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宁王妃拜完寿后,就被王府管事娘子给带去了宴客的绣云楼。
    绣云楼里早已聚集了不少早到的贵女们。
    见傅家两姐妹过来,涵养好的选择无视,涵养差些的纷纷露出了不屑的表情来。
    唯有户部左侍郎家的庶女左燕清站了起来,弱弱的打招呼道:“言姐姐,语妹妹。”
    她的嫡姐左燕熙鄙夷的撇了撇嘴。
    裴氏嫡亲姐姐是户部侍郎左思齐的妾室,左燕清是裴氏姐姐所出的庶女,与傅谨语是嫡亲的表姊妹。
    傅谨语上前拉住左燕清的手,亲切道:“清姐姐你也来了?姨母可好?”
    左燕清轻声细气的回道:“祖母开恩,叫我跟着姐姐来长长见识。姨娘现下倒是还好,只是上月伤风了一回,缠/绵病榻大半个月,好容易才康复。”
    傅谨语正想细问,就听左燕熙在旁凉凉道:“要叙话就坐下叙,满场的人都看着呢,你们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左燕清顿时不安的瑟缩了下,想去打量旁人,又不敢抬头。
    傅谨语也不恼,顺势在左燕清身畔空位上坐下,对傅谨言道:“我就坐这里了,姐姐想坐哪里请自便,不必顾虑我。”
    “好。”傅谨言微笑颔首,往隔壁桌与她相熟的另一翰林小姐唐雅儿处坐了。
    左燕熙高贵冷艳,耻与她们为伍,傅谨语也不“高攀”,只与表姐左燕清说话。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丫鬟们鱼贯而入,开始上菜。
    宁王是今上的亲弟弟,宁王府原就富贵,宁王妃又擅经营,根基十分雄厚,宴席的规格比安平长公主府还要强上几分。
    傅谨语每样略尝了些,对菜肴的滋味十分满意。
    酒过三巡,楼前的戏台子上,小戏子们开始咿咿呀呀的唱起来。
    照望绣云楼的管事娘子怕贵女们吃多了酒口渴,吩咐丫鬟们送上润喉又解酒的蜂蜜水。
    傅谨语接过茶盅,以袖掩唇,假装喝了一口。
    虽然和姝郡主大概率只会对傅谨言下手,但万一呢?
    然后就边同表姐说话,边用余光关注傅谨言那边。
    傅谨言想着身在宁王府,世子必定一切尽在掌握中,故而也没太防备,见同桌众人纷纷饮下蜂蜜水,自个也端起茶盅来小口的啜饮起来。
    约莫两刻钟后,她脸色开始发红,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冒出来,使劲的摇着手里的团扇,但似乎收效甚微。
    片刻后,她开始感觉口干舌燥,忙又端起茶盅来喝了几口。
    谁知不但没缓解,反倒愈加难受了。
    再如何反应迟钝,也该意识到不对劲了,更何况她本就是个聪慧的。
    于是她不动声色的站起来,与唐雅儿交待一声“我去更衣”,然后快步朝外走去。
    傅谨语忙站了起来。
    对左燕清低语一句“我去更衣”,然后追在傅谨语身后出去了。
    王府下人尽够使,她们自个带来的丫鬟都被请去坐席了,倒省了支开的麻烦。
    *
    傅谨言只想着逃离绣云楼,免得当众出丑。
    出来之后,该去哪里,她愈渐迟钝的脑袋一时间竟没了主意。
    又不好叫人带她去寻世子,免得被宁王妃误会她不知廉耻。
    琢磨了片刻,便想着去后院湖边坐着吹吹风,看能否将热/毒散去。
    只是宁王府她头一次来,只听世子说过宁王府有个诺大的湖,但具体该如何走她却是不晓得的。
    正想寻个下人打听下,就有个中年仆妇主动凑过来,低声道:“傅大姑娘,世子爷要见您,打发奴婢过来领您过去。”
    这可真是瞌睡碰到了枕头。
    傅谨言不疑有它,立时跟着这仆妇走了。
    远远坠在后头的傅谨语撇了撇嘴,当初熬夜看原著的时候,她就跟基友吐槽过这里,觉得以女主的聪明才智,不应该如此轻信旁人才是。
    基友说一切都是为了剧情需要,女主要是不失误,哪有男主的机会?读者又哪来的车尾气可以看?
    现在想来,基友说的简直太有道理了。
    要没这一出,她上哪吃这样的有/色/瓜?
    *
    中年仆妇将傅谨言带去了一个偏僻的小院,对傅谨言笑道:“姑娘且去正房稍候片刻,奴婢这就去告知世子。”
    随即快步走出了小院。
    然后傅谨语就见这中年仆妇反手将大门一关,“咔嚓”一把大锁挂到门上。
    里头傅谨言是如何发觉不对的,如何强撑着身/子的不适从墙/头爬出来的,傅谨语一概瞧不见。
    总之甬道那头才刚出现中年仆妇跟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的身影,傅谨言就从墙/头摔下来,然后一瘸一拐的往另外个方向跑了。
    傅谨语“啧”了一声,如果没记错的话,另外个方向是宁王府的假山群,也正是原著中这次香/艳大戏的发生地点。
    确认了现实与原著走向相同后,她没有再去追傅谨言,而是从南侧绕道去假山群上方的凉亭。
    原著后半部分剧情都是在宁王府发生的,对宁王府内的格局描述甚多,刚才过来时她又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故而没太花多工夫就瞧见了凉亭的影子。
    但赶过去时却花了不少工夫。
    因为她得避开王府的下人们。
    不得不说,傅老夫人给她选的这身衣裳,帮了大忙。
    实在避无可避,眼看就要跟某个下人迎头撞上时,她闪身往冬青树丛中一蹲,拿绿色的团扇遮住脸,就可以完美的潜伏了。
    等她爬到凉亭侧面的迎客松上躲藏起来,探头往下头瞅的时候,大戏正好开场,假山群中的崔瑛正艰难的推搡着一次次贴上来的傅谨言。
    被药/性折磨的痛苦不堪的傅谨言,满脸朝红,眼神几乎涣散,本能的往清凉的物什上贴。
    而崔瑛,正是那个清凉的物什。
    原本清秀端庄的面孔,此刻因染/上了媚/色的原因,竟有些别样的动人。
    傅谨语扯了扯嘴角,动什么嘴啊,赶紧本/垒打得了。
    可惜原著作者十分擅长钓/鱼,女主光中春/药就中了三次,每次都是打擦边球,就不上本/垒,看的她抓耳挠腮,又忍不住继续往下看。
    崔瑛再次推开贴上来的傅谨言后,叹了口气,扯下自个的外袍,铺到地上,然后将傅谨言放了上去。
    然后拉开系带,从嘴巴一路往下亲去。
    原本只是低哼的傅谨言,不多时便抑扬顿挫的吟/唱起来。
    至关键处,吟/唱变成了尖/叫。
    看的津津有味的傅谨语抿唇,为原著作者的设定拍案叫绝。
    素日再端庄不过的大家闺秀,在床/笫之间如此放的开,这样的反差萌,叫男主如何舍得放手?
    一连被送上云霄六回,傅谨言的脸色好转许多。
    崔瑛这才用帕子替她擦拭干净脸上的汗水,然后替她穿好衣服,用外袍包着她急匆匆的离开。
    *
    傅谨语揉/了/揉蹲麻的双脚,从迎客松上滑/下来。
    才一转身,脑袋“砰”的一声,撞到一堵墙上。
    过/电的感觉顿时席卷全身。
    不用抬头,她用脚趾头想想都能知道面前这堵墙是哪个。
    然后她顿时耳尖一红,看活/春/宫被抓包什么的,简直是太丢人了。
    但输人不输阵,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于是她若无其事的笑着福身,然后问道:“王爷怎么在这儿?”
    崔九凌冷哼一声:“这是本王侄儿的王府,本王想来就来,怎地不能在这儿?倒是你,赴宴赴到迎客松上,唱的是哪出儿?”
    傅谨语笑道:“都说宁王府风景甚美,可惜在下头不能一览全景,于是臣女只好跑到阖府最高的地儿来了。”
    顿了顿,又笑嘻嘻道:“风景果然名不虚传。”
    崔九凌:“……”
    他简直被这家伙的厚脸皮惊呆了。
    寻常女子莫说一脸兴味的看活/春/宫了,即便真的无意撞见,只怕羞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了。
    可她倒好,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仿佛那是如同穿衣吃饭一般,再寻常不过的一件事儿似得。
    简直是不知廉耻!
    当然,更不知廉耻的是崔瑛跟傅谨言。
    前头在靖王府他们就跑到假山群里搂/抱亲/嘴,这会子又跑到自家假山群里做出那等丧心病狂之事。
    幕天席地,无媒苟合,简直是一对狗/男/女!
    他肚腑内翻腾起来,恶心,想吐。
    偏傅谨语还火上浇油。
    “王爷还要在这继续回味?”傅谨语冲他一阵挤眉弄眼,然后收敛神色,恭敬一福身:“那臣女就不打扰王爷的兴致了,臣女告退。”
    溜了溜了,出来的时间太长,再不回去,表姐该着急了。
    才刚走出两步,就被崔九凌给喝止了:“站住!”
    崔九凌一步迈至她跟前,脸黑如锅底,拿指头指着她,暴怒道:“你……你……你……”
    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怪她么?
    不,都怪自个!
    怪自个好奇心发作,见她鬼鬼祟祟的往凉亭这边来,便跟了过来,然后就看到了那些瞎眼的脏东西。
    好奇心害死猫,古人诚不欺我!
    他深吸一口气,冷冷道:“快滚!”
    “是,臣女滚了。”傅谨语应的干脆,跑路的也干脆。
    才刚绕过凉亭,就瞅见背靠凉亭抱剑而立的崔沉。
    她正想讽刺他几句,就见崔沉冲她一抱拳:“末将见过王妃娘娘。”
    都勾/得王爷跟她一块儿围观活/春/宫了,怕是好事将近了。
    傅谨语顿时喜笑颜开,豪爽的一抬手:“崔校尉不必多礼。”
    才刚走近的崔九凌闻言顿时额头青筋直跳,他瞪着崔沉,冷哼一声:“既这么闲,明儿把王府的茅房都掏了吧。”
    崔沉立时滑跪:“王爷饶命,末将方才老眼昏花,一时认错了人,还请王爷恕罪。”
    傅谨语:“……”
    你俩唱双簧出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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