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橘子锦衣玉食,早就成了真·猫主子。
    大概是物质生活实在是太好了,并且没了令猫烦恼的七情六欲,所以走上寻求精神世界慰藉的道路,极度粘人。
    “喵~~~喵喵~~”
    南织一进门,它就围着南织不停地转,蹭腿。
    “我回来啦。”她抱着现在已经十一斤的大橘子,抓它耳朵,“我该给你找个母猫做做伴,阴阳调和下。”
    言湛拿出拖鞋放她脚边,“它是阴还是阳?”
    “嗷!”
    南织瞪他,“能不能不在它伤口上撒盐?”
    言湛闭嘴。
    京棠水岸的阿姨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在这里过夜的。
    一是因为南织和言湛基本晚上不在家吃,吃的话,也是言湛下厨;二是两人目前还不需要晚上也有人照料,所以就算了。
    南织先上楼洗澡,之后陪小橘子玩了会儿。
    言湛处理完工作去找她,就见她在小橘子房间的沙发上睡着了。
    “诶?我怎么睡着了?”
    男人抱她起来,她很自然地环住他脖子,找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言湛浅笑,“小瞌睡虫。”
    “才不是。”她咕哝,“最近是有点儿累,总觉得睡不够。大概是和日本的项目有些繁琐了。等我这次出差回来休息休息就好了。”
    言湛本还想拉着她一起运动运动,这下作罢。
    明早要赶飞机,让她睡个好觉吧。
    *
    这次东京之行,大约需要一周的时间。
    南织带着小白以及两位男同事,一落地就与东京这边的机构负责人接洽。
    日本人向来严谨,把后面的形成安排得是满满当当、严丝合缝,还计划能抽出半天时间血拼的小白,幻想破灭。
    第一天第一晚,对方邀请南织到银座吃寿司。
    南织还挺喜欢吃的,美食在前,刚到这边的舟车劳顿少了大半。
    可等三文鱼刺身一上来,微微腥味钻进鼻腔,她差点没控制住在餐桌上干呕起来。
    “南小姐身体不适?”
    “抱歉。”南织颔首,诌个善意的谎言,“最近胃有些不适,突然闻到这么新鲜的海鲜有些不适应。让您见笑。”
    一顿饭吃得颇为心惊胆战。
    南织总害怕自己待会儿又闻见什么会忍不住干呕。
    这要是在朋友面前,还能得到谅解。
    可在日本人面前,他们认为她毫无礼仪是其次,搞不好还会以为她瞧不上他们的食物。
    坚持吃完这顿饭,南织后背出了一层薄汗。
    “南织,我看你脸色越来越白呢。”小白说,“我应该有带胃药。”
    南织摆手,“没事。就是有点儿累。”
    大家各自回房间。
    南织才进门,视频邀请响起。
    “你在我身上装监控了?”她笑了笑,“时间掐的那么准。”
    言湛张张口,原本的话咽了回去,皱眉道:“不舒服?”
    这么严重?
    她摸了摸脸,去卫生间照镜子。
    脸色是差了些。
    “可能是中午一下飞机也没调整下就开始工作吧,累到了。”她说,“我待会儿泡个澡,睡上一觉就没事了。”
    言湛没说话,看着她。
    她明白他的意思,认栽:“回去我就休息一段时间,然后加强锻炼,成吗?”
    “跟我一起。”
    “行,你教我举铁。”
    言湛笑了,“你举得动?”
    “嗯……”她眨眨眼,娇俏狡黠,“那就看老公举,超帅的~~~”
    她很少叫老公。
    通常情况下,是某狗在床上威逼利诱,再来就是这种哄人求放过。但凡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一声“老公”召唤神龙,百试百灵。
    “好好休息。”
    言湛果然不再迸发“你心里能不能有点儿数”的霸总式凝视,语气温柔下来。
    “有任何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他嘱咐,“不许瞒着我。”
    “遵命,老公~”
    *
    之后,南织投入工作。
    有些东西不亲眼看见、亲耳听见是很难有具象的体会。
    南织参观这边声优的工作状态,基本都是新人,但水平比他们入行一两年的专业演员毫不逊色,甚至更好。
    这些声优是既热爱这份工作又把这份工作当做崇高的事业,令人敬佩。
    思考一番,南织提出能不能每年由他们选派配音演员过来学习?
    机构表示不是不可以,但具体操作必须坐下来细谈,他们要求每个细节都得是可执行的。
    于是,南织又在东京多逗留了几天。
    回国前一晚,双方终于达成共识。
    南织很开心,请小白和两位同事大吃了一顿。
    回酒店时,时间不早。
    “文件已经传回法务那边。”小白说,“等咱们明天回去,他们第一时间就能反馈。你就放心吧,早休息。这几天你累坏了。”
    南织笑道:“多累也值啊。咱们的人能来这边学习是多好的机会!”
    “是啊。这都得感谢南老师,感谢南……诶???南织!”
    南织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她明明有在听小白说话,可就一瞬间,她忽然就脑子里恍惚一片,然后就没了意识。
    *
    再次醒来,南织闻到医院的消毒水味道。
    她浑身酸懒,也不是多难受或者哪里疼,只是单纯不想动弹。
    这段时间怎么了?
    辛苦归辛苦,晚上也没怎么熬夜啊。
    “南织,你醒啦?”
    南织睁开眼,对上小白的笑脸。
    “我这是?不会是水土不服吧。”
    小白笑着把她扶起来,还贴心地在她后面塞了两个松软的枕头。
    “我还是不告诉你了。”她说,“言总已经下飞机了,马上就到。”
    “???”
    他不是在新加坡吗?来东京干什么?
    “小白。”她抓住小白的手臂,“我是得了什么很严重的病吗?医生呢?我要见见医生。”
    说完,她作势下床。
    言湛就在这时推开病房的门。
    见她动作,他瞬间心脏提到嗓子眼儿,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将人稳住。
    “干什么?”
    “你……你来了?”
    “嗯。”
    他神情严肃,看得南织紧张。
    小白见状不做电灯泡,默默退出病房。
    一时间,病房里静的出奇。
    南织攥着被子,心想要是自己真有什么,他怎么办?
    他们才结婚没多久啊!
    早知道就听他的早办婚礼,她言太太的身份还没怎么用呢,也没跟着他夫唱妇随几次……天呐,再给她一段日子吧!
    “你、你别难过。”她泪眼汪汪地抓住言湛的手,“我会好好配合治疗,兴许……”
    “难过?”
    此时此刻的言湛其实不知道该怎么管理自己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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