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
    夜风把韩重淮吹得半干,到了玉桃所住的地方,他又站了半晌,身上的衣裳彻底被他的体温烘干。
    之前他曾半夜找玉桃寻求温暖,湿哒哒地霸占了有她味道的床一夜。
    那时她的态度足以表明她并不喜欢有人半夜打扰。
    既然是这样……
    看着漆黑的屋子,韩重淮转过了身:“准备重礼,明日再来。”
    “是。”陈虎应声,“客栈已经备好,就在这宅子不远的地方,还请大人移步歇息。”
    韩重淮瞥了属下一眼:“你怎么知道知道我不打算立刻见她?”
    陈虎面无表情,实则心里得意的乐开了花,竟然还有他能揣测对主子心思的一日。
    反正总结起来,主子对玉桃的心思就是千回百转,什么事情都要来来回回的几次拉扯才行。
    “属下不敢妄自揣摩大人的心思,就是觉得现在时辰已晚,大人跟夫人见面,恐怕误会也解释不清楚。”
    韩重淮颔首去了客栈。
    只是在客栈过了个时辰,陈虎睡得迷迷糊糊,听到属下来报:“头,大人走了,看样子是去夫人的住处。”
    听到这话陈虎一点都不惊讶,反正就是来回拉扯,想法朝令夕改。
    “派几个人远远的护着院子,大人情难自禁,一定不想我们打扰。”
    *
    韩重淮重新回到了玉桃的住处,这一次他毫不停留,撬门□□直接进了玉桃的屋内。
    算起来像是有半辈子没见到面,但嗅到玉桃身上的桃香,又觉得好像两人并没有相别多久,只是他公务晚归,所以她先睡了片刻。
    一步步走到了床前,韩重淮在床沿坐下。
    玉桃睡着后动静很小,人老老实实,胳膊放在身体两侧,面目一派温顺。
    手指从她的额头划到了她的脖颈,韩重淮俯身以唇代手,唇滑过玉桃每一寸肌肤,他用力极其克制,他不想让玉桃醒来,但看着她闭着的眼,又想让她醒来。
    片刻,韩重淮才脱了衣裳,跟玉桃躺在了一块。
    口鼻都埋在了玉桃的脖颈之中,想把这一段时间欠的气味,全都补足闻够。
    只不过怎么都补不足,闻不够就对了。
    玉桃在韩重淮克制不住,到处的乱揉的时候醒了过来。
    温热粗粝的手指充满情/欲的在身上揉摸,她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做春/梦,并且打算把一切当做春/梦做下去,然后就听到了韩重淮的声响:“屋里怎么有药味?”
    安静的环境里,低哑磁性的嗓音在耳畔回荡。
    玉桃:“……”
    韩重淮这到底算是什么技能,为什么每次她醒来,也没说话也没动弹,但韩重淮就是知道她醒了。
    “嗯?”
    没有得到回应,韩重淮咬了玉桃发烫的耳朵尖,“病了?”
    “绝症,”半梦半醒的嗓音太过娇嫩,说什么话都像撒娇,玉桃特意咳了下,清了清嗓音,把声音压低,“不然大人,你觉得奴婢为何不回京城,一切都是因为奴婢活不长了。”
    韩重淮舌尖一抵,把玉桃的耳肉从牙间推出。
    “你该知道我现在就可以把大夫叫过来。”
    “没什么事,就是有点不舒服。”
    “哪儿不舒服?”韩重淮试图坐起,玉桃却握住了他的手腕,把他拉回了她的身上。
    她最大的愿望就是不要被找到,但现在既然被找到了,那自然是保命要紧。
    黑暗中玉桃的眼里闪着淡光:“奴婢不舒服,是因为大人太久没疼爱奴婢。”
    玉桃就是个朴实的姑娘,每次为了显得自己的话语诚恳,她都会把对方的手自然而然地放在自己的心口。
    话能骗人,但心怎么能呢,感觉到韩重淮手从张开变成了握住,开始吃送上门的肉。
    玉桃动了动被他压得发麻的脚,炮都打了韩重淮就算翻脸,总不会太过要命吧?
    不怎么结实的床响了半宿,玉桃甚至听到隔壁大花念叨是不是闹耗子。
    虽然床叫的厉害,但实际上韩重淮并不算太狠。
    不知道韩重淮是怎么找到的这里,知不知道费祎的存在,但他一看就知道她住在这里不回京城是没人胁迫。
    她都做好韩重淮在她身上发泄,把她啃得不成人形,但他的动作出乎意料的柔和。
    没有猛烈的碰撞,犹如温水煮青蛙,温柔的把她带进了感觉,才慢慢激烈起来,不过那时候的激烈对她来说恰恰好。
    所以一切还是做梦的对吧,要是现实,她就太怕了。
    那么反常谁知道她之后是要付出什么代价。
    玉桃指甲紧紧卡在韩重淮的肩头,看着他微眯起的长眸,她出来那么久竟然没遇到一个人比韩重淮长得更英俊。
    怪不得庆平郡主要为他毁婚……
    到了后半段,玉桃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哭声细碎可怜,韩重淮停下一遍遍抚摸着她的背,她的哭声又忽而变得勾人了起来,一样是嘤嘤嘤,但比起可怜,更像是拿着羽毛瘙着韩重淮的软肉。
    结束时,玉桃自觉自己哭来哭去太丢人,卷缩着身体:“脚麻……”
    她哭不是因为爽,是因为韩重淮把她脚折来折去,在她的耳后放了太久。
    估计是韩重淮对自己的技术也不够自信,没有开口调侃她,反倒替她揉起了脚。
    娇气的脚在韩重淮的掌心被妥帖地按摩到了每一寸。
    玉桃看不清韩重淮漆黑双眸中的情绪,她心跳不止,越发越怕了,太反常了,真的太反常了!
    第七十一章 你看不上他
    玉桃醒来没在身旁摸到人, 先是庆幸自己只是做了个恐怖的春/梦,然后就闻到了浓郁的不能再浓郁的暧昧气味。
    她平时嗅不到自己身上的气味,但每次跟韩重淮干过之后, 除却浓郁的冷香她还会嗅到夹杂在其中的甜香。
    明显就是他们两人气味混合的味道。
    气味那么浓烈, 玉桃也不做什么人没来的美梦了,双眸呆滞地看着床顶奄奄一息。
    “夫人……”
    大花最是乖巧, 平日绝对不会打扰玉桃睡觉, 但这会儿却直接推开了门,满脸的惊慌。
    不过大花的惊慌碰到玉桃的生无可恋,就转化为了心疼:“夫人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是啊,知道了整整一个晚上,翻来覆去知道的那一种。
    “那奴婢要把他们放进门吗?”
    听到人没进门, 玉桃微微压抑, 昨天晚上更深的地方都进了,现在在宅子的大门口蹲什么。
    “他们没进来?”
    “是啊, 奴婢一醒来就听到门外头有声响, 然后打开门就见大人跟侍卫们站在外头,哦,地上还放了箱笼, 陈侍卫说是拜访的礼物。”
    礼物她当然没收, 她直接把门给关上了,现在想起她当着韩重淮的面关门, 她还手抖得厉害。
    “夫人,大人他们竟然真找来了,”大花试图做最后的挣扎,紧张地在屋里转圈,“要不然咱们从后窗跑了吧, 大人他们在前门,一定察觉不到。”
    “算了吧,你去把门开了。”
    韩重淮可不像费祎那么好敷衍,再说昨天晚上韩重淮那么反常,她本能觉得惧怕,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她可不敢跟他唱反调。
    宅子只有一间小小的正厅,韩重淮带了几个人来,便把正厅给挤满了。
    玉桃站在门边,瞧着韩重淮望过来的眼神,脚不知道该不该埋进这屋里。
    按着寻常的规矩,她应该见着韩重淮就跪下,抱着他的腿痛哭流涕,背诵一篇五百字以上的认错小作文。
    小作文的内容把错往庆平身上,往费祎身上引,主要衬托她只是一朵柔弱小百花。
    但是她最近日子过得太舒坦,人的自尊逐渐回笼,这膝盖就不怎么软的下去。
    一时间气氛就僵持了下来。
    两人远距离的对望,两人神情自若,但周围的人都觉得不自在,像是他们打扰了什么。
    陈虎领头,拥挤的屋子一下子宽敞了起来。
    这也让玉桃发现了一件事,真正的英俊不需要衬托,哪怕是陈虎他们走了,韩重淮独自一人坐在屋内,透过窗棂的稀薄微光也聚集在他深邃的五官上。
    玉桃眨了眨眼,不知道韩重淮又是如何看她。
    这段时日她日日扮丑,已经许久没有以真面目示人,她刚刚照镜子,都被自己如玉的肌肤惊艳了一把。
    玉桃始终都没迈脚入屋内,直到韩重淮像是看够了她的脸,视线下移落在了她的腿上。
    那双腿笔直修长,老实的摆在门槛外面。
    韩重淮站起不急不缓地走到了玉桃的跟前,近距离的打量,更显暧昧。
    “这段日子我都在找你,我先找到了费祎,本想留着他看看你见他如何,见我又是如何,但路上我还是把他给杀了,你逃不掉,因为你在我这。”
    往常都是玉桃把韩重淮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如今韩重淮抬起了玉桃的手,让她触摸他的。
    手刚碰上去,心跳还是平缓的,但逐渐的就急促了起来。
    玉桃怔了下,怀疑韩重淮是机器人,连心脏跳动的速度都可以设置。
    她没想到他竟然见到了费祎,她跟费祎当然没有什么,哪怕要利用费祎,她都是透过大花去传话。
    费祎这样的人,看着胆量不小,毕竟是太子暗卫,但是一直身处低位,人格上自卑,比起主动占有引起麻烦,他更希望是她抛出橄榄枝,邀请他睡她。
    玉桃当然不会邀请,只不过她没阻止过外面的传闻,她到方县的第一天,近边的人都默认费祎是她的夫君。
    她知道自己跟费祎没什么,但旁人不会那么认为,特别是男人,恐怕听到那些传闻,就觉得她为了利用费祎,把自己能给费祎的都给费祎了。
    玉桃抬眸看着韩重淮平静的眼眸。
    他把费祎杀了,如今又让她摸着他的心口说出这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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