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年纪大了,习惯早睡, 没聊上几句便将胖头陀还给秋富贵回了房。
    他一走,其余人也兴致缺缺, 跟着散了。
    秋清莳就盼着这一刻, 拉着秋清墨不让他走,神秘兮兮道:“哥,我决定交给你一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她的德行秋清墨再了解不过,哪能有啥好事,开她的小手手, 抬脚就跑。
    秋清莳向来没有知难而退的觉悟, 对他穷追不舍, 许是武术功底还在,连三跨五就将他堵进棋牌室, 再呼唤米姨把所有的手机、平板拿来。
    秋清墨脑瓜灵光,一瞅这阵仗便知她的算:“想我用你小号骂萧黎黎?呸, 做梦。”
    他堂堂九尺男儿, 应该顶天立地, 而不是像个嘴碎的老婆子一样骂骂咧咧。
    “哎呀~我的好哥哥~”秋清莳撒起娇, 像儿时那般牵起他的手, 慢悠悠的摇啊摇。
    秋清墨心脏的某一角立时温热发软:“……找你助理去。”
    “她们忙着呢,没空。”
    “那你自己干。”
    “我乃第一名媛, 传出去会名声尽毁。”
    由此, 秋清墨再也没有拒绝的理由,转念一想,反正过两天就要回京市了, 在这个晚上和妹妹增进一下感情也无可厚非,遂认命的答应了。
    兄妹齐心,其利断金。
    秋清莳把主战场交给他,自己在旁为他端茶递水、揉肩捶腿、呐喊助威,只在他想不出骂人的词时补充两句。
    骂人是个高难度的活计,对脑力和体力皆有较高要求,秋清墨头一回干这事,不太熟练,很快就体力不支,请求中场休息。
    秋清莳遂问他是否身子虚。
    秋清墨如受奇耻大辱。
    男人怎可身子虚!
    他灌下一大杯苦咖啡,撸起袖子重新上场,一个没注意拇指在屏幕上一滑,页面有了刷新。
    “呀!”他从椅子里跳起来,“萧黎黎的黑热搜掉到第二位了。”
    “什么!”秋清莳又惊又怒,夺过平板细细去瞧,只见热搜第一变成了某位小鲜肉与某位小花旦公布恋情。
    秋清莳气到原地炸裂。晚点公布会少块肉吗?存心跟她过不去呢!
    秋清墨发现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忙严厉指责这两位小艺人:“小小年纪不尊重业内前辈,敢踩在你头上抢热度,反了天了。”
    秋清莳听得很解气:“我现在就给霸霸电话,要她把热度抢回来。”
    她点亮手机,摁下快捷拨号键,等了许久都不见接通。这样的情况时常有,她估计姚相忆正在忙,二话不说转拨秦春的电话,同样没接通。
    她不悦的敛眉,重拨了一次,秦春依然没接。
    “干嘛呢在……”她嘟囔一句。
    秋清墨难得体谅道:“秦春是相忆助理,可能正陪着相忆连轴转呢,一会儿再……”
    秋清莳截断他:“秦春从来没有不接我电话。”
    只要是她的电话,哪怕知道她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秦春也一定会接。
    秋清墨:“你多虑了,这么晚了,秦助理早下班回家休息了。”
    秋清莳摇摇头:“但凡霸霸有工作或应酬,秦春一定会陪着。”
    “难道!”秋清墨张大嘴,做了个夸张的表情。
    秋清莳因他的惊呼而心头一紧,怔怔看着他,但听他把话补全:“难道她去约会小三了,秦春怕你查岗不敢接。”
    “滚。”
    秋清莳狠挖她一眼,将秦春的电话号码微信发送他,命令他代替自己多拨几次,说着,转身下楼去厨房找米姨,询问今晚送姚相忆去公司的是哪位司机。
    米姨正在准备明早的红豆粥,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奇怪她为何问这么个问题。
    “您快说吧。”秋清莳催促道。
    “我一晚上都围着厨房转,没太注意,你先等等。”她叫来角落里摘菜的女佣人,让其到花园找找修剪花草的工匠,问一问可有看清是哪位司机送姚相忆走的。
    目送佣人离开后,米姨轻声问道:“清清,你有急事找相忆?”
    秋清莳已略有些烦躁了,胡乱顺了把发顶,先是点点头,紧接着又摇摇头。
    米姨虽是老妇人,但能在姚家帮佣二十年,自然有点本事,一瞬便看出她不对劲,心中骇然:“相忆出事啦?”
    “……我找不到她人,公司电话也没人接。”
    “怪事啊怪事啊!”米姨猛拍了两下腿,五官微变,“惊鸿集团那么大,哪有联系不上的道理!前台呢?安保呢?都联系过了。”
    “联系好几遍了。”
    秋清莳受她情绪感染,登时心乱如麻,忽的想起姚相忆临走前的话:纪苹涵不是省油的灯,我猜不准她下一步的行动。
    每一个字都似一把利剑,一剑剑刺着她的耳膜,她惊呼道:“我去找爷爷。”
    她慌慌张张的冲出厨房,眼中却有几分茫然,整个人像是被抽走灵魂的傀儡,幸而米姨追上来拽住她:“或许是虚惊一场呢,你先别激动,老爷子年纪大了经不住吓,我去找他就成。”
    秋清莳只觉手脚发凉,胡乱的称了声好。
    突然,书房内的电话铃响了,足足响够三声才停。
    秋清莳定在原地,仰头望着书房门,神色庄严,像是在等待某种宣判。
    下一瞬,姚玉阶从里头跌跌撞撞的冲出来,脚下仅有一只鞋,扬声高喊:“备车!快备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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