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跟踪她的?你想做什么?”任铮一连串的逼问。
    应飘兰却笑得愉悦,声音里带着享受:“阿铮,我终于听到你的声音了,好想念呢。我现在才发现,我是这样想念你,想念着你的一切。”
    “应飘兰,你别跟我转移话题!你别想对笙笙做什么!否则,我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拉你坠入十八层地狱。”
    电话那头却传来应飘兰的笑声:“阿铮啊,你还是这样天真。你不乖了。说,你还是我的,你还想回来,我就放过她!”
    “你做梦,去死吧!”任铮挂了电话,胸口急喘。
    他打开手机,看到王慕景将墨笙接上车的相片,豪车,美人。
    他不该怀疑自家大老板,不,不该怀疑墨笙的。可是,这张相片还是有点刺痛他的眼。
    定了定神,任铮拨通墨笙的号码:“笙笙,你在哪里?”
    墨笙接通电话,说:“我在路上遇到了王总,跟他一起去公司找你。你现在还在公司吗?”
    任铮闻言,说:“嗯,我正好忙完了。那我等你吧。”
    墨笙挂了电话,神情有种掩饰不住的雀跃。就算最近很倒霉,可是想到能够见到任铮,她的心情立即好了起来。
    她的情绪波动太过明显,就算不用侧目,王慕景也能感知得到。
    王慕景暗暗叹了一口气。
    任铮的过去,也不知道身边这位小姑娘知道多少,能不能接受。
    不过,他操心什么,这跟他有何关系。
    还没到公司,墨笙就说:“司机大叔,请在这里放我下车,王总,谢谢您。”她一笑,一颗浅浅梨涡醉人。
    王慕景点了点头,司机将车靠边停下。
    墨笙来王氏集团次数不多,但她总想着要避嫌。一个是王氏集团老总,而她是无名之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司机眼里有了赞赏。这样的小姑娘不多见了。谁人不知王慕景是钻石王老五,z市多少名流千金想嫁的对像,谁都想跟他扯上一点关系。结果墨笙却能够主动划清界限。
    墨笙没有进公司,在公司楼下给任铮打电话:“铮哥,我已经到你们公司楼下了。”
    任铮事情也已经忙完,但他离去之前,还是主动跟王慕景请示:“王总,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吩咐,我就先下班了。”
    他明白王慕景也知道他离开所为何事。
    王慕景点点头,长辈一样的姿态端得很足:“好好照顾你那女朋友。有什么事情两人有商有量,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他的话语里含有言外之意,任铮却不敢深思,只恭敬应下。
    心里却有点发愁,如果那些事情是这样好开口的,他绝对不会拖到现在。
    拖得越久,好像就越难开口。偏偏又像块大石头一样,压在心里沉甸甸的。
    下了楼,果然看到墨笙正在楼下等他。任铮的嘴角也不由牵起一抹弧度。
    “笙笙~”
    “铮哥~”
    墨笙轻易不去他们公司,上次被王慕景撞见了,她自己都耿耿于怀了很久,非常的介意。
    任铮要去开车:“你在那里等我。”
    “嗯,好。”雨已经停了,天空仍然雾蒙蒙的。
    王慕景站在靠窗的位置,摸了根烟,点燃,开了窗,一只手闲闲撑着窗户。
    视线往下,看到一团稍模糊的影子,是墨笙的。
    她在那里等任铮吧。
    王慕景有点心不在焉的想着。
    他低头闻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之前共处密闭空间一个多小时,身上似乎都沾染上了她的气味,女孩子特有的馨香,干净清新,还混着沐浴露的香味。
    这会抽支烟,那气味渐渐的淡了。
    他看到任铮的车停了下来,墨笙上了车。
    他觉得他应该去相亲了。现在居然连人家沐浴露的牌子都开始想关心了。
    想到这里,王慕景回到办公桌前,用座机按了一个号码,沉声吩咐:“这周六,跟江氏千金的相亲,我应了,你安排一下。”
    对方接到电话,怀疑的看了一下日历,四月十六,不是四月一号,不是愚人节。那位主,居然答应相亲了?
    她不敢再多问一句,生怕多问一句,事情就办砸了。
    *
    车里,任铮像是不经意问道:“笙笙,你怎么做王总的车来的?”
    墨笙跟他说话,不自觉就带了娇态。
    她偏过身去,娇笑着解释:“铮哥,我在等公交车,他正好经过。下雨了,想搭我一程。其实我不想上的,可是他却打着伞下来了,我再拒绝,就是不识好歹了。”
    她这番解释,却让任铮心里一惊。
    关于王慕景的传闻并不少,但这位主却不是怜香惜玉的类型。所以,他才看到相片有那么震惊。现在听墨笙的意思,还是王慕景主动下来接墨笙上车的。为什么?因为他是他的助理,所以,顺便关照一下他的女朋友?最好是这样。
    任铮的俊眸里有片刻染上一抹阴骘。墨笙并未察觉,情绪有点失落的说:“铮哥,我的家教又黄了。我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其实我教得好好的。”
    任铮却突然想到了应飘兰。
    墨笙接着说了自己接二连三遇到的一些小状况。
    当她说到自己差点被车撞到的时候,任铮一个急刹车,后面的车没来得及反应,追尾了。
    任铮脸色极为可怕:“你说什么?你差点被车撞了?看清楚车牌号码了没有?”
    墨笙摇了摇头,说:“没看全。我记得最后两个字是35~”
    任铮心里一咯噔,35,应飘兰的车众多,其中有一辆车,车牌号码就有35这两个号码。
    她做得这样明目张胆,这是要给他一个警示了!
    后面的车使劲按喇叭,任铮回过头,神色阴狠的盯了一眼。
    车窗被人敲响了。
    后面的车追尾,但谁叫任铮急刹车,因此脸色不太好看。
    “下车!下车!”
    任铮此刻全身阴沉得让墨笙有点害怕有点陌生。
    “铮哥,让着点,别跟人吵。”本来就是他们不对。
    任铮打开了车门,那车主也不太客气:“你看看,你急刹车做什么!现在我前面的车灯都撞坏了。我才换的,花了我两万!现在又要我换?”
    任铮认真看了看,说:“两万是吧?我扫码付你。”
    那人没想到任铮这样好说话,立即打开手机,喜滋滋的,心里还有点后悔,早知道把价格再开高一点。
    任铮把钱转了过去。那人上车去了。
    任铮打开后备箱。
    那人刚把安全带系上,就看到任铮提着一个大锤子过来了。
    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任铮已经抡起了大锤子,狠狠的朝他车前灯砸了下去。
    本来只有点凹陷的车前灯,这下彻底报废。
    任铮动作一气呵成,砸完之后,开着车扬长而去。
    那人安全带解了半天才解开,追了几步,只能狠狠跺脚。
    妈的,哪里来的神经病!
    不过,他也有点后怕,幸亏只砸了车前灯,没砸车前玻璃。
    墨笙都看傻了,见任铮一脸怒气的将车开了出去,她轻声唤道:“铮哥,铮哥?”
    刚刚任铮就像发了疯一样。还有,为什么他的车里,还放着把这样大的捶子?
    这样陌生的任铮,让墨笙心里有点害怕又有点心疼。
    果然,夏落落说得对,他们几年未见,谁变了都不知道。任铮应该是变了。
    他经历了那些事情,不变才怪。
    可是,就算是这样的任铮,她也没想过要离开。
    听到墨笙的呼唤,任铮眼神复又清明。
    他刚刚的怒气简直是克制不住。
    他一脸抱歉:“对不起,笙笙,我吓倒你了吗?”
    墨笙摇了摇头:“铮哥,你还是别这样发火了。有什么事情,好好说。”
    “我只是想到你差点被车撞了,就控制不住自己。”
    两人回到横岛他租的房子,任铮立即将她压在了身下。
    全身的害怕和愤怒,好像只有交缠的感受才能够缓解。
    事后,墨笙一身酸疼,任铮沉默不语。
    他坐在阳台上背对着室内抽烟,半边侧脸显得有点迷离。
    墨笙下了床,走到阳台,从身后抱住了任铮。
    “铮哥,你是不是有烦心事?铮哥,我已经长大了,我也不是小姑娘了。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好吗?”
    任铮全身僵硬,不敢回头。
    就这一件事情,他不敢开口,没法开口。他心里默念,对不起,笙笙。可是,他爱她啊。
    任铮转过身来,脸埋进了她的胸膛。
    他流下的泪,浸湿了她的衣服。
    感觉到胸前的凉意,墨笙慌了。
    “铮哥,你怎么了?你哭了吗?”
    任铮抬起头,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我,我没哭。”
    墨笙心疼的替他抹去眼泪。
    “铮哥,你是不是想念你爸爸?是不是担心阿姨的病?”
    见他仍然不说话,墨笙接着道:“不怕,铮哥,有我呢。铮哥,我会替你分担的。叔叔将来也一定会回来的。”
    任铮编了一个谎言。
    说任父受不了任母赵芸得了精神病,离家出走,养母的责任落在了他的身上。
    可是,没有谁比他更清楚,任父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回来了。
    任铮憋屈得难受,为什么生活就不能放过他?
    夏落落叫他忍,说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不,有时人想好好活着,可是别人却不想放过。
    如果应飘兰死了就好了!
    这个念头越扎越深,已成魔。
    *
    五月一号,今天是夏落落与贺安白订婚的日子。
    两家本来想低调举行的,但无奈不管是夏家还是贺家,都在z市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很多人不请自来。
    订婚场面热闹有加。
    最激动的莫过于贺然然了。
    一个是她喜欢的大哥,一个是她喜欢的大嫂,真是太合心意了。
    贺然然没想过当年自己无心戏语,真让夏落落成了自己的大嫂。
    虽然现在还是订婚,但对于贺家人来说,订婚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除非两人中谁先变心了,这场婚事哪里逃得掉。
    夏落落一出场就惊艳了众人。
    她穿着贺安白亲手设计的一袭礼服。
    淡淡粉色,衬得她的肤色更加如玉。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没一处露的地方,但更让人遐思。
    宴会订在z市最大最豪华的酒楼里,不知道多少艳羡的目光。
    只是,看到应飘兰送上贺礼,夏家人贺家人均是意外。
    只有夏落落全身不由自主戒备。
    她是知道应飘兰和任铮纠葛的人。
    这应飘兰不请自来,是想闹事吗?
    偏应飘兰一席话说得滴水不露,是想通过这大喜的日子,来寻求跟夏家合作的机会。
    夏远山也打着哈哈。
    宾客入座。
    墨笙总觉得身后如芒在背。
    她回过头,就见到应飘兰举杯向她致意。
    而任铮脸色铁青得可以。
    墨笙有点困惑,但仍然礼貌微笑回应。
    虽然今天是贺安白的订婚仪式,贺安修可没有管事。
    他今天全副身心都在江天蓝的身上。
    看着江天蓝专心致志的对付着美食,贺安修心里酸溜溜的。
    不可否认,他是嫉妒了呀。大哥都抱得美人归了。
    而他呢?跟江天蓝相识六年,别说抱一抱了,连一亲芳泽都没有。
    江天蓝不喝酒,贺安修是来酒不拒,搞得今天他才是主人似的。
    江天蓝本来不想跟贺安修坐在一块的,但贺安修总有本事,一句话就让她无法反驳。
    他说:“你是我的秘书,你不坐我旁边,还想坐谁旁边?”
    闻着身边的人酒气越来越浓,江天蓝皱了一下眉:“贺总,您少喝一点。”
    贺安修桃花眸睨了她一眼:“心疼我了?说,只要你说是心疼我了,我就不喝了。”
    旁边同桌的人低低笑了。但又憋住,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江天蓝神情淡然,女生中少见的凤眼,冷艳逼人。
    宴厅里热热闹闹,只有她周遭冷冷清清,仿佛这热闹与她无关,她无法融入进来。
    贺安修心里染过一丝心疼。
    醉酒看美人,美人别有一副姿态。他觉得自己好像喝得有点醉了。
    肩膀一沉,贺安修的头靠了过来,江天蓝全身瞬间僵硬,胃里有点反胃。
    她干呕了一下,想吐。
    贺安修脸色才叫那个精彩,他有这么恶心吗?只是靠一下,她就想吐?
    贺安修桃花眸周围的皮肤变得有点红,醉眼熏熏,似醉非醉,像桃花。
    旁边其他人看得眼睛都移不开了。
    “江天蓝,你这是什么意思?”
    贺安修抬起头,离开了她的肩膀。
    江天蓝歉意的笑笑:“对不起,我没什么意思,就是吃撑了。”
    “出息了你!搞得好像在我修白公司,我这大老板缺你吃穿了似的。既然吃饱了,走吧。”说完,贺安修跌跌撞撞起身,不顾她的反对,拉着她的手站了起来。
    他的大手灼热滚烫,江天蓝想抽出来,试了几次,男人的力气大得惊人。
    江天蓝在心里默默念,牵她手的是一根木头一根木头,不是男人的手。牵她手的是贺安修,不是其他人。心里默默念着,好像自我催眠终于有点效果了。
    贺安修的手心渐渐有点出汗。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很清醒,但心里莫名有点悲哀。他好像只有借装醉酒,才能肆无忌惮的接近江天蓝。
    江天蓝对男人都不假辞色,包括他。贺安修想,难道她喜欢女人?可是,对女人,江天蓝也是冷冷的。
    她跟谁都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没有闺蜜,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不论同性还是异性。她活得这样清醒。每次他想靠近,她却不动声色后退一步。
    贺安修和江天蓝离开了。
    墨笙这一桌相对安静。
    夏落落和贺安白一桌桌去敬酒。
    大部分的酒都是贺安白喝了。
    别人想敬她,贺安白都挡了下去。
    他面色清冷,淡淡一句:“落落还小,不能喝酒。”
    一众好友悻悻然。
    真是的,娶了个小妻就得瑟了。等到正式大婚时,看他们还放不放过他。
    墨笙小口小口的吃着,身边站了一个人,她发现,任铮整个人处于戒备状态,就好像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是应飘兰。
    “阿铮,真巧,我们又遇上了。”
    她口气熟捻,墨笙听到那一声阿铮,心里十分不舒服。
    任铮勉强带了点笑容:“应女士~”
    “上次见到你,就觉得你这女朋友长得可真好啊。这小脸蛋,这身材。”
    墨笙笑了笑,态度不卑不亢:“谢谢!”
    旁边响起了王慕景的声音:“我来迟了,我坐这,你们不介意吧?”
    他像是才看到应飘兰,淡淡道:“应女士,没想到你也能来参加安白的订婚宴,感谢。只是,你跟我这助理,要聊什么?想谈合作?不如约个时间,我们在我办公室好好谈谈~”
    应飘兰看向他,如果说王慕景对墨笙一点想法都没有,她不信。
    这不,就护上了,还让人察觉不出来。
    她浅浅一笑:“好啊,王总,这可是您说的。我可期待着我们的合作呢。阿铮,到时见。”她的目光若有若无的看了一眼任铮。
    任铮低垂着眉眼,克制着自己,听到应飘兰离开的脚步声,整个人眼前有一些晕眩。
    王慕景坐下之后,桌子上的气氛瞬间冷了几度。
    墨笙觉得幸亏自己也吃得差不多了,否则,她真的吃不下了。
    订婚仪式就这样结束,各自散去。
    夏家和贺家两家是相谈甚欢。都是明事理的家庭,有商有量。若不是念着夏落落年纪还小,估计路遥遥都想着让他们住一块去了。
    夏立新看着宾客散去,没见到夏落落也没见到贺安白,脸色一沉。
    “爸,落落去哪里了?”
    夏远山今天又谈成了几单大生意,现在心情正好,闻言乐呵呵的答:“应该是跟安白在一块,你放心。我看安白那孩子妥当得很。”
    夏立新气得抚额。就是跟着贺安白在一起,才是羊入虎口。
    自家妹妹这颗小白菜,到时都被拱了,痛心啊痛心。
    夏远山今天喝得有点多了,程梦曼带着他先回去了。
    夏立新留下来一起主持现场。其实也没多少事了,贺家的人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夏立新更觉得心情复杂。为妹妹将来会嫁一个好人家而开心,又觉得,将来势必没有他出头之日了。
    这个未来的妹夫绝对不容许自己在夏落落面前晃。
    *
    任铮喝了酒,墨笙没喝。但墨笙不会开车。两人请了代驾。
    应飘兰神色清冷,吩咐齐众道:“跟上前面那辆车。”
    代驾将任铮送到他们的新家。
    那个新家是精装修的,家具都添置得差不多了,布置得很温馨。
    看着他们往小区走去,应飘兰神色冷冷。
    任铮到底还是忍不住用了那笔钱了。
    用她给的钱,给另一个女人买房子,真是滑之大稽,如果她要忍,她就不是应飘兰了。
    任铮洗了个澡,兴致上来了。
    年轻的身体,欲、望如此强烈。墨笙的身体跟他的完美契合。
    可是,两人才刚进行,门铃就响了,墨笙立即伸手推拒:“铮哥,有人。”
    任铮沉声道:“不要理会。我们的新家没有人能知道。”他低下头吻她的脖子。
    门铃响个不停,甚至还有砰砰敲门声。
    墨笙的兴致没了。
    没有人喜欢在这件事情上被打扰。
    任铮气恼,裹了条浴巾出去开门,结果门外没人。
    他回房,准备继续,结果,门铃又响了。
    如此反复。墨笙有点害怕。
    “铮哥,是谁恶作剧?”
    任铮仰躺在床上,沉默不语。若真是恶作剧就好了。
    恐怕,应飘兰已找上门来了。
    任铮眼里是狂怒的表情,他伸出手遮住了自己眼里的光芒。
    “睡吧~”说也奇怪,两人安安静静躺着,门外也没了动静。就好像,他们的举动,让人一清二楚,这样一想,墨笙都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
    夏落落喝了酒,乖乖的坐在车后座上,不闹。脸色却是艳若桃李。
    贺安白扯了扯自己的领带。
    司机在前面开车。
    他将她的手握起来,放在唇边亲吻了一下,夏落落忍不知道痴痴笑了。有点痒。
    她的手指上戴了一枚戒指,虽然是订婚戒指,但从此以后,谁都知道,她已经名花有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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