的景色美的说不出话。
    虽然来的这几天一直都身处白色的世界里,但是站在这里往下看,又是不一样的。单用美和壮观不足以形容,但是秦寒潇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蜿蜒的道路、葱郁的树林,还有一座座错落着的房屋,好像都在自己的脚下。远处,一座挺拔的雪峰位于云雾缭绕之中,没有被雪盖住的地方露出了青黑的山石。再往上看,晴朗的天空一碧如洗,蓝的干净通透,让人不由得就会有一种灵魂被净化的感觉。
    专注地看着眼前的景色,秦寒潇毫无防备地就被顾轻洲从后面抱住。他在她耳边低声问道:“高处的风景更好看,对吗?”
    “嗯。”秦寒潇点头,“是很好看。”
    顾轻洲低低地笑,然后掰着她的肩膀将她的身体转了过来,语气无比认真地问她:“那,以后所有的风景都让我陪你一起看,好吗?”
    秦寒潇一下子就反应过来顾轻洲说的是什么,但她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他们两个就这样互相看着对方,仿佛苍茫的天地之间,他们的眼里只有彼此的存在一样。
    秦寒潇抿着唇不说话,顾轻洲看不透她的想法,时间一久心里也开始有些忐忑。但他沉住气,直到秦寒潇抬头看他。
    “寒潇……”
    “那你还走吗?”
    心脏不可抑制地疼了一下,顾轻洲缓慢而坚定地摇头:“不会,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了。”她的表情虽然还是淡淡的,但顾轻洲看到了她隐藏在眼底的小心和不安。她少见地露出脆弱的姿态,让他几乎在一瞬间就被涌上来的愧疚感吞没,他伸手抓住她的手指,低着声音无比认真地说道,“我知道是我弄丢了你的安全感,我会负责给你找回来的。”
    秦寒潇没有回答,只是走上前去,主动抱住了他。既然顾轻洲都说了让她现在就好好放松享受,那她就暂时放下她所有的理智和顾虑,放任自己跟着直觉走好了。
    她的主动让顾轻洲欣喜若狂,他紧紧回抱住她,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他蹭着她的脸颊:“寒潇,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吗?”
    “什么?”秦寒潇问道。
    顾轻洲语气郑重:“我想吻你。”听上去好像接吻不是约会时理所当然要发生的事情,而是一件很庄重的、需要她同意的事情。
    明明他总是毫无预警地就突然吻她来着,就比如上来之前还亲过她。
    秦寒潇觉得自己也是越活越回去,跟顾轻洲一样都是快三十岁的人了,听到他这么认真地提出要求,竟然还会觉得有些害羞,就好像他们是第一次接吻一样。
    她甚至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情都跟当时一样,紧张到手心出汗,但是心里又很甜蜜,还有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期待。
    “那你……快点,”秦寒潇低着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眼中的情绪,“正好这里没有人,而且我说过了,回国之后我会变得冷静下来,到时候就唔——”
    话还没说完,剩下的半截就被顾轻洲用吻堵了回去。不同于昨晚那个激//情热火的吻,这一次,顾轻洲只是小心地亲吻着她柔软的唇,甚至都没有打算侵入进去。他们的唇贴在一起,在口齿细微的张合之中交换着彼此的吐息。
    时间也没有持续很久,秦寒潇刚闭上眼睛配合了他,他就已经跟她分开了。他说:“明明不是第一次吻你,但我刚才好紧张,就好像你第一次跟你接吻一样。”
    “第一次的时候……你紧张了吗?”秦寒潇疑惑地问道,“我记得我是紧张到浑身僵硬,但我觉得你当时一点都不紧张啊。”相比较起她的紧张和生涩,顾轻洲要自得放松的多。
    “我装的,”时隔十年,顾轻洲坦然承认,“怎么可能有男生在亲喜欢的女孩子的时候不紧张?我当时紧张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但我怕你笑话我。”
    秦寒潇睁大了眼睛:“你演我?”
    “昨晚不是让你演回来了吗?”顾轻洲笑了笑,给秦寒潇拉下护目镜,又把自己的也戴好,牵着她的手离开了观景台,“时间不早了,我们坐缆车下去,然后找地方吃饭,吃完饭直接去机场。”
    对于顾轻洲的安排,秦寒潇没有异议。在坐缆车下去的时候,她最后一次转头看了看刚刚去过的山顶。她知道,过了今天回到国内之后,她一定会很想念今天。想念被顾轻洲教着滑雪的快乐,想念他带自己去山顶看到的风景,想念他最后那个轻柔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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