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意思怎么感觉好像是,若是她此刻点个头,他便出门让她自己冷静,今夜就真的不同床睡觉了似的。
    她没好气的说:“若我说是呢?”
    秦骁却闷不做声的将她直接从床上抱起来,压着她倒在床上,周身的气息变的又沉又闷,他声音有些沙哑:“我不准。”
    第53章 中毒   定国的毒
    魏菱星的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了一丝, 又意识到自己还在同她生气,克制自己仍摆出一幅臭脸,说道:“你说不准就不准了?”
    她抵着他的胸膛, 冷声:“我今日还就不要你上床睡觉,不然你都不知道这府里是谁当家!”
    秦骁便厚着脸皮往她身上贴, 怎么都不离开她半寸, 声音自然熟稔, “自然一直是夫人说了算。”
    魏菱星气极反笑:“我说了算那你这是做什么!”
    ……
    他动作一听, 漆黑的眸在夜间仍然灼灼。
    半晌,秦骁似是终于找了个合适的理由,说道:“我给你暖床。”
    魏菱星无语凝噎, 反问:“现在是夏天,屋子里还供着冰,你是要热死我么?”
    秦骁这回反应倒是很快, “那我给你摇扇侍候你, 可好?”
    她看向他好看的眼睛,那双桀骜的眸中尽是悔意和温柔, 低沉磁性的声音沾了似若有若无的哀求。
    魏菱星心倏地就软了。
    他是真的知错了。
    可若是这么轻易原谅了,他真能长记性?
    思来想去, 魏菱星抿抿唇看向可怜的像一只大狗狗的秦骁,心中想着。
    好像他也没做什么……就是去青楼办了个事……
    突然,魏菱星扯着他的衣领凶巴巴的问:“对了,我进屋的时候看见你屋子里有个女人, 做什么的!”
    秦骁微不可查的一叹:“掩人耳目用的。”
    他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抱她, 补充了一句:“我连她脸都没仔细看过,就知道是个女的。”
    魏菱星没控制住笑出了声。
    刚笑她立马反应过来紧紧捂住嘴,可惜为时已晚, 秦骁已经听见了。
    他眉眼带上温柔的笑,哄着她说:“不气了可好?”
    他锋锐眉眼添上和缓,一字一句:“你这样我心疼。”
    秦骁的语气专注又认真,像是对待一件举世罕有的稀世珍宝,魏菱星再也生不起气,语气也软化成了甜软的蜜糖:“那你以后不许这样了。”
    她小手抓着秦骁的衣领,一双妙目秋波盈盈,半嗔半怨,楚楚动人。
    “你答应我嘛。”
    秦骁眸间一暗,封住她的唇,含糊克制:“你说什么我都应。”
    翌日一早,秦骁已经不在房间内了。
    魏菱星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红梅点点,脸色微红,伸手将里衣系好,唤了外头的侍女来更衣洗漱。
    雾月进来伺候她梳头,一边小心的说着:“公主,将军刚刚送来消息,说陛下身子这两日不大好,问您要不要今日进宫去看望。”
    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她有些担忧,“父皇前一阵不是修养的好多了,怎么会?”
    雾月摇摇头,“奴婢也不清楚。只听随行的士兵说将军本来一大早就出去了。朝中今日似发生了大事,陛下动了气,一下朝就召了太医来。”
    魏菱星闻言叹了口气,垂眸想了想,说道:“手脚麻利些,我马上就进宫。”
    近来朝中动荡,秦骁鲜少有休息的时候,几乎整日都在外面。
    本以为局势慢慢能好起来,谁知父皇生病,这下有心人又要蠢蠢欲动了。
    不多时,她梳妆完毕,坐上了进宫的马车。
    -
    皇帝寝宫内,宫人低眉顺眼,步履匆忙。
    自房间内遥遥传来浓郁的药味。
    魏菱星提裙说道:“去通传,说韶安公主来了。”
    门口一名得脸的小太监速度前去,殿内走出一人,正是大监。
    大监一见魏菱星,有些欣慰,却又愁眉紧锁,福了福身说道:“老奴参见公主殿下,殿下万安。”
    魏菱星着急的问:“父皇如今怎么样了,太医怎么说的?”
    大监缓缓说道:“太医说陛下病气郁结,怒火攻心,加之老毛病犯了,龙体一下承受不住,这回病格外猛些。”
    他长吁一口,又是担忧又是惋惜:“您也知道,自从太子殿下出了那件事,陛下就没发自内心的高兴过,皇后娘娘的身子近来也不大好,今早匆匆看过陛下后头晕目眩,回宫休息。”
    “此时,二皇子殿下正在殿内,同陛下商讨政事呢。”
    魏菱星眉头一皱,又急又忧:“父皇吃过药了吗,如今情况还坚持国事,是否在虚耗身体。”
    大监放轻了声音,只提点了一句:“方才朝上牵扯到一幢户部的大案子,牵连甚广。若不处理,怕是动摇国之根基啊。”
    这话一出,魏菱星总算明白了。
    昨夜秦骁连夜办的事,竟然这般快就开了头。
    朝廷之事都是一环扣一环,一旦开头,势必是燎原之势,谁也无法置身事外。
    可边境频被骚扰,内部纷乱,又失了主心骨。
    这个节骨眼上,容易出大乱子。
    魏菱星想起太子哥哥同秦骁,心中安定了几分。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本宫知道了,多谢大监。”
    通传的小太监回来请魏菱星进去,她才疾步走进殿内。
    一入内便直奔寝房而去,就见父皇靠在床沿,面色苍白如纸,二皇兄静静的站在床边。
    “父皇!”
    魏菱星看了一眼二皇兄,只觉得他如今气息都变得十分陌生,此刻心思都在父皇身上,迅速过去伏在床头,关切的问道:“父皇,您现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好些?”
    皇帝看着眼前乖巧的女儿,勉强笑了笑。他抬起手拍拍她手背,不愿她担心,说道:“父皇没事,不要紧。”
    魏菱星眼泪啪嗒啪嗒的就掉了下来,有些埋怨:“怎么没事,您都这样了还诓儿臣,怎么没事!”
    她用手背抹掉眼泪,说道:“您就好好养身子吧,行吗,朝中的事情都交给皇兄和秦骁去做就好了,不要再透支自己了……”
    皇帝气若游丝的笑着,平时硬朗英武的面容露出许多疲惫:“父皇心里有数,不碍事的。秦骁和你二皇兄都很好,父皇放心。”
    “只是……”
    他话没说完,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到最后,生生咳出一口血来。
    “傅家……狼子野心……”
    话没说完,人便晕了过去。
    “太医!”
    魏菱星吓的泪如雨下,魏远致见状轻拍了拍魏菱星的肩头,疾步出去沉声道:“传太医院所有太医过来!封锁消息,违者,杀无赦!”
    她小心的扶着父皇躺好,替他擦去了嘴角的血迹,又盖上被子,祈祷着父皇能平安无事。
    太医们急匆匆的进来,挨个诊脉,研究。
    过了约莫着半个钟头,为首的院判才半是迟疑半是惊惶的疏散了宫人,上前说道:“二位殿下,陛下除了方才的征兆,或许还中了一种无色无味的□□,平常隐匿于脉络中,无声无息侵蚀人的身体,一旦身子处于虚弱状态,极易反噬。”
    “此番若非陛下吐血,或许我等还无法分辨,此毒来自定国,极为罕有。”
    魏远致薄唇紧抿着没说话,眉头深锁,思考着方才院判所言。
    半晌,他冷冷道:“如何根治。”
    院判冷汗涔涔,跪下说道:“此药过分歹毒,目前……无法根治,只能缓解。”
    魏远致冷厉开口,“你的意思是这世间根本就没有解药?”
    他声音不大,却极有威慑力,三言两语之间院判已经惶恐的声音开始颤抖,说道:“殿下喜怒,此毒解药稀有,只有定国皇室才有,且只能缓解,目前以我等所学,还无法根治……”
    魏远致睇他一眼,知道再逼下去也无用,松了口,淡声道:“陛下中毒这件事不许任何人知道,否则一旦查出,诛连九族。皇后娘娘那边也得细细诊治,不能错漏一丝。”
    “父皇的毒性尽你们最大能力缓解。”
    交代完,他看向魏菱星,缓声:“韶安,你来。”
    魏菱星咬着下唇,勉强使自己冷静下来,跟着二皇兄去了内室,仰头看向他。
    魏远致微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你回去单独告诉秦骁,并且让他知道,他交给我的事情已经在尽最大可能去办了。”
    “别难过,还有哥哥在呢。”
    他说完这话便转身离开了,步履匆忙。
    魏菱星在那一瞬,恍惚又看到了曾经那个温柔和煦,总是如沐春风的哥哥。
    他说别难过,还有哥哥在呢……
    这句话在一连串的打击和崩溃之下,给了她温暖的慰藉。
    原来纵使他多么可怖多么无情,变化有多么大,他还是自己心中那个最温柔的哥哥。
    二皇兄去处理政事,魏菱星整理好心情,将寝宫这边一应安排好,待父皇安稳的差不多,已经是傍晚了。
    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府上,秦骁罕见的回家很早。
    见到他的一瞬间,魏菱星忍了一下午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决堤,飞奔过去扑在秦骁的怀里放声痛哭。
    秦骁知道她一定很难过,轻轻拍她的背,沉默的陪在她身边。
    不知不觉,周遭静静的,大家都离开了,夜色中只剩他们俩。
    等魏菱星哭够了,她抽泣的说起白天的事,秦骁神色越发严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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