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拙性格挺好的,从小到大,团结同学朋友不断,她不是那种胆小怯弱的性子。而此时在闫圳面前,在她的家里,被压制得说不出话,像个受气包。
    她试图把话题拉回她的频道,“我不认为这是跟踪,像你说的,我是你的妻子,在看到自己丈夫跟别的女人出去,有权利知道他们去干了什么,尤其还是在特殊日子里。”安拙在闫圳的目光下,越说声音越小。
    闫圳看她的目光带了探究,“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挺能顶嘴。”
    “你得讲道理,我不是在顶嘴。”
    闫圳揉了揉眉心,语速快了些:“没完了是吧,我没工夫陪你作。”
    安拙还在争取:“你就不能听听我的……”
    “出去!马上!给我去外面反醒。”闫圳指着房门,样子十分吓人,他是真的怒了,跟踪他触了闫圳的底线,在包间里他没发作,已经给她留了面子。
    安拙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闫圳,他的气质是那种不怒自威式的,还是头一次见他高声说话。安拙被吓了一跳,什么谈谈什么辩解,通通顾不上,她逃跑似的出了书房,跑到楼道,像个犯错被老师惩罚的学生。
    缓过来一些后,安拙开始发愁,她跑得匆忙没带钥匙、手机。闫圳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放她进去。她是被吓到了,吓到已经想不起自己的初衷,不得不说刚刚二十还没出校园的安拙,在强大的上位者闫圳面前,内心不够强大,毫无还手之力。
    不知过了多久,安拙在楼道的沙发上惊醒,她竟然睡着了。挪到房门口,拧门把,打不开。天夜渐渐暗下来,安拙实在呆不住了,她按了门铃。
    按了很多遍大门才打开,闫圳看到门外着睡衣拖鞋的安拙,表情一惊。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僵持了一会儿,闫圳侧身让开,安拙低着头进到屋里。
    “饿了,做饭吧。”闫圳吩咐道。安拙也饿了,她听话地去做饭。一切好像又恢复了正常,做饭、吃饭跟往常一样,事情好像是过去了。
    直到晚上,该休息了,安拙才知道,他的气还没消。
    ……
    她突然顿悟,投降道:“闫圳,我错了,饶了我吧。”闫圳以实际行动让安拙明白,在这种事上,他永无上限。
    安拙第一次在婚姻中为自己争取话语权的尝试完全失败,被闫圳霸道地镇|压了下去。
    “是这个小区吧?”司机的问询把安拙从远古的记忆里拉回。
    “是,您停在门口就行。”四年过去了,安拙也成长了,回忆到一些细节的地方,她明白了很多当时混沌的地方,她在楼道罚站应该是误会了闫圳,他只是让她离开书房。可这又有什么区别呢,赶她的依然是他。
    第10章
    作者有话要说:
    1.今天不是短小君。
    2.《八号》今天就删,需配合第九章 食用。但是!看完后不许评论“就这?”。    从那次被调|教了后,安拙再也不敢跟男主诉说委屈了,倒是有一个变化,她对仝玲不再畏惧,开始了没有援军的一个人的战斗。
    清早的小区空气挺好,虽不如她与闫圳住的那个高档小区绿植率高,但安拙觉得在这里呼吸更顺畅。遛狗的、买早点的、晨练的,浓郁的人间烟火。身处其中,以前天大的事到如今也都云淡风清了,淡了,倦了,精神上,她是该歇歇了。
    当初意外得到闯入他世界的权利,凭着一腔孤勇,安拙去了,哪知道只是进个院门,再想往里走,路都是堵死的。不知是不是豪门太复杂,反正她混不好。她过得不快乐,开始怀疑嫁给闫圳是个错误。
    就在刚刚,发现她不在,一个电话打过来,直接下命令,像对待下属一样,应该还不如,下属还有表达与解释的权利。安拙开始认真思考,分居也许并不能彻底解决问题。
    三号楼202到了,安拙拿出钥匙开了门,这个房子她租了有一个多月了。在她无数次产生搬出有赵姨的闫圳的家这个想法后,她开始做准备,第一步就是看房子。
    她不能回娘家,郭红丽是不会向着她的,以前的几次回家,她妈就差亲自押她回去了。亲生母亲对女婿献媚,闫圳欣然接受的样子,一直是安拙无法面对的心理阴影。
    屋子很新,是一对小夫妻的婚房,刚住了半年就离婚了,安拙看到这个房源并实地看房后,租了下来。这个房子比起同地段要贵一些,好在她还有点钱,不是闫圳每月给的五十万,是她自己挣的,自己的存款。
    一年前,在“九团漫”平台上她终于肯开通vip。在注册成为画手三年多的时间里,完成作品三部,开始收费后,安拙尝到了自己挣小钱钱的快乐与踏实。
    只是一年前她还没有离家的想法,也许冥冥之中她早有预感。
    刚把行李收拾好,打算给自己做口吃的,电话响了。邢苗是安拙大学同学兼闺蜜,两个人从大学开始,一直到现在,关系是越来越密切,除本身同学这层关系外,邢苗的老公不知怎么搭上了闫圳,从此,鸟枪换炮,一个十人不到的小公司迅速成长起来,成为同行业领域里的佼佼者。
    邢苗在老公发迹后就不上班了,作为福星与贤内助,她的首要任务是笼络好安拙,两个人几乎每周都要见上一面。
    约了中饭,省得安拙做了。地点是邢苗挑的,在吃这方面,她可喜新厌旧了,只要有新开的餐厅,她一定会去品尝,哪怕踩雷无数也乐此不疲。安拙对吃不挑,嫁给闫圳这几年,全部身心都在他身上,海市好吃的好玩的早已换了几轮,现在流行什么她根本不知道。
    安拙一进去,见邢苗已经在了,才一落座,就听邢苗老生常谈:“你这衣服,你这包,不是我说,你家的钱是留着发霉玩还是等着下小的。这一年来你怎么越来越不注意形象了。”
    她这话说的过了,安拙只是不再大牌傍身,头发、皮肤、指甲都有日常打理,谈不上不注意形象。一个是日常唠叨一个是左耳进右耳出,都是一说一听就过的事。
    点好餐,邢苗给她看自己新买的手链,安拙说好看,发现她有点心不在焉,邢苗问:“你怎么了?走什么神啊?”
    安拙本想吃完饭再跟她说的,于是提前道:“我搬出来了。”
    邢苗一时没听懂,“搬哪?不是,从哪搬?”
    “从家……从闫圳那,我打算分居一段时间。”
    这不是安拙第一次跟闫圳闹别扭,邢苗没太当回事,像往常一样劝道:“男人嘛,淡淡也好,不过,时间别长了,给他个台阶,让他主动来找你。然后,他再给你个台阶,你就可以下了。嗯,也算夫妻间的小情趣了,注意好度,可千万别玩脱了。”
    安拙摆手:“我是认真的,没跟他赌气。”
    邢苗这才意识到问题有点大,她把装番茄酱的小碟放到了安拙那边,“又怎么了,我的闫大太太。”
    安拙:“没怎么,昨天仝玲来我家了,送闫圳回来的。”
    邢苗激动道:“我靠!她还要不要脸,你呢?就这么任她登堂入室?”
    “这不是重点,她登堂入室也好,留下唇印也罢,我根本不在乎……”
    “你等会,唇印是怎么回事?”
    安拙垂下眉眼,“不知道,谁知道是真的还是自导自演。”
    邢苗替她着急:“不知道你就问啊?给你把柄了,你怎么都不知道用呢。”
    安拙平静道:“问题不在这,怎么说呢,我对现在的日子极度不满。分居我想了很久,昨晚的事只是个□□。苗苗,我好像做错了,不该嫁给闫圳的。”
    邢苗:“怎么还伤春悲秋上了,你的斗志呢?你是正宫啊,怎么能让小三得逞。”
    “小三?”安拙咀嚼着这两个字,轻轻地说:“其实有时想想,当年他们就是在赌气,这么多年还纠缠在一起,这是不是就是真爱。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谁是小三还不一定呢。”
    “胡说八道什么呢,你在他俩好的时候介入过吗,学长是在跟仝玲掰了后,才给你打的电话,你们是合法夫妻,仝玲就是实打实的小三。”邢苗叫闫圳学长叫惯了,一直没改口。
    她接着说:“你都知道她有可能是成心的,怎么反而自己跑了,把阵地留给了敌人。学长该怎么想,两厢对比,就显得你无理取闹她大方,她不就得逞了吗。再说,这些年,她一直搅合在你们中间,你不是做得很好吗,现在半途而废,那以前的日子不是白忍了。”
    安拙倚向靠背,叹口气:“不忍啦,得逞就得逞吧,我都认。”仝玲昨晚的挑衅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从她迈出家门的第一步开始,安拙就下定决心,这次不把长期以来存在于婚姻里的问题解决,她是不会回头的,她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不说这个了,你最近有郝维亚的消息吗?”郝维亚是她们共同的同学、朋友,自安拙结婚以来,慢慢就不怎么联系了,除逢年过节发个群发,平常总是找不见人,也看不到她发的朋友圈,不知自己怎么得罪了对方,是不是把她屏蔽了。
    听到郝维亚的名字,邢苗脸上有一点不自在,简单带过:“没什么联系了,应该还那样吧。”
    安拙回忆道:“小亚是不同意我嫁给学长的,当时我们还吵了一架,后来她跟我道歉,说是不该把自己的想法强加于我,干涉我的选择。现在看来她是对的,只可惜我那时眼里只有学长,哪里听得进去。”提到以前的人和事,安拙也不经意地叫起了学长。
    “哼,她怎么想的还不一定呢,知人知面不知心,有的人就是看不得身边人过得比自己好,哪像我,希望朋友们都好,都比我好才好呢,我就等着你们发达了带我走。”
    安拙难得一笑,:“带不动带不动,我小胳膊小腿的,您饶了我吧。”
    邢苗也笑:“不用你带啊,你家学长带就行。”
    安拙闻言,笑容一顿。这时邢苗的电话响了,是老公的来电,她接起:“什么事啊?我正跟安拙在一起呢。”语气与脸色极不耐烦。对方说了什么,她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真麻烦。”说着就挂了电话。
    转头对安拙说:“是李哲,烦死了。”
    安拙:“你态度好点,跟审大儿大女似的,也不怕人不乐意。“邢苗小脸一绷:“他敢。”安拙面色又是一变,接着听邢苗说:“悠悠发烧了,我得带她去医院。说到孩子,我还想提醒你,你们是不是该要一个了。“安拙轰她:“你快走吧,那么小的孩子发烧多难受啊,你别耽误工夫了。”
    邢苗起身:“行,回头我再跟你说,先走了。”她知道安拙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柔,骨子里倔着呢,不好劝太深,还是慢慢来的好。
    刚才光顾说话了,都没怎么吃东西,安拙默默地一个人吃着,回想刚才邢苗跟李哲说话的态度,飞扬跋扈,无需讨好。同样是两口子,邢苗作为妻子过得日子可跟她太不一样了。
    如果让邢苗像她劝自己那样忍一忍李哲,她肯定不干。安拙知道李哲是靠着闫圳挣钱的,这没什么,人情社会她理解。她只是从这一点上更加坚定了一个道理,你得有用,有别人需要的东西,否则活该没有话语权。社会如此,家庭亦如此。
    撂下餐具,安拙想,说不到一块了,她现在无比想念郝维亚。
    闫圳是在一周后才发现安拙离家的,那天他打完电话,本想休息一天,缓一缓宿醉。不想,公司临时有事,他需要出差一周。这一周可忙坏了他,每天只能睡四五个小时。
    等终于忙完,回到海市,回到家,没有在玄关看到每次都迎出来的小妻子。不,仔细回想,她好像从很久以前就不这样做了。为什么会后知后觉,到现在才发现这个改变,闫圳想了想,是了,她不仅不迎来送往了,整整一周,一个电话或消息都没给他发过。
    第11章
    本来闫圳人虽疲心情却很好,这一周没白忙,先前两年的布局终于有了回报,欧洲市场被他拿了下来。两年前,闫奇身退,闫圳正式接手创海集团。这是自闫圳全面接手公司后的第一个成就,他带领着创海迈入了更高的平台,是个值得自豪的事。
    本来今天公司是有庆祝活动的,像这种内部的活动,十次有八次闫圳是不出席的,但今日庆祝的项目是他一手督导的,按理大家都以为他会参加。没想到,老总只是给足了报销额度,直接从公司回家了。
    闫圳是个贪心的、欲|望强的男人。事业带给他的满足感比烟、酒这些化学成瘾剂的后劲大多了,但还是不够。唯一能跟此有一比的,就是女人。令他舒心又满意的女人。
    想到家里那个小女人的滋味,闫圳感受到了什么叫心痒难耐,一个劲儿的看司机,却因考虑到安全没有开口叫他开快些,只是后悔没自己开。
    谁成想,回到家,迎接他的不是他的解瘾源,只有赵姨惊讶地在问:“回来了,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好给你备些吃的。”
    看赵姨的神态语气,家里应该一切如常。闫圳看了一圈客厅,依然没见到人。那她无外乎小书房、影音室、卧房,这几个地儿可呆。与自己相反,安拙对运动一点兴趣都没有,健身房只有闫圳一个人在用。
    对此闫圳不仅不会挑她,还挺受用的。他不喜欢热衷于健身所谓健康美的女孩的身材,他喜欢安拙那样的,该有肉的地方她有十足份量,该细的地方可盈盈一握。那美好的白腻与光滑,恰到好处的弹性,根本不需要健身。
    心火起,闫圳转移注意力,他跟赵姨说:“我吃过了,不用麻烦了。”他成心不问安拙,有一种赌气的成份在。
    卧室里,外间没人,里间也没人。
    行啊,他回家的动静再小,屋子再大,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没发现他回来了吧,这是又要作了吧。算了,谁让他心情好呢,不跟她计较,闫圳准备先泡个澡,洗去一路风尘,解解乏。
    洗好后,闫圳发现颈椎不太好受,他少年时期对各种球类及竞技类的搏斗感兴趣,运动有些过量,落下了颈椎不好的毛病。每次不舒服安拙都会给他按一按,此时,他的心灵与肉|体都极度需要她,而这可恶的女人却跟他玩上了欲擒故纵。
    赌个屁的气,闫圳穿上浴袍,决定去找她,也不是什么都要分个输赢,呆会有得是手段让她认输。
    在转了一圈都没找到人后,闫圳变脸了。他先是叫来了赵姨,问她人呢?赵姨有点心虚:“不知道啊,就那天上午不见人后,就一直没见。我以为她看你出差,自己回了娘家,她没跟你打招呼啊。”
    “从那天?哪天?上周我走那天?”闫圳意外道。
    赵姨:“对,就那天,你别着急,应该是回娘家了。”
    闫圳压着火气:“呵,你什么时候见她跟她妈这么好了?”
    赵姨见他真上头了,马上说道:“我现在找,我现在给她打电话。”
    “不用了!”闫圳制止了她,赵姨僵在那里,看闫圳似自言自语:“谁都不要给她打电话,我看她是又欠收拾了。”虽然闫圳发火的对象是赵姨乐见的安拙,但少爷刚才的样子还是令她心有余悸,看着长大的孩子,闫圳的脾气她知道,这回有安拙受的了。活该!
    闫圳回到卧室,越想越气,一个星期了,安拙竟然一个星期都没有着家。也就是说,上次他给她打电话叫她马上回来,她根本没听,不仅没听,到现在都没回。
    一个唇印而已,她没长嘴吗,不会问吗,跟他耍脾气,甩脸子。一句话都不说就回娘家,来冷暴力这一套是吧,行,那咱就玩到底。
    太温柔了,他最近对她真是太温柔了,女人就是不能宠。他本来今天心情特别好,现在全毁在了安拙手里。郁气无法舒解,闫圳换上了运动服,进到健身房一个多小时才出来。
    出来后,他看上去表情平和,再度洗漱好换好衣服。梳头的时候,闫圳发现梳妆台看着有些别扭,两秒后,他醒过味儿来,东西空了,女人用的那些瓶瓶罐罐,一大半都没了。
    去到衣帽间,表面看上去倒是没少什么东西,闫圳刚要出去,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找到放大件物品的地方,果然,安拙婚后带过来的粉色杂牌破箱子不见了。
    刚在健身房发泄掉的怒气又升了回来,离开衣帽间,闫圳做了决定。
    他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是一个数字一个数字那么摁的,没有记录没有名称,一个存在他脑子里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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